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你。”黄泉说。」
「“为了什么?”」
「“虚无的意义…那同样是我的所求。”」
「老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常人怎么可能踏足此地呢?谢谢你,陌生人。祝你在这趟旅途中找到答案。”」
「“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黄泉说,“诚然,血罪灵的行为,乃至它的一生,在我们的视角下都毫无意义。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正是逝者们期望的结果,我们还应令它做出改变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老者也不知道答案。但他发自内心的希望,在他与世长辞的那天,在那个时候……会有人在他的坟前,献上一束花。」
——
刃牙。
酒店的走廊里,即将前往火星的世界首富码斯克正走在大总统糖纳德的身后,一脸费解地提出自己的疑问:“啊?你是说……出动整个国家的军队也无法逮捕他吗?我们漂亮国要向一个樱花国的男人宣誓?不可侵犯的宣誓?”
“嗯,就是这样啊,从老克、老布、老奥……到我,再到老拜,都是这么过来的啊,每一次更换总统,都要向那个男人宣誓。”
越靠近走廊深处的那个房间,糖纳德的表情就越发凝重,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打湿了他名贵西服的衣领。
“你心情好像很沉重啊。”码斯克问,“非宣誓不可吗?”
“是啊。”糖纳德停下脚步,忽然问了码斯克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吗?天幕里刚才出现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巡海游侠居然联合杀死了一位绝灭大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
“这意味着……绝灭大君是可以被凡人杀死的。只要踏上相应的命途,就有机会杀死令使。”糖纳德换上一副更严肃的语气,“但据我所知,我们地球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踏上过命途,但如果挑选一个距离非凡之路最近的男人……毫无疑问是范马勇次郎。”
“所以,我们要向这个男人宣誓,不可侵犯他所钟意的一切。我们不单单是向这个男人宣誓……而是在向‘人类踏上命途的可能性’宣誓啊!”
“……”
码斯克浑身的鸡皮疙瘩已经冒起来了,感觉刚才总统先生用非常慷慨激昂的语气说了一段非常怂的话。
“我大概明白了…总统先生,等会儿我该怎么做?”
“我也不清楚。”糖纳德摇摇头,在走到那个门牌号为5000的房门外时,他的手已经抖得像帕金森一样了,“历代宣誓都是总统一个人,既然这一次是例外,那你就先保持安静吧?”
——
「距谐乐大典开幕9系统时 黄金的时刻」
「“我做孩子时,话语像孩子,心思像孩子,意念像孩子。既成了人,就把孩子的事丢弃了。”」
「……」
「晨光如纱,透过木窗的间隙,在星期日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他静坐在窗前,眉睫低垂,静静聆听着窗外老者的告解。」
「“求您降福,希佩尊贵的代言人。”一位天环族的老者恭敬地弯下腰。」
「“上前来吧,家人。我已恳请祂与我等同在。”」
「第一位告解的男人曾是苜蓿草家系的侍从,此前他工作始终勤勉认真,却在一次晚宴前不慎将餐点碰落,此后他出于懈怠撒了谎,虽然家主已将他辞退作为惩戒,但他仍心有不安,特来虔诚告解。」
「第二位告解的男人是一位偷渡客,他为了来到匹诺康尼,将家里的房子、土地……甚至还有两个孩子全卖了。他穷困潦倒,孩子跟着他会饿死,他希望有朝一日发达后,能将两个孩子赎回,抚养长大。如今他被猎犬家系追捕,希望能得到同谐的宽恕。」
「男人如此惶恐,星期日也代表家族愿意包容他,让他无需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而最后一位皮皮西人,却是嚣张跋扈,为浪费半块披萨和苏乐达而告解。但即使面对这种人,星期日依旧强忍着愤意,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是否愿意补赎善工,以偿清你本应受到的罪罚?”」
「“罪罚?开始装圣人了?哈,告诉你,家族没资格审判我,你更不行。你家族的那点事谁不知道?忘记钟表匠了?去你的吧,鸡翅膀脑袋,我可不吃你们这套。骗骗那帮逐梦客得了,别把自己也给骗了。”」
「“以后,念那些经文前,先好好想想…橡木家系能有今天的地位,你能坐在这,衣食无忧,高高在上,俯瞰所有人,靠的究竟是什么。”」
「说完,那位皮皮西富商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今天告解时间够我进同谐乐园了吧?那我走了。希望你成功当选…哼,别让我赔本啊。”」
「“……”」
「“三重面相的灵魂啊,敬请聆听我的发问……”」
「“如果强者的权势财富能掩盖罪行,谁能对他们予以裁决?”」
「“如果弱者为延续生存需不惜代价,谁能为他们予以担保?”」
「“如果至纯至善的灵魂都会犯下过错,谁能给他们予以宽容?”」
「“若‘以强援弱’果真是乐园的根基……又是谁徒留他们在苦难的人间哀号?”」
——
灵笼。
营养剂铝管被捏爆的脆响在房间里格外刺耳。
“这个皮皮西人他怎么敢——!”
夏豆突然从维修台前站起来,沾满机油的小脸涨得通红。这个皮皮西人嚣张跋扈也就算了,居然敢对着橡木家系未来的家主出言不逊,这种人也配进入同谐的乐园?
就应该狠狠踹他的屁股!把他踢出去!
“老板,我怎么感觉……星期日这小子有点儿不对劲啊?”山大摩挲着下巴粗糙的胡茬,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星期日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恐怕早已经波涛汹涌。而且这股澎湃还不是一天两天就形成的,怕是在他主持告解的这段时间里,类似于皮皮西富商这样的人屡见不鲜,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