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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母爱无声,也是有软肋了(求月票)

    “感谢姜兄今日的款待,告辞。”

    吃饱喝足后,穿戴整齐的裴少卿走出密道翩翩有礼的向姜啸云辞别。

    “裴兄与家姐聊得可还好?”姜啸云试探性的问,裴少卿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才出来,双方应该都很愉快吧。

    裴少卿感慨的笑道:“以前没看出来,现在亲身体会,才发觉娘娘那张嘴是真厉害啊,成功嗦服了我。”

    贵妃娘娘有绝活啊。

    “那今后裴兄可更要跟我姜家多亲近才是。”姜啸云万万没想到姐姐居然真的说服了裴少卿,在惊讶之余也不由大喜过望,“我送裴兄,请。”

    “不必,姜兄留步。”裴少卿唰的一展折扇笑道:“就不麻烦姜兄了。”

    话音落下,他看着正呆呆望着自己的九皇子微微一笑,弯腰捏着他的脸蛋:“小玩意儿长得可真别致,你娘真不错,以后要好好孝顺你娘。”

    说完就一甩折扇迈步往外走去。

    虽然他压根儿就没准备跟姜家上一条船,但对于宛贵妃为了儿子能牺牲色相这伟大的母爱还是很认可的。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把他弟弟都感动哭了。

    “哇呜呜~”九皇子反应迟钝的嚎啕大哭,转身扑过去抱住姜啸云的腿哽咽着说道:“二舅,他掐我,痛。”

    “好了好了,裴叔逗你玩呢。”姜啸云安慰着侄子,对于裴少卿欺负小孩的行为很无语,“走,去找你娘。”

    然后在半路上碰到了姜月婵。

    “二哥,听下人说裴少卿刚刚已经走了,怎么样了?”姜月婵问道。

    “好像被姐姐说服了。”姜啸云答了一句,又道:“去问姐就知道了。”

    兄妹俩结伴前往宛贵妃的房间。

    被灌了一肚子的宛贵妃本来正准备沐浴更衣,听丫鬟报弟妹带着儿子前来,只能匆忙整理了妆容和衣着。

    “娘!呜呜呜……”满腹委屈的九皇子不知道亲妈满腹弟妹,直接冲到宛贵妃怀里,撞得宛贵妃秀眉微蹙夹紧了腿,“小九怎么了?你哭什么?”

    “刚刚裴兄逗他玩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可能力度没掌控好把他给弄疼了吧。”姜啸云轻声细语的解释道。

    宛贵妃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裴少卿这个混账,把她弄哭还不够,又把她儿子弄哭,要是陛下知道他睡自己老婆打自己孩子,非得砍了他不可。

    “好了小九乖,不哭,改天娘给你报仇,狠狠治他的罪。”宛贵妃耐心安慰着儿子,冤家欸,娘为了你可豁出去了,今后可得当个孝顺孩子。

    姜月婵在宛贵妃对面坐下,迫不及待问道:“姐,裴少卿答应了吗?”

    “嗯。”宛贵妃心不在焉的点头。

    “姐,你怎么说服他的?”姜月婵欣喜不已,同时又发自内心的好奇。

    姜啸云也投去充满求知的眼神。

    宛贵妃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怎么说服的?

    本宫两张嘴齐上阵一起说的。

    她硬着头皮答道:“还能是怎么说服?无非就是给他分析清楚眼前的处境,我姜家没得选,他也没有,合则两利,他是聪明人自然会同意。”

    “姐,他为人向来很跋扈,没有冲撞你吧?”姜啸云关心的询问道。

    当然冲撞了!

    都快把本宫身子骨撞散架了!

    宛贵妃心里恶狠狠吐槽,但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宫好歹也是陛下的后妃,他再跋扈也不过是陛下的一条狗,狗还敢对主人呲牙吗?”

