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工越发尴尬，说：“不好意思。我也是迫不得已......”
程时安慰他：“没关系，来都来了。”
他这么淡定，倒让苏总工觉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了。
到了北机工业门口，有车出来接他们，直接把他们拉去了一个开阔的荒地。
这一看就是用来实验武器和战车的地方。
里面特地布置了泥地，乱石地，小丘陵，沙地和小水潭。
地上全是履带和轮子压出来的痕迹。
已经站了一群人，看军衔，都不低。
而且都是陆军的。
那些将军们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就转回头去接着跟一个白净的中年人聊天了。
个个眼神都像在说：哪里来的小白脸？长那么帅，文工团的吧？
竟然敢比我们还到得迟，而且还不穿军装。
试炮叫个文工团的来，纯粹为了恶心我们嘛？
一台怪车开了出来，有几分像坦克，头却尖尖。
程时心说：哦，这玩意啊。89式装甲输送车。
装甲输送车是用于运输步兵和物资并伴随坦克作战的装甲车辆，上面配了机枪和炮。
这一款可搭载8-12名步兵。还可运输弹药、燃油等物资，承担战场后勤角色。
战场机动与伴随能力突出。履带式或轮式底盘设计使其能在泥泞、丘陵、雪地等复杂地形快速机动。履带式车型尤其适合越野，可伴随坦克集群推进，轮式车型则具备公路高速行驶能力，适合快速反应部队远程投送。
车身采用钢装甲或复合装甲，可防御步枪子弹、机枪弹及炮弹破片，为车内人员提供基础保护，相比徒步步兵生存能力显著提升。
造价低于主战坦克，适合大规模列装，满足机械化部队“低成本规模化”需求。
动力系统和传动装置设计更注重可靠性，维护保养难度低，适合在野外环境快速检修，保障部队持续作战能力。
这辆装甲输送车围着场地里跑了一圈，然后停在远处。
驾驶员从旁边开门下来，跑到安全区域去了。
就有士兵扛了一挺重机枪出来。
程时眼睛一亮：诶，89式重机枪。
这个厉害了，是全世界范围内现有的最轻的12.7毫米重机枪，开启了大口径机枪步兵化的先河。
两个都是刚造出来的家伙。
程时自言自语：“嚯，这个可比光打枪有意思多了。这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
士兵就在远处停下。
苏总工问：“多远。”
那个中年人回答：“500米，我们的新款装甲运输车钢板厚度15mm。今天要测试新枪和新车，哪个更厉害。”
程时立刻失去了兴趣：没意思。太远了，打不中。
有人挥舞绿色信号旗。
士兵就用重机枪朝着装甲车的头部“哒哒哒”一顿扫射后，停止射击，站起来待命。
程时更觉得无趣了：他们自己都知道新车不抗打，所以只能扫射不敢卯着一个点打。
所以这个测试，没什么用。
等那边挥舞红旗，机枪手把保险拉好。
有人跑去检查装甲输送车，然后回来报告：“穿甲运输车未被击穿。”
将军们一阵欢欣鼓舞：“可以啊。***都能抵挡住。”
“这个终于能解决步兵跟不上坦克的问题了。”
程时悄悄打了哈欠，转头打量周围，心里骂骂咧咧：这个破地方，真是连一棵树都没有。
他想找个凉快的地方坐会儿都找不到。
也是，就算有树也被这些人用坦克装甲车各种车和炮弹霍霍完了。
有个将军冷笑：“你这个年轻人，看来有些不服气啊。”
程时忙说：“没有。没有，我很服气。”
那将军不依不饶：“说说吧，到底哪里让你不服气。”
程时有些无奈：他都说了他服气了，为啥非要揪着不放。
那个中年人忙向各位将军说：“这是我请来的专家程时同志。”
那些将军一听，开始低声议论。
有人惊讶地挑眉上下打量程时。
中年人对程时说：“我是北机工业的厂长，姓戴。程时同志有什么建议尽管说。”
程时：“没有，没有，我就来看个热闹的。不太懂这些。”
给人提意见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
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有虚心接受批评的雅量。
他要是实话实说，对方未必会改，却一定会对他怀恨在心，叫他来想改进办法。
他要是敷衍，又被人怀疑专业水平。
这事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干嘛给自己挖坑。
戴厂长：“程时同志既然来了，就说说看嘛。”
程时笑了笑，不出声。
有人说：“这是什么专家，是来混出场费的吧。”
这明显是激将法。
程时没有任何反应，暗暗翻白眼：你们的兵法用错了人。老子要是这点定力都没有，哪能活到今天。
苏总工小声对程时说：“他们打算上流水线，生产出来卖到非洲去。”
程时微微皱眉：做成这样就卖出去.....不合适吧。
简直就是砸中国制造的招牌......
苏总工又说：“你现在不出声，等他们上了流水线再改，就迟了。”
有些人认识苏总工，看苏总工对程时都这么客气，越发惊讶，静下来等程时说。
程时只能说：“行吧，我就提几点不成熟的看法。89式重机枪发射的是12.7毫米***，有效射程1500米左右，理论上在有效射程内可以击穿15mm厚、倾角45°的钢板。”
“但是它发射***穿甲***时，100米距离上射击R50（意思就是以平均弹着点为圆心覆盖50%弹着点的圆半径）为9.6到10.2厘米。如果发射84式脱壳***、89式穿甲燃烧曳光弹等时，因后坐力等因素影响，离群弹问题会更严重，精度会有所下降射击精度。”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距离，精度很差。”
十发有四五发都打飞了。
没打飞的子弹，入射角度也不合适。
他就差说：现在的测试结果压根没有参考价值。
这些将军虽然会打仗，但是对新式枪械的了解没有士兵那么深。这会儿听程时这么一说，他们才意识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