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霆领命,直接吩咐队伍朝着乔府出发。
乔大舅这些年,因为有许尚书这个妹夫的庇护,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他的府邸也搬到了漳州府最繁华的地段。
若是换做以往,队伍进入城内寻找客栈休息的时候,许尚书都会吩咐侍卫们分散开,这样可以避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而今日,许尚书却不打算低调。
百十号人的队伍,除了三辆外观看上去比较低调的马车以外,其余人全都骑着高头大马,饶是侍卫们特意换了便服,也十分吸引人眼球。
队伍所经之处,百姓们都驻足观望,甚至还有人小声议论。
“这是哪里来的队伍,竟然如此气派?”
“是啊,看马背上那些人,一个个绷着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啧啧……这派头看上去,比知府大人出行还要气派……”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侍卫们各个蹙眉去看,吓得那些说悄悄话的百姓们,一个个都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就这样,队伍浩浩荡荡的抵达了乔府。
霍云霆主动上前敲门。
很快,乔府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是一个年轻的小厮。
小厮有些没精神,显然是在打盹儿时候被吵醒的。
他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陌生的面孔,态度倨傲:“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然用那么大力气敲门?”
霍云霆懒得和一个小厮计较,直接说明来意。
“让你家老爷夫人出来迎接尚书大人。”
小厮本来想随意将人打发了事,然后回去继续打盹儿的。
结果被尚书大人几个字搞得精神了。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霍云霆,身材挺高大的,脸色黝黑,身上衣服灰扑扑的,一看就是个庄稼汉。
“啧啧……你是哪里来的刁民,竟敢乱用尚书大人的名号,我看你还真是活腻歪了。”
小厮指了指头顶的偌大牌匾:“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这里是乔府。
乔府你知道吗?背后靠山可是尚书大人,就连知府大人来了,都要恭恭敬敬的地方,你一个泥腿子,竟敢冒用尚书大人的名号?”
霍云霆眼中寒光一闪,懒得和这小厮浪费口舌,右手已按在刀柄上。
小厮这才看到,眼前这泥腿子还带了吓唬人的刀。
他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哟呵,还带把破刀吓唬人?你当爷是吓大的?再不滚蛋,信不信我叫人打断你的腿!”
霍云霆眸色一沉,拇指轻推刀镡,寒光乍现。
“唰——”
刀锋擦着小厮的耳畔划过,削掉他半缕头发,深深钉入门框。
小厮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双腿抖如筛糠。
“最后一次。”霍云霆冷声道:“叫你家老爷和夫人出来。”
后面队伍的人,都在乔府靠墙一侧,有人看到霍云霆霸道,纷纷围了上来,亮出手中武器。
小厮吓得掉头就跑,边跑边喊:“快来人啊,有土匪要抢劫乔府……”
乔大舅最近新纳了一房年轻小妾,此刻他正在后院听小妾弹曲儿。
听到小厮禀报说,家里来了劫匪,乔大舅先是心头一紧,不过很快又放松下来。
他现在的府邸,与知府衙门只隔着两座院子,要是他家有什么动静,官差很快就能赶到救援。
更何况,这光天化日的,给那些劫匪八百个胆子,恐怕也不敢伤人。
他只要带人顶上一会儿,就能等到知府衙门的援兵。
这样想着,乔大舅直接吩咐护院们抄家伙,跟他一起到门口会会那些不开眼的劫匪。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乔府撒野——”
乔大舅气势十足,结果,在看到马车旁站着的人时,话音戛然而止。
“妹、妹夫?!”乔大舅结结巴巴地喊道,脸上的横肉不住颤抖。
许尚书冷冷扫他一眼,目光如刀:“乔老爷好大的威风。”
乔大舅额头瞬间沁出冷汗,若不是碍于颜面,都恨不得给许尚书跪下了。
“呵呵……妹夫恕罪,下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
“冲撞?”许尚书冷笑一声,抬手指向府门内:“本尚书今日倒要看看,你这乔府的门槛,是不是比皇宫还高!”
话音未落,侍卫们已如潮水般涌入乔府。
乔大舅吓得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他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许尚书这次过来,很大可能是路过,都是自家那个不长眼的小厮,将人给得罪了。
乔大舅觉得,当大官的人都有脾气,稍后只要自己多说些好话,事情就过去了,毕竟都是实在亲戚。
想到这些,乔大舅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许尚书做了个请的手势:“妹夫从京城到漳州府,一路上车马劳顿,快去里面休息休息,我这就安排厨房为您准备接风宴。”
许尚书摆手:“不必了,你乔家的饭碗,本尚书端不起。”
乔大舅再次被许尚书的话,吓出一身冷汗。
用做贼心虚这几个字来形容此刻的他,再贴切不过。
大舅母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赶来,看到许尚书那一刻,她的反应几乎和乔大舅一样。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挤出几滴眼泪。
“妹夫……呜呜呜……都是我这个做舅母的不好,没有看好外甥女,才让她做出那样丢脸的事儿……呜呜呜……”
哭着哭着,大舅母就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内情的,看到她这样,还以为是真的伤心自责。
许尚书双手背在身后,冷眼看着她表演,就是不发一言。
这举动完全超出了大舅母的预料。
按道理,她在这里哭着忏悔自己的错误,对方不是应该说几句原谅的话才对吗?
可许尚书……
他怎么会对此无动于衷?
大舅母偷眼看了看许尚书的表情,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下,她是真的演不下去了,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让后者将自己扶起来。
许尚书见大舅母自己起来,冷冷问了句:“表演完了?”
大舅母……
这话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看向乔大舅求助。
乔大舅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赔着笑脸凑到许尚书面前。
“呵呵……妹夫,我妹子她现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