    “姐你这话也太难听了吧,什么狗啊狗的。”姜月婵为裴郎鸣不平。

    宛贵妃白了她一眼,偏又不能说裴少卿对自己做了什么,黏黏糊糊的感觉让她心里更烦躁,“总之是达成了合作,我有些乏了,想睡会儿。”

    姜月婵和姜啸云识趣的退下。

    同一时间,来自蜀州知府和靖安卫的两封奏折送到了景泰帝的面前。

    景泰帝看完后就知道定是裴少卿的手笔,下旨召闻安和裴少卿入宫。

    闻安先一步抵达。

    “臣参见陛下。”他恭敬跪拜。

    但回应他的却是漫长的沉默。

    闻安心中不安,小心翼翼的眼睛往上瞟了一眼,顿时看清了景泰帝阴沉的脸色,心不由得慢慢沉了下去。

    开始反思自己又是哪惹到他了。

    “啪嗒!”

    一封奏折从上方摔闻安他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景泰帝说道。

    “是。”闻安应了一声,然后才拿着奏折打开看了起来,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意识到定又是裴少卿干的。

    如果只是周治反告他,或者那群土匪反咬他都还好,毕竟无凭无据。

    可现在两件事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发生,都指向了他,那就很不好了。

    哪怕还是无凭无据,但周治和土匪的话相互佐证,就增加了他们反告的真实性,传出去舆论将是一面倒。

    怪不得裴少卿这两天没动静。

    原来是在等这封奏折。

    “陛下!冤枉啊陛下!”闻安丢了奏折五体投地连连磕头,声音悲切的说道:“闻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定是有人蓄意构陷,还请陛下明察秋毫,还我闻家一个公道。”

    “陛下,平阳伯到了。”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迈着小碎步进来禀报道。

    闻安喊冤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景泰帝不咸不淡说道:“能明察秋毫,还你个公道的人来了,传。”

    “是。”小太监立刻应声退去。

    闻安听见皇帝的话,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觉得皇帝简直不似人君,身为堂堂九五至尊心胸竟如此狭窄,我不就是利用舆情倒逼了你一次吗?至于逮着不放故意恶心我吗?

    裴少卿快步走了进来,跟闻安并排而跪,“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刚吃完皇家甄选溏心鲍,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洗澡就被召进宫,面对这位同道老前辈,他心情有些怪怪的。

    “平阳伯免礼,看看你面前那封奏折吧。”景泰帝风轻云淡的说道。

    “是。”裴少卿应了一声,捡起手边的奏折翻看,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凝重,看完后扭头恶狠狠的瞪了闻安一眼,“闻侍郎真是高啊!一边让周治诬告我,一边让人打着我的名头为非作歹给我身上泼脏水,幸好老天有眼没让你得逞,否则我冤死矣!”

    “平阳伯休要胡言乱语!此事我闻家也是受害者!周治跟那些土匪纯属信口雌黄!他们有何证据?完全是污蔑我闻家!”闻安坚决不肯承认。

    裴少卿满脸讥讽:“哈哈哈,那还真是奇了,周治跟那群土匪远隔数千里,是怎么默契的同时污蔑你?”

    “说明他们背后有人操控!有人在针对我闻家!”闻安冷冷的说道。

    “呸!”裴少卿吐了口唾沫,直接站了起来,指着他大骂道:“敢做不敢当的东西,冲我来便罢了,竟害死那么多无辜百姓,我裴少卿发誓要代表正义与律法于你闻家不共戴天!”

