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被气的晕厥过去,迅速送去法国医院抢救。
梁岁岁这时候自然不能从她嘴里,深挖出自己被极其嫌恶的原因,便想着等穆夫人醒了以后,找个机会去追问清楚。
毕竟她手里头有契约在,完全不用担心穆夫人闭口不说。
可穆大帅翻阅契约后,倒给了梁岁岁一个意外惊喜。
他猛地一拍脑袋,说道:“岁岁,二十多年前,穆师长,哦,就是穆冠南有一次外出征战时,带回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我当时忙于抢夺地盘坐稳大帅位置,只见过那女人一面,确实跟岁岁长的非常相似。”
“为了这个女人,方琼华怒火中烧,天天找上冠南大吵大闹,但冠南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有可能是爱上了这女人,不仅顶住方琼华的怒火,还单独购买一套洋房,把女人安置下来。”
“再后来……”
穆大帅拧了拧浓眉,微微思索道:“后来我听说这女人生了个孩子,却因为难产的缘故,孩子刚生下就死了,女人也疯了。”
“疯疯癫癫跑出那套洋房,最后惨死在冬日雪后的除夕夜,死于非命。”
“死的时候,也很年轻,不到三十岁。”
穆大帅叹了口气,唏嘘不已:“从此以后,这女人就成了穆冠南和方琼华之间的禁忌,也是冠南心里永远不可触及的痛。”
“可谁也没想到,冠南和方琼华唯一的儿子穆宴长大成人后,认定的未婚妻就是岁岁你啊……”
“而岁岁你呢,偏偏长了张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脸。”
“方琼华嫉恨她抢走冠南的心和感情,恨屋及乌,便把这份深藏了二十多年的仇恨,发泄到你身上。”
穆大帅一生粗狂不羁,长叹一声,难得地发出细腻的感慨。
“唉……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冠南对方琼华只有相敬如宾,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却对那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倾注一片真心,这大概就是天意弄人吧。”
梁岁岁听罢,抿着唇沉默片刻。
沐鸿年之前告诉过她,他的姆妈为了逃避仇人追杀,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决然纵身跳崖。
她看过大总统夫人的照片,确实与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
可如果穆师长搭救的女人,是沐鸿年的姆妈,为什么穆师长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沐大总统?
又为什么那女人获救后,没有及时离开穆师长,反而在穆师长安排的洋房里安心住下呢?
梁岁岁沉吟半晌后,轻声问道:“大帅,女人的名字,你记得吗?”
“不记得,更没有去关注。”
穆大帅中了枪伤,又刚从深度昏迷中清醒,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刚才长篇大论一番话,就把他累得额头沁出点点薄汗。
沉沉地咳嗽几声,摇头道:“当时我自己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闲心去管旁人的风流韵事。”
梁岁岁没有得到关键的信息,有些失落,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嘴角微微上勾,露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大帅,你的身体已无大碍,按照我开的药方,一日三餐服用,大概十天半个月,就可痊愈。”
穆大帅点了点头:“行,我都会交代好方院长的。”
穆司野懒洋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梁岁岁身上,半个眼风都没有留给穆大帅。
眼看着梁岁岁转身往外走,他慵懒一笑,也快速迈动大长腿,紧紧追随她。
穆大帅望着“有了媳妇忘了阿爸”的逆子,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穆司野,老子从鬼门关里滚一趟,你就没半句话跟老子说说?”
“你这不活得好好的,还没死吗?”
穆司野一只脚跨出门外,连头都懒得回。
面无表情的痞帅脸廓,流露一抹懒散的笑意,讥讽入骨。
“等你真到死的那一刻,我一定敲锣打鼓唱起来,死的好,死的妙,死的呱呱叫。”
“咳咳……逆子!你滚……马上给老子滚啊!”
穆大帅气得抓起床头柜上的青瓷茶杯,愤怒地砸向差点要把他气吐血的儿子。
然而,穆司野听风辨音,昂藏身躯往旁边微闪,利落地躲过。
青瓷茶杯砸在青石地板上,碎成两半,发出哐当的清脆声。
梁岁岁来到大帅府金碧辉煌的大厅,让阿秋把所有的下人帮工都聚集起来。
除了张颜纾一手提拔的付管家不见踪影,其他人全部到齐了。
梁岁岁言简意赅,没有多费口舌,直接宣布了从今天开始,大帅府一切内务都归她掌管。
愿意留下的,就继续留下干活。
不愿意的,马上领大洋走人。
有几个明显为张颜纾忿忿不平的下人,梁岁岁也不强求,直接让阿秋带领几个膀大腰圆的小厮,把那几个当场解聘。
剩下的一群男女老少,被梁岁岁雷厉风行的手段给镇压得安静如鸡,规规矩矩低着头站立,再也不敢生出不该存有的心思。
而穆师长那边,老管家张妈还有小曼,明面上听命于穆夫人,但背地里,却只听从梁岁岁的命令。
经过这次人员调动大洗牌,梁岁岁彻底掌控了整个大帅府。
人逢喜事精神爽。
马上月底了,明天就是梁京淮正式入职警察署的好日子。
梁岁岁抬起头,凤眸含笑地看向身边存在感极其强烈的男人。
“阿野,明天陪我回趟温宅。”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穆司野舔动薄唇,低低沉笑:“月黑风高杀人夜,我先带你去看场好戏。”
梁岁岁:“?”
等她回过神,人已经坐上穆司野那辆跟主人一样嚣张的装甲汽车后座上。
前座的驾驶位,坐着司机小马,正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握紧转向舵开车。
宽阔的后座,梁岁岁被身高腿长的男人按压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薄唇压在她耳畔,笑的慵懒,缱绻。
“岁岁,救治穆大帅花费了七个多小时。”
“换句话说,我已经整整七小时零九分二十秒没有吻你。”
“老婆,我想吻你!”他的薄唇轻动。
梁岁岁脑海轰地一声,瞬间晕红脸颊。
眼看着穆司野朝她欺身而来,两人的嘴唇靠得好近。
几乎一个呼吸,就可以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