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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才子假人,生人鬼话。

    (前面补了一章。)

    “继其遗志,接济过往书生学子吗?”

    陈年手指在案卷中的一行字上抚摸而过,心中有了计较。

    翌日,客栈醒来的几人只觉身上好似沉疴尽去,浑身舒爽。

    不过几人并没有在意,只是将之归结为连日赶路积劳,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的结果。

    一大早起来,几人并没有闲着,而是潦草的对付了几口,便出门采买去了。

    这城里待着虽然舒服,但待上一日,便是一日的花销。

    身上那贫瘠的盘缠可不允许他们在城中长待,还是尽快上路才是。

    陈年并没有与他们一起,而是找了个寻找活计的理由,去了城东。

    双方虽然来时方向一致,但出了这西陵城,却是各奔东西。

    陈年要向正北而去,封郁等人则是要转道西北而行。

    至于案卷之中的马书生接济过往之事,陈年并没有提及。

    一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二是不想让他们过早参与进这鬼神之事。

    至于钱财,待赚了银两,有桃杖定位,陈年有的是办法送出去。

    书中所载的卓宅并不难找,甚至说非常显眼,三进大院,青砖朱瓦,丝毫不下于一些城中富户。

    很难想象,一个穷苦书生,能在短短数年之内,便置办下这般产业。

    陈年看着眼前的大宅,回忆着那卷风土志上记载的故事,眼神颇为复杂。

    那是一个看起来相当凄美的故事。

    讲的是西陵名妓宰月儿与书生马善的故事。

    宰月儿本是出身于富贵之家,自幼聪慧,容貌俏丽,颇有才名,尤擅长琴画。

    后家道中落,无奈之下女扮男装前来西陵城投亲,却不防亲戚早已因得罪前任知府,闹了个家破人亡。

    无奈之下,她移居到西陵城西的西泠桥畔,为了生计开门纳客,以才艺娱人。

    因其才情和美貌,不过短短数月,便成了西陵名妓。

    一日受邀参与文会,在会上结识穷苦书生马善,被其才情所动,两人就此相识相知。

    情至深处,宰月儿对马善可谓是死心塌地,甚至不惜自封门户绝了生计,也要与马善厮守。

    双方厮守多日,后科举将至,马善出门游学,宰月儿倾尽所有为其筹集盘缠。

    然而,马善这一走,便是杳无音讯,宰月儿伤心欲绝,积劳成疾,于病中,在桥畔邂逅同样外出游学的穷苦学子卓源。

    情形再现,睹物思人,宰月儿再次倾尽所有,助卓源游学,只望他能够在遇到马善之时,能够带上些许消息。

    然而,卓源这一走,又是两年,宰月儿心灰意冷,郁郁成疾,含恨而终。

    怜其遭遇,城中妓子筹钱,准备将之葬在西陵城南的郊野之中。

    然而,在下葬当日,那游学多日的卓源竟然奇迹般的回来了,甚至还带回了马善的消息。

    原来马善确是游学在外,身患重疾,已经先宰月儿一步去世了。

    本是带来了恩人所愿,没成想已是生死两隔,见宰月儿去世,卓源同样是伤心欲绝。

    他快马加鞭,在下葬之前赶到城郊,不顾一众妓子的反对,强行开棺,将马善的贴身衣物放于棺内,将两人合葬。

    或是感二人情切,下葬之时,四下风声如歌,萦绕三日而不绝。

    那情形,与陈年在荒坟之前见到的一般无二。

    一时之间,二人感情传遍全城,成了一段真正的佳话。

    不过这个故事,陈年却是一点也不信,因为这篇故事的作者,正是眼前这座卓府的主人。

    凭借着一篇故事,赚的盆满钵满,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卓源”。

    特别是那所谓的接济过往,上一个这么说的,还是乐膳好尸的许大官人。

    这也是陈年不想让封郁几人参与其中的主要原因,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好人。

    但是这种平白无故的撒钱行为,背后多少都是有些原因的。

    就算那拿钱不当钱、到处乱撒的杨大少,其背后也有自己的目的。

    一旦让几人养成了路径依赖,即便是躲过了这一次,也躲不过下一次。

    何况那接济过往之事,开始的颇为蹊跷,时间正好卡在周子让到了留方山之后。

    陈年想了想,将身边的长剑和桃杖隐去,牵着白驴向着那卓府大门而去。

    门环轻叩,里面应的很快。

    看到牵着白驴的陈年,那门房明显一愣,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客人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陈年抖了抖身上的斗篷,显得有些局促:

    “在下自留方山而来,沿途经过西陵,囊中羞涩。”

    “听几位学兄说卓先生乐善好施,时常接济过往学子,故此厚颜登门。”

    “希望能将这代步的驴子予先生换些盘缠。”

    那门房闻言一喜,随即开口道:

    “留方山来的?还请稍待,我这就去通报我家老爷。”

    说着那门房便一溜烟的向着正堂而去。

    陈年看着门房的背影,眼睛微微一眯,连一个门房听到留方山都如此积极,这位“卓”先生表现的未免太过心急了些。

    不过这个疑惑,在陈年见到那位“卓”先生之时,瞬间便明白了为何这位卓先生如此心急。

    死气萦身,阳气萎靡,脚步浮虚,在这风雪天气,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不过那模样倒是生的极为俊俏,眉宇之间的忧愁之意配上略显苍白的面容,更是平白给其添了几分的魅力。

    见到陈年,那卓源面上一喜,脱离了仆从的搀扶,快步上前,边走边训斥道:

    “这天寒地冻的,竟然让小兄弟在门外等候,怎么能如此不懂事?我平常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说着,他走到近前,对着陈年拱手一礼,歉声道:

    “下人不懂事,让小兄弟受委屈了,鄙人卓源,敢问小兄弟贵姓?”

    陈年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欠了欠,与之拉开距离回道:

    “李贺李长吉,见过卓先生,冒昧来访,还请先生勿怪。”

    那卓源也不在意,他侧身一引道:

    “都是天涯学子,原来是客,何来冒昧一说,小兄弟快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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