翌日。
宋槐序来到前厅,两位舅母已经坐好了饭。
“昨晚睡的好吗?”
二舅母给宋槐序盛了一碗粥。
“谢谢舅母,挺好的。”
宋槐序接过粥,坐在了母亲的身边。
宋母一脸温柔的看着女儿。
“你舅母怕你认床,一直担心你休息不好,快吃吧。”
夏老爷子问道:“景王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已经在筹备了,其他的我并没多问。”
军务上的事,宋槐序不好多言。
大舅舅笑道:“槐序都已经安排好了,爹就不要着急了,咱们等着起程就行了。”
二舅舅紧跟着说道:“是啊,能与景王一起走,安全绝对可以保证,由景王给咱们引荐,总比书信好的多。”
夏老爷子点头道:“等咱们到潼州安顿好,定然要好好摆一桌酒席,叩谢本王。”
两个舅舅连连点头。
“理该如此。”
一家人吃完早饭,宋槐序就起身告辞了,她得把云淑妃传的信告诉魏景焰,让他早做绸缪。
与外公和母亲告辞,宋槐序便快步前往景王府。
穿出小巷,忽听有人喊道:“槐序姑娘。”
宋槐序回过头,只见一身穿淡青长袍的男子站在巷口,眉眼温润,他唇角微微扬起,笑容如沐春风。
“五殿下。”
宋槐序远远施礼。
想到那日自己的肚兜被他攥在手中,还有那本春宫图。饶是宋槐序活了两辈子,依然觉得脸热。
魏云澜已步履从容的走了过来。
“听闻昨日母妃去了景王府,不知可有为难你和四哥?”
宋槐序不敢看他,垂着眼眸说道:“多谢殿下关心,云淑妃过府只是传达皇上口谕,并没有为难别人。”
瞧着那张逐渐变粉的小脸,魏云澜瞬间就窥破了宋槐序的心思,小衣可是姑娘家的贴身之物,再配上那本书,难怪她会如此羞臊。
想到画册上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片,魏云澜干咳一声。
“莫非是让槐序姑娘进入司天监之事?”
宋槐序瞧着自己的鞋尖,尽量让声音平静。
“原来五殿下早有耳闻。”
魏云澜闲适的背着手,瞧着她低眉垂眼的模样,眼尾的笑纹不禁又深了几分。
“并非,本王只是猜的,父皇向来笃信玄术,槐序姑娘几次猜中谶语,父皇必然无比信服,周玄机已死于狱中,司天监虽有监正,却也只能观星解梦,父皇还是需要一个能随时预测灾荒与国运之人,陪在身侧。”
“妾身已打定主意,要与景王同往北昭,国之运气,在于四方安定,只要四方归降,皇上恩泽于百姓,必然可以国运昌隆。”
听了宋槐序的话,魏云澜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的确是个适合伴在君侧之人,可惜,我父皇不会听这些。”
他顿了一下,又没头没脑的说道:“以后……或许会有机会。”
宋槐序只想赶紧离开,并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亦不曾深想,只说道:“殿下若没别的事,妾身便先回府了。”
“等等。”
魏云澜叫住了她。
“那日……凤华亭,你回府后可有被四哥责骂?”
听到这话,宋槐序的脸又红了几分。
她轻咬了一下唇,抬眸说道:“殿下可有问过瑞王妃,为何与公主出现的如此碰巧,我自问从未得罪过瑞王妃,不知她为何偏要揪着我不放,并非是我霸占景王,是景王不愿意接纳她,且她已嫁与五殿下,却如此朝三暮四,殿下当真不管吗?”
“天下的确没有太多的巧合,如嫣对付你,也并非与你有仇,不过是羡慕嫉妒你能陪在四哥的身旁罢了。”
听了魏云澜的话,宋槐序眉头微皱,一双杏眸带着几丝恼怒。
“这件事的根源并不在我,就算瑞王妃恨,也恨不到我的身上,何故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
魏云澜抱拳说道:“是本王管教不严,在此向槐序姑娘赔礼,本王向槐序姑娘保证,日后定然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多谢五殿下,泥人也是有三分火气的,若瑞王妃一再多多相逼,我也不会再客气。”
宋槐序顿了一下,趁机说道:“府中还有事情要办,妾身告辞。”
她回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瞧着她的背影,魏云澜眉头微拧,幽深的目光中浮出几许思量。
他曾想过杀死宋槐序,也切实让人动了手,如今早已改变的想法。
这样的女子,除了未免有些可惜。
他们……都得好好的活着。
魏云澜凝起了眼眸,快步前往景王府。
小厮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看到魏云澜立即跑了过来。
“皇上传来口谕,让爷即刻入宫。”
魏云澜的面色已恢复如常,声音淡淡的问:“何人来传的话?”
“是陈公公手下的一个小公公,好像很急,爷要现在去吗?”
魏云澜点了点头,小厮立即将马牵了过来。
皇宫。
皇上背着手,站在御书房内。
魏云澜缓步走入,躬身问道:“未知父皇叫儿臣何事?”
皇上回过头问:“有朝臣与朕谏言,想让你三皇兄前往北昭做督粮官,你觉得如何?”
魏云澜一脸诧异。
“为何需要让堂堂皇子做督粮官?”
皇上哼了一声。
“朝中支持魏景焰者不在少数,这些混帐生怕朕克扣军粮,他们此举,自是怕粮草供应不上,不过朕也有朕的打算。”
皇上瞧了魏云澜一眼,又说道:“老三跟在魏景焰的身边,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必要时,朕也会给他先斩后奏的权利。”
“这……如此一个小官,三皇兄能同意吗。”
魏云澜略作沉吟。
“若不然……由儿臣前往?”
皇上语气温和的说道:“不可,你身子弱,怎可长途跋涉,你三皇兄在京中终日无所事事,出去历练一番也是好的。”
“父皇的意思是,已经决定了?”
皇上点了点头。
“此举既能遂了他们的心,也能多一重保障,老三虽然性子怯懦,但若许以合适的报酬,必然也敢孤注一掷。”
魏云澜躬身说道:“父皇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