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宋惜颜却狼狈极了,本还无事的右手缠绕了好几层纱布,肿的如同发面馒头一般。
“郡主,今日还要......还要去女学吗?”
宋惜颜闻言吸了吸鼻子,“去。”
她得多靠近宋时欢,才能把宋时欢的运气夺过来。
临走时,宋惜颜还不忘让柳儿带上一包苦杏仁,宋时欢定是怕苦,所以一天只吃几颗,那她就比宋时欢多吃,效果肯定更好!
女学。
余光瞥到了宋惜颜,宋时欢刻意抬高了声音,“明珠,这样真的很有用,我的身量就是这样长高的。”
半个时辰后,顾明珠频频的看向坐在自己邻桌的宋惜颜,心里颇有几分忐忑不安。
郡主明明说二郡主会主动问她,可二郡主怎么不说话呢?
正当顾明珠急的想跑去甲班给宋时欢报信儿时,宋惜颜缓缓递过来了一支精美的发钗。
“这只发钗跟明珠你极为相称,就送给你吧。”
顾明珠呆呆的盯着眼前的发钗,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这应该就是书上说的......贿赂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宋惜颜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是不经意般开口,“方才听到大姐跟你说身量长高的法子?”
一听这话,顾明珠忙不迭的点头。
对的,对的。
她等这句话等半天了。
“郡主说,她每天都会在府里蹦跳一刻钟的时间。”顾明珠左右环顾,放低了声音,“而且是在小花园里蹦跳,用心感受万物,万物报以厚待。”
听到这话,宋惜颜的眼神闪了闪。
蹦跳吗......
宋时欢现在的身量好像是已经跟她齐平了。
东宫。
宋言峥和太子侧妃大吵一架后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才缓过劲儿来。
“秦王下手未免太狠,殿下受苦了。”
贴身的小太监尤恩扶着宋言峥起身,宋言峥只觉得心中积郁,“去花园走走吧。”
本想着能疏散心中不快,可走到花园入口时,宋言峥却看到一群垂着脑袋的宫人。
还有......一蹦一跳如同一只鸭子一样的宋惜颜。
宋言峥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宋惜颜。”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宋惜颜一个没站稳,扭到了左脚脚踝,疼的宋惜颜瞬间倒在地上,眼泪也冒了出来。
柳儿急急忙忙的去唤御医。
宋言峥压根都没理会宋惜颜扭到的脚,满是愤怒的开口,“宋惜颜,你在这里跳什么?连半分皇家郡主的模样都没有。”
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儿......
丢死人了。
宋惜颜闻言更加委屈了,想说是跟着宋时欢学的却又不敢开口,只一个劲儿的哭着,“大哥,我就是想长高一些。”
“我看你真是魔怔了,以后不许在东宫跳。”
宋言峥气呼呼的走了,闻讯赶来的宋言朝和宋言明也没得到宋言峥的半分好脸色。
“惜颜,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还对她有几分关心的宋言朝和宋言明,宋惜颜有苦说不出,哇的一声哭开了。
难怪是在外头长大的野丫头。
做的事儿没有半分体面,还坑害的她扭脚。
哭着哭着。
宋惜颜竟两眼一翻晕倒了。
这下,刚回到屋子里椅子还没坐热的宋言峥,再度被尤恩搀扶着来到了宋惜颜的院子。
若非宋惜颜名义上还是东宫的郡主,宋言峥真的不想再管半分。
就连申桦儿也都来了。
只见御医替宋惜颜把了脉,惊讶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这......这不应该啊......”
“御医,惜颜究竟为何晕倒?”申桦儿连忙开口问道,她刚嫁进东宫,可别无端闹出什么事端。
“郡主的脉象,像是食用苦杏仁过量。”御医纠结再三还是说出了探到的脉象,尽管他自己可觉得不可思议。
郡主一个十岁的娃娃,怎么会吃苦杏仁?
“这是怎么回事!”宋言峥看向柳儿,“你是惜颜的贴身宫女,惜颜为何会食用苦杏仁?”
“是郡主......郡主自己要吃的。”柳儿跪着开口。
“惜颜爱吃甜食,怎么可能吃苦杏仁。”宋言朝上来便踹了柳儿一脚,正踹在柳儿的心口上。
“二殿下,若是郡主不愿意吃,奴婢哪有本事逼郡主吃?”柳儿趴在地上,“若是殿下不信,待郡主醒了一问便知。”
见柳儿说的如此笃定,宋言朝也不确定了。
“够了,劳烦御医为惜颜好好医治。”
宋言峥的耐心已然告罄,确定宋惜颜性命无忧后转头便走。
其余几人也只能跟着离开了屋子。
......
消息传到秦王府,宋裕笑的把大腿都拍红了。
“本王觉得东宫的人好像都......这里有点问题。”宋裕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罢,又猛地看向沈清平,“本王以前不这样吧?”
他以前虽然是纨绔了些,但不至于到蠢的地步吧。
沈清平犹豫了。
就是这片刻的犹豫,宋裕整个人便扑向沈清平,“好你个沈清平,竟在心里偷偷觉得本王蠢。”
宋时欢见状缓缓朝着屋门的方向挪去,城门失火,可不能殃及池鱼啊。
就在这时,六喜生无可恋的声音响起:
“王爷,东宫来人了。”
此时的六喜脸上满是怨念,东宫能不能消停点,他不想在王爷和郡主高兴的时候去说破坏气氛的话。
这样的次数多了,王爷见到他都要皱眉了。
屋内,宋裕想都没想,“不见。”
六喜闻言脸色瞬间多云转晴,来到俪园的嬷嬷面前。
“王爷说了,不见。”
嬷嬷有些无措的捏着手帕,“能否再帮忙通禀一番,就说侧妃娘娘病了,想见见郡主。”
一炷香后,六喜再次折返。
依旧是两个冰冷的字:
“不见。”
嬷嬷眼底瞬间一片悲哀,想到侧妃满是期待的模样,竟有些不敢回东宫复命了。
她家娘娘,怎么命就这么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