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最终被恩准以平王妃的身份下葬。
而常氏杀女的事情也被赋予了一个极其合理的理由,宋惜颜因受不了被贬为庶民,所以想要找机会去杀了宋时欢,而常氏为了避免宋惜颜犯错,才动的手。
于是,在百姓们嘴里,常氏所有的罪名都被洗白了。
紫宸殿。
“吴奇,这两天阿欢吃食上可有异常?”
吴奇闻言连忙弯下了腰,瞧瞧公主这圣宠,就连吃食这样的事情皇上都要抽空过问。
“回皇上,公主胃口如常,就是这几天都在东宫里待着没出来。”
元祐帝闻言轻叹了一声,希望常氏的死不要对阿欢产生了影响。
这几日平王府设灵堂,阿欢也都没去。
今日便是停灵的最后一天了......
皇宫外,百姓们也都在关注着宋时欢的动向,猜测宋时欢是否会在这停灵的最后一天,来送常氏一程。
东宫。
“阿欢,本王打算去趟平王府,你去不去?”
宋裕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想看看宋时欢现下的心情是否美丽。
“去。”
窗前,小姑娘双手撑着脑袋,往日灵动的双眸显得有几分深沉,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父王,我不想陪恒王一家玩了。”
宋裕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听宋时欢的声音再次响起,“平王府的人都得到了该有的报应,以后的日子我只想跟父王快快乐乐的生活,我不想再陪恒王一家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前世大仇得报,她现在没有耐心等恒王出错了。
所以她要逼着恒王犯错。
“都听阿欢的。”
宋裕心里也被恒王一家恶心的要死,尤其是意识到宋洄一个小姑娘也能面不改色利用宋惜颜的时候。
宋裕故作高深的叹了口气,“看来老宋家的运道都落在咱们身上了。”
没瞧见其他人蠢笨如猪,半分皇室子弟的气势都没有?
“就是这一家子太会装样子,又有祥瑞的名头在,常氏那证词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恐怕会被他们狡辩过去。”
“只要皇祖父相信不就够了?”
宋时欢垂下了眼眸,“让皇祖父知晓恒王一家的真面目,逼他们出招,就像我们逼宋惜颜那样。”
就在宋裕还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宋时欢已经站了起来,穿着一身淡黄色的素色衣裙,头上也只簪了一根玉簪,“父王,我们走吧。”
再不走......就碰不到恒王一家了。
见宋时欢并未被常氏的死太过影响,宋裕松了口气。
转而一想,宋裕心里甜丝丝的。
这是不是说明,阿欢只把他一个人当作亲人看待了?
常氏于阿欢而言,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临走时,宋裕颇为激动的吩咐宫人把常氏写下的那张纸呈给元祐帝。
完全不管紫宸殿里的元祐帝即将会发出如何的爆鸣声。
......
平王府。
宋裕和宋时欢正好碰到了往外走的恒王一家。
“平王妃大义灭亲,实在是让我敬佩。”恒王假惺惺的开口,宋裕只笑着,并不搭话。
“宋洄利用宋惜颜针对我的事情,你知道吗?”
宋时欢直接的话让恒王脸上的表情僵住,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滑稽。
“公主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你的女儿宋洄,唆使宋惜颜在宫宴上公然辱骂我,平王妃临死前把宋惜颜的证词都写下来了,如今已经递到了皇祖父面前。”宋时欢脸色泛寒,“你们该想想如何跟皇祖父解释,而不是跟我说听不懂。”
看着眼前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宋时欢,恒王身后的宋洄因恐惧后退了一步。
宋时欢见状同恒王擦肩而过,朝着灵堂走去。
慌张吗?
慌张才会出错,才会把内心最真实的念头付诸行动。
宋时欢脑子里的念头飞速转动,只是到了灵堂里的时候,宋时欢卸下所有杂念,认认真真的给常氏上了三炷香。
前世恩怨,一笔勾销。
另一边恒王一行人还没回到恒王府,就被叫进了皇宫。
提前想好的理由说辞在紫宸殿一概无用。
“混账,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元祐帝压根儿就不愿意听恒王的辩驳,只气冲冲的把纸扔在宋洄脸上,“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恶毒,简直是辱没了皇家名声。”
宋洄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被吓得直哭。
“是......是洄儿心思不纯,皇伯父,侄儿回去一定好好教导洄儿。”
恒王几乎是在瞬间便作出了取舍,把宋洄推了出去。
宋洄见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元祐帝见状冷笑出声,“宋恒,朕知道你们在外面吃了苦,所以你一回来便封你为亲王,可你莫要把朕当傻子看。”
“宋洄每日抄女则十遍,禁足于恒王府。”
“这样的事情,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元祐帝心里难免涌现出了一抹悲凉,他们兄弟几个只剩他了,他原想善待兄弟的儿孙,却让他的孙女受了委屈。
思及此,元祐帝再次开口,“恒王,你日后就做个闲散王爷罢。”
恒王身躯一颤,哽咽着接了旨。
这是要绝了他沾手朝务的可能。
......
恒王府难得安静了下来,这样的安静让朝堂都祥和了不少。
至少不会再听到程广的鹅叫了。
东宫。
“恒王倒真是个能忍辱负重之人,被皇上斥责后亲自请了夫子到府上为宋流和宋洄授课,这副改过自新的姿态做的很好啊。”
沈清平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任谁都能听出话语背后的冷意。
“可我们不是要把他们打怕,而是要把他们拍死。”
宋时欢眉宇间多了几抹锐利,“夫子,关于恒王的真实目的,您可有猜测?”
沈清平闻言顿了顿,“他大抵是想让宋流给殿下当儿子。”
那就是过继。
宋裕直接一蹦三尺高。
“当本王的儿子?宋恒还真是门板大的脸好大的面子。”
若他死了捧灵摔盆的是宋流,他都能被气的活过来。
宋时欢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惊诧,“夫子想的同我一样,不然恒王不会盯上太子妃的位置。”
宋裕闻言左看看宋时欢,右看看沈清平。
不是......
他怎么就没发现恒王这么的小肚鸡肠用心险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