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流合污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同流合污。
有上百亿的身家打底,而且预知未来的走向,等2015年的牛市一到,世界首富的宝座唾手可得!
小爷为什么要你们这些社会败类同流合污?
林东凡谨慎打量着屋里的环境,笑问郭立春:“你拿前任梁局的死亡案例来威胁我,该不会在屋里埋伏了杀手吧?”
“你猜。”
郭立春也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试图制造紧张感,想从心理上震慑对手,逼对手在恐惧状态下做出妥协,可他这一招对林东凡不管用。
林东凡不慌不忙地把手中证件和拘捕令塞回公文包。
再将公文包递给身边专员。
紧接着。
林东凡一边撸袖子一边猜:“我猜你不要脸,想用脸来碰瓷我的拳头,你猜我猜得对不对?”
“你想干嘛?”
郭立春冷然轻笑:“要不要我点评你们几句?”
“说来听听。”
林东凡暂收拳击手的攻击性,难得郭立春有这兴致,还真想听听他嘴里能吐出多犀利的点评。
郭立春轻笑道:
“体制内的有些人喜欢装腔作势,喜欢指点江山,渴望拥有存在感,可骨子里却把小心驶得万年船当真理。
想贪,又不敢伸手。
想睡女人,又不敢脱裤子,公众场跟异性开个玩笑的勇气都没有,生怕被人捕风捉影抓把柄。
说白了。
就是要魄力没魄力,要手段没手段。
别人带他上道,他说这是在作死,反过来讽刺别人不懂规矩。
当看到别人吃香的喝辣的,又在背后羡慕妒忌恨,脑子里整天琢磨着怎么去扳倒别人。
笑什么?
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自己明明是个没有半点政治智慧的废物。
还整天以聪明人自居。
脑子里整天琢磨着怎么去扳倒别人的那些废物,永远都不会有大的作为。要知道,你搞别人的同时,别人也会搞你。
但我跟你们不同。
譬如我跟俞化成合不来,他想夺权,这让我很不爽。
但我从没想过要搞垮他。
他做他的书记,我做我的市长。
只要他不挡我的路,我很乐意跟他和平共处。如果他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甚至很乐意伸手帮他一把。
还有民政局的张隐岚。
她旗帜鲜明地站队俞化成,三番两次地炮轰我。
如果我想收拾她,那不过是挥手间的事,一点难度都没有。但她现在照样当局长当得好好的,因为我没想过要整她。
这!
就是我跟你们这类人的区别。
我不喜欢玩‘人整人’那一套,我喜欢利益共享,有钱大家一起分,有女人大家一起玩。
只要对方不把我往死路上逼,我一般都不会跟对方斤斤计较。
只要对方愿意坐下来跟我谈分红,我随时都欢迎。
这!
就是我能在海珊屹立几十年的根本原因。
你去问问海珊那些官员、那些商人,真正恨我的人有几个?他们大部分人还是挺欣赏我,也服我。
请问……
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撸袖子挥拳头?”
市长就是市长,说起来头头是道,即兴演讲的实力不是盖的,最后这一问差点问得林东凡心生惭愧。
林东凡扭头瞧了瞧左右。
身边的几位反贪专员,在听完郭立春的长篇自白之后,一个个好像都中邪了似的,脸上竟浮现出了敬佩之情。
扎心了老铁!
“一个个干嘛呢?醒醒。”
林东凡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拍在他们脑袋上。虽然没使什么劲,唤魂效果还是相当不错。
几个家伙都打了个激灵,当场收起敬佩之情,摆出肃穆之姿。
林东凡转头直问郭立春:“你把自己标榜成宽宏大量的人物,合适吗?梁维是怎么死的?我的保镖刘威,他又是怎么死的?还有工地上那个民工,他又是怎么死的?在你执政的这几十年里,还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我刚才已经讲过,只要对方不把我往死路上逼,我一般都不会跟对方斤斤计较。”
稍作顿言。
郭立春又继续讲:
“梁维来海珊之前,我曾找人给他递过话。
我说我欢迎他来海珊,但我希望他只是来走个过场。
他没给我这个面子,既不要分红,也不要女人,并扬言要亲手抓我。
我被逼得没办法,他不死,我就得死。”
至于你的保镖刘威,他的死跟我没关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因你而死。”
闻言,林东凡怒笑:“你的人,无缘无故干掉了我的人,这还是我的错?”
“可不就是你的错?”
郭立春也笑了笑。
慢条斯理地跟林东凡分析:“我帮你梳理一下,事情经过是这样,你为了拿到渔港新城的项目,鼓动渔村的村民拒签拆迁协议,激怒了郑三水。郑三水动不了你,便派人去老码头烧陈小渔船,想杀鸡儆猴。结果很不巧,当晚恰好遇到你的保镖在那守船。双方打起来,死了人,祸首不是你?”
“祸首不是我。”
林东凡摇了摇头。
毫不犹豫地指出郭立春的诡辩逻辑: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海龙会的拆迁补偿标准太低,搞得渔民的日子没法过,这是渔民拒签协议的根本原因。
你身为市长,长期漠视民生问题,导致民不聊生。
搁古代,这叫官逼民反。
另外,你长期给郑家父子充当保护伞,纵容郑三水杀人放火,视法律为儿戏!这是导致刘威遇害的根本原因。
就问你该不该死?
还有工地上的人命案,也是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导致的恶性结果,我觉得你不配当这个市长。
你应该上市政大楼的天台。
以死谢罪!”
说到“上天台以死谢罪”时,林东凡的语气冷漠到了极点,言语中多少带了点个人情绪。
令旁边的简思凝都暗暗为他的言行捏了一把冷汗。
万一郭立春真从市政天台一跃而下,那麻烦可就大了,估计林家老爷子都得愁得拍大腿。
不过……
简思凝很快便发现自己多虑了,瞧郭立春那一脸轻笑不屑的样子,他显然不会轻生。
简思凝冷然批判:“郭立春,你对你那些朋党确实不错,但你是带着你那些朋党,骑在老百姓的脖子上吸血!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我笑你们无知。”
郭立春轻笑不改,大放狂言:“有舍才有得,这么简单的道理没听过?如果我连手下的官员都喂不饱,怎么让他们去为老百姓干活?
人性是自私的,你只有先把他们喂饱了,他们才会尽全力。
譬如说修桥的事,我们海珊市的大桥,通车十五年!现在照样稳如泰山,随便你怎么压都没事。
再看看隔壁市的大桥,通车才七年,突然被大货车压垮了,最后鉴定结果说是大货车超载导致大桥跨塌。
司机被罚得倾家荡产不说,还要坐牢!
难道你们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我是牺牲了一小部分群众的利益,但在我郭立春的主导下,我海珊的桥、海珊的楼、海珊的每一个市政工程!
都经得起岁月的考验!
在我郭立春的眼皮子底下,没有哪个主管部门的领导敢跟我耍花样!他要是拿豆腐渣工程来交差,我就让他把吃进去的红利全吐出来。
就这么简单!”
郭立春越说越激愤。
他怒扫林东凡、简思凝等人,又道:“你们这些人,没当过地方领导,不知道当家长的难处。又想让驴拉磨,又不让驴吃草,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现在我也回敬你们一句——我觉得,你们没资格来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