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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十里红妆,举城迎鬼。

    时辰将至,陈年隐身于半空,看着下方社伯庙的景象。

    戏文开场,第一幕唱完,社伯庙门前的气氛被烘托到了极致。

    那卓大官人忙前忙后,好似凡俗之中张罗亲事的父母一般,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常。

    直到一声高亢悠长的号子响起,震耳欲聋的锣鼓之声,直冲天际,搅动的陈年周围的阳气不断翻滚,

    声势丝毫不下于当初新丰县惊魂锣响,引动阳气镇妖之时。

    只是这一次,却是人心藏鬼,阳中藏阴,要主动接鬼入城。

    而在下方,随着锣鼓声响,乐手吹奏,一支极尽奢华的迎亲队伍自社伯庙中蜿蜒而出,那华丽奢靡的队伍,瞬间点燃了双元节的氛围。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尽是一片沉甸甸、流淌的朱红。

    乐班开道,新郎身着大红喜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是长达数十人的迎亲仪仗。

    仪仗清一色的壮小伙儿,个个手持高耸的幡旗,在寒风中烈烈招展,那幡旗的样式陈年看的分明,明明是红绸所制,其上花纹,却是招魂所用。

    紧随其后的,是数十名力夫肩扛的大红箱笼嫁妆,层层叠叠的缠着红绸,排成一条长龙。

    纸扎花嫁,红绸包裹,那嫁妆看似隆重,但在一群汉子身上,却是轻若无物。

    嫁妆背后,才是重中之重,一顶足足十六抬的万工轿,光是轿夫身穿红衣红帽的轿夫,就跟了近百人之多。

    那轿身四周有窗,绢画为幕,轿帘裹着厚重华贵的流苏红缎,遮得严实,周身精雕细琢磨,花鸟齐飞、龙凤呈祥等祥瑞绕身。

    轿身之上,各种侍从、婢女更是雕刻了足足千人之多,个个栩栩如生,神态活现,光是这一顶轿子,就足以掏空一些家底一般的富户。

    迎亲队伍启行,街道两旁早已被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三辆马车先一步在前,数名卓府家丁不断的从箱子中抛洒着彩屑与铜钱,引得两旁人群欢声雷动,上方阳气躁动不休。

    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悠扬的唢呐声、人群的欢呼声与漫天飞舞的彩色纸屑铜钱中,迎亲队伍缓缓向着城南荒野的方向移动。

    寒风呼啸,红绸如血,那热闹的场景,从高空望去,在冬日惨白的底色下,却显得格外阴冷。

    看着那如同鲜血一般,在雪地上流动的迎亲队伍,陈年眼神一缩,手指轻弹,西陵城和周围情况瞬间变作一个画面,出现在他面前。

    他手指轻触,沿着迎亲队伍的轨迹在画面之上缓缓勾画,很快,形成了一个奇异的轮廓出现在了陈年的眼前。

    看着那残缺的符文,陈年伸手一挥,袖中飞出四道隐秘的流光,化作四方法印悬浮于四方城门。

    同时,陈年手掐天蓬印,口中轻喝,咒文出口:

    “三五堂堂,日月为光,阴阳交会,四时中央。”

    伴随着下印咒出,驱邪院印、天蓬煞鬼印、火铃印和天丁印齐齐而落,在城门之上留下了四个印记。

    陈年想了想觉得还不太保险,他手中印诀稍变,天蓬煞鬼印破空而去,在那婚服少女的眉心留下了一个印记。

    与此同时,社伯庙前,看着迎亲队伍启行远去,卓大官人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不自然的潮红,身上的死气蓦然重了几分。

    他面上虽然极力挤出热情的笑容,应对着周围城中大户,但神情却有些焦躁。

    这不自然的表现,让一直观察着卓大官人动向的陈年心中一动。

    他将四方法印收回,一步跨出直接从半空中落下,随着恭贺的队伍,走到了卓大官人身边。

    “多年夙愿,今日将了,大官人不亲自去看一看吗?”

    骤然听到陈年发问,卓大官人怔了一下,他抬头望向城南荒坟方向,神情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之中家带着一丝的落寞:

    “是啊,多年夙愿,我却连去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又怎忍心去看她嫁...”

    话说到一半,卓大官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头对着陈年道:

    “倒是让李兄弟见笑了,此事还要多谢李兄弟成全。”

    “成全?”

    陈年负手南望,一时拿不准这卓大官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那诗?是留方山的身份?还是说自己没有在明面上阻止此事?

    虽然见识过卓大官人的手段,但是陈年到现在都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

    卓大官人的表现太正常了,正常到陈年根本找不到一点对方发现自己身份的迹象。

    这几日,除了方才身上变化,卓大官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超凡手段,完完全就一副凡人模样。

    连这城中的一切的布置,都是按部就班的在陈年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除了那首诗和借名之外,没有任何布置后手的迹象。

    甚至连龙鳞所化的驴肉入腹,陈年都没有察觉卓大官人身上有任何的异常。

    卓大官人表现出这副余情未了的样,让陈年甚至不确定,他到底是演的还是真情流露,又是用的什么身份说出的这番话。

    与宰月儿情投意合的马善马秀才?还是受宰月儿资助、情愫暗生的卓源卓大官人?

    亦或者,这卓大官人的手段,真的已经高到了让他毫无察觉地步?

    陈年顿了顿,真相如何,过不了今日,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只要那宰月儿入城,自然真相大白:

    “李某收钱办事,左右不过是一场交易,何来成全之说。”

    “只是李某很好奇,以大官人的财力和名气,那诗由大官人出手再适合不过了,何须借李某之手?”

    卓大官人这次倒是没有含糊其辞,他摇摇头回道:

    “李兄弟此言差矣,卓某的名气再大能大,还能大过留方山不成?至于原因,日后李兄自会知晓。”

    “到时李兄若是能够悟出其中道理,可来西陵城寻我。”

    “介时,卓某绝不会让李兄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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