    “你装什么大义凛然!”闻安看向皇帝,“请陛下治他君前失仪之罪。”

    “够了!你们两个当朕这里是菜市场吗?”景泰帝没好气呵斥一声。

    两人同时请罪,“请陛下恕罪。”

    “哼!”景泰帝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的说道:“闻爱卿告个病假吧。”

    “陛下!”闻安声音都在颤抖。

    景泰帝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情况对闻爱卿很不利啊,上次只是周治状告平阳伯,就激起无数士子和百姓游行,现在不止周治告闻家,还有那些土匪也指证闻家,传出去后群情定当更是汹涌,朕这也是为你好。”

    闻安整个人都跟着颤抖了。

    景泰帝特意用上次他擅动士子和百姓游行举例,这是赤果果的嘲讽。

    “臣……遵旨。”闻安涩声说道。

    “这就对了嘛。”景泰帝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嘲弄,淡然说道:“等平阳伯查个水落石出,还了你清白,一切就过去了,到时候还是正常上朝。”

    让裴少卿来查。

    他能给我闻家清白吗?

    何况关键是闻家真的不清白啊!

    陛下啊陛下,你究竟要做到哪个地步才能消解心里的火呀,臣真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欺君了啊!

    “还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秉公执法!”裴少卿大义凛然的承诺道。

    “朕自然是信你的。”景泰帝缓缓点头,对闻安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闻安爬起来看了裴少卿一眼,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等他离开后,景泰帝才哈哈大笑起来,“看看他刚才的模样,平阳伯这回可帮朕好好出了一口恶气啊。”

    “他报复我便罢了,竟然敢裹挟民意倒逼陛下,岂有此理!请陛下放心吧,臣定让他付出代价。”裴少卿也不装了,直接承认一切都是自己搞出来的,承认就是要狠狠收拾闻家。

    景泰帝只是想出口气同时警告一下闻家,也怕裴少卿借着自己的名义行永绝后患之事真把闻家往死里整。

    所以提醒道:“点到即止,闻老对国朝有功,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因为一些不肖子孙让他不得善终吧?”

    “是,臣明白了。”裴少卿低下头毕恭毕敬的答道,眼底闪过丝寒意。

    点到即止?

    呵呵,不弄死闻家,难道等着他们下次再卷土重来对自己下黑手吗?

    景泰帝挥了挥手,“去吧。”

    “臣告退。”裴少卿转身离去。

    走出御书房,他快步去追闻安。

    闻安本来正在走神,被身后的脚步声惊醒,下意识转身,看见是裴少卿后脸一黑,冷哼一声又回过了头。

    “呵呵,闻侍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裴少卿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悠悠说道:“知道闻震为什么会死吗?闻家现在得罪我的程度比闻震更甚,闻家死定了!”

    “虚张声势。”闻安嗤笑一声,冷冷的说道:“你以为闻家的死活是你能说了算的吗?只有陛下能做主!而陛下若真想让我闻家死,那就不会不避嫌让你来负责查此事了,你敢拿着鸡毛当令箭,陛下就不会轻饶你。”

    “你凭什么那么自信的认为陛下会一而再再而三容忍闻家?”裴少卿知道他说的对,可表面上却不承认。

    闻安对这个问题都懒得回答。

    “因为陛下要顾及影响?”裴少卿替他回答了,接着又说道:“可你觉得我会顾及影响吗?闻侍郎是不是忘了我的行事风格?我可是裴少卿!”

    闻安脸色微变,突然被惊醒。

    是啊,他可是裴少卿。

    这混账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还有,难道陛下就没想过我不会顾及影响吗?可他为什么还是让我负责此事呢?他真的就没准备让闻家死吗?”裴少卿又戏谑的说了一句。

    闻安脸色更加难看了,停下脚步说道:“你休要挑拨离间编排陛下。”

    “呵呵,随你怎么想,也随陛下怎么想,反正我肯定奔着一次就弄死你们闻家去。”裴少卿大笑着离去。

    闻安盯着裴少卿的背影脸色是愈发阴沉得可怕,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陛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知道闻家很可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必须要不择手段和代价的度过这一关,否则就会烟消云散。

    因为裴少卿的话让他不敢赌。

    而这正是裴少卿给他说这些话想达到目的,就是逼着闻家狗急跳墙。

    如果闻家现在什么都不做,那他还真不敢违背皇帝的意志奔着弄死闻家去,毕竟他现在也已经是拖家带口的人了,有老婆有孩子,还有群跟着他混的兄弟,不能再动不动掀桌子。

    也是有软肋了啊!

    而如果闻家狗急跳墙的话,那他再把闻家往死里弄可就不能怪他了。

    不知道是谁干的,蜀州送进京城的奏折内容当天就传了出去,并且迅速在京城发散,让许多人为之愤怒。

    闻家构陷刚正不阿、清正廉洁的平阳伯就算了,居然为此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这让哪个百姓能接受啊?

    当天还有往闻家院子里扔屎的。

    嗯,裴少卿派人扔的。

    有他安排的人带头后,热情的京城百姓给闻安投掷各种各样的礼物。

    闻安对此是又愤怒又憋屈。

    “刁民!刁民!尽都是一群罪该万死的刁民!”他在府上破口大骂。

    他人在京城,很多事不方便做。

    所以给远在渝州的爹写了封信。

    告诉他现在事情的严重性,让他无论如何、不惜代价也要阻止裴少卿对闻家的调查,否则闻家死到临头。

    事情沸沸扬扬。

    闻府的下人也都暗中议论。

    被关押的周玲珑听见了下人们的交谈,原本无神的瞳孔又有了色彩。

    她爹养了她十几年宠了十几年。

    才嫁到闻家几个月。

    而且还是嫁了个傻子。

    所以她对闻家自然是没什么感情和归属感的,是闻家怂恿她爹告裴少卿的,虽然不知道爹为什么突然反咬闻家一口,但她知道肯定是有苦衷。

    现在闻家对她爹见死不救,还把她关了起来,让她心里产生了怨恨。

    她想救爹,也想报复闻家。

    “爹!我错了!放我出去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胳膊肘往外拐了!”周玲珑拍打着门大声喊道。

    很快就有人去通知闻安。

    闻安根本就没把周玲珑当回事。

    听见她认错了就让人把她放了。

    闻安的小儿子闻亮听说嫂子被放出来后,连忙第一时间跑去去探望。

    这两天他可想死嫂子了。

    “这两天嫂嫂你受苦了,心疼死我了。”闻亮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周玲珑心中毫无波动,被关着这两天闻亮都没敢来看她,已经让她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只是馋自己身子。

    闻家上下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过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幽怨的模样嗔道:“心疼我那这两天你不来看人家?我看你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哎哟我的嫂嫂欸,我这两天刚好不在府上,听说后就第一时间匆匆赶回来帮你求情,又刚好得知你已经被爹放出来了。”闻亮睁眼说瞎话。

    周玲珑一如既往的跟闻亮打情骂俏着,但是心里已没有往日的炽热。

    ………………………

    裴少卿这边还没出发去渝州呢。

    而田文静那边早已经带着下属便装进入渝州,对闻家秘密展开调查。

    闻家就是渝州城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除了新来的知府外,从县令到靖安卫都跟闻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且闻家在渝州的名声极好。

    修建了免费的启蒙学堂,经常捐桥捐路施粥,谁提起闻家都要称一声大善人,百姓对闻家人十分的维护。

    这一切都得益于闻喜确实对闻家人管教很严,所以闻家子弟有在外打架斗殴者,但却没有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传闻,至少田文静没有查到。

    不过田文静的人查到闻府管家闻良的儿子闻泰来,跟秦家来往甚密。

    秦家是渝州一个新兴的家族。

    跟闻家名声是两个极端,秦家人可谓是劣迹斑斑,市井传闻有许多人的死和失踪与秦家有关,而这些案子通常都不等经官就已经被了压下去。

    除了秦家外渝州还有几个名声不太好的家族,都和闻家的人有关系。

    田文静怀疑这些家族就是闻家的白手套,专门帮闻家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有闻家的支持所以才能崛起得那么快,因此准备从秦家入手调查。

    收拾不了裴少卿,那这股压抑着的怒火就只有发泄在闻家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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