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白蘅,在此谢过公子了!希望公子可以说到做到。”
白蘅盈盈一礼,也算是初步跟江离等人做了个自我介绍。
江离闻言神色一正,拱手郑重道。
"白夫人放心,解蛊之恩,江离必当铭记于心。"
一码归一码,白蘅此番若救了柳吟,那便是大恩情。
对于这等恩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
“那便动身吧!恩情什么的倒是谈不上。”
白蘅当先一步抬手示意,仿佛一切都早在众人来之前就准备好了。
对此,江离也是爽快。
他最喜欢这种爽快人了,一盏茶工夫都不用,就将事情谈妥。
半日后。
临出百花谷的一刻。
“琉璃川,你再跟着我们走下去可就要到云州城了。”
远远看着一直默默在队伍前方带路的琉璃川,江离终于是再次念出了那个名字。
他话落下,琉璃川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嫁衣的袖口,指节发白。
暮色渐沉,天边的晚霞如血般殷红。
"当初你将我骗来,为了能晋升出世境,永远守着百花谷,过一生逍遥世外的日子。"
江离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
"现在你可以如愿以偿了。"
琉璃川浑身一颤,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我的事情办完了,你我也两不相欠。"
江离转身欲走。
"等等!"
琉璃川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发颤。
"你会......讨厌我吗?"
江离脚步一顿,终于回头看她。
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映得他眉眼深邃,却看不清神情。
他沉默了一瞬,才淡淡道。
"你我相识一场,既然两不相欠,我又何谈再讨厌你呢?"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行了,不要再送了。"
"我答应过你,不会寻百花谷麻烦,那便一定不会。"
"以你的实力,云州这一块,也不会有人敢招惹百花谷。"
他说完,转身便走,背影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留恋。
琉璃川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远去。
——那是她的夫君啊。
拜过天地,饮过合卺酒,在红烛帐下肌肤相亲的夫君。
可如今,他连恨都懒得恨她。
"嗒。"
一滴泪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微不可察的水花。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她终于控制不住,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她没去擦,也没动,就那样站在原地,从日暮西沉,到星月满天。
直到清雨寻来时,才发现——
琉璃川仍杵在那,颊上泪痕未干,眼中光彩尽失,仿佛一尊被抽走魂魄的玉像。
清雨心头一震,快步上前。
"妹妹!你......"
她伸手去扶,却触到一片冰凉。
琉璃川的指尖冷得像雪,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察觉不到。
"他走了......"
琉璃川轻声道,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清雨咬牙。
"不过是个男人!以你的姿色天赋,何愁找不到更好的?姐姐能给你找一堆来!"
琉璃川摇头,眼泪又落了下来。
"不一样的......"
她抬手按住心口,那里疼得厉害,像是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块。
清雨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又急又怒,正想再劝,却忽然发现——
自己竟找不出好的理由相劝了。
话说的倒是轻松,可她自己不也为了江离一个男人穷尽手段吗?
“回吧!他那样的男人,就连天戮神君都尊称一声主人。其身份来历,不是我们能高攀的起的。或许换一个角度想想,妹妹你睡到了这样一个男人,简直血赚!不要再想失去的东西,这样只会越陷越深。”
琉璃川:......
——
云州城外。
“夫君,我觉得您不对琉璃川说那些话,她一定会一直跟着我们的。最后你为什么还要把她赶走啊?”
眼看着到云州城了,白清瑟终于将憋了一路的问题问了出来。
“瑟瑟姑娘,你还是太善良了,那琉璃川才是罪魁祸首好嘛?让她跟着我们,不觉得膈应吗?”
嫣然淼淼顿感不服,抱怨起来。
她都要羡慕嫉妒死了。
琉璃川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她想做的。
能那样占有主人,别说是半个月,就算是三天,她也一定会爽死的!
“小瑟瑟,本王发现你跟着我,就不愿意动脑子了。”
江离微微侧眸,却只能看见一个被白蘅护在身后的小丫头。
“绝颜,你告诉她!”
轻叹口气,他将问题直接甩给了梦绝颜。
“小夫人,有些东西需要琉璃川自己看明白,亲自割舍才行。主人他不能有任何干预,主人需要的是一个纯粹的琉璃川。”
梦绝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白清瑟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可......可这样不是太残忍了吗?"
她小声嘀咕。
"明明我们都离开了,还要说那些话......"
"小夫人。"
梦绝颜打断她,语气罕见地柔和了几分。
"有些路,必须自己走通。有些选择,必须自己决断。就像百花谷,主人若干涉其中就是另一种结果。”
她望向远处暮色中的山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
"毕竟当时若主人真要计较,只需一个眼神,百花谷早就不复存在。哪还有她逍遥世外的日子?"
夜风掠过,带着远处山花的香气。
梦绝颜的声音混在风里,轻却清晰。
“百花谷不是她争取来的,是主人对她的最后一抹仁慈。"
“说到底,原来是欲擒故纵啊!”
最终,嫣然淼淼将梦绝颜的话做了个总结。
“淼淼...希望你这是在夸本王!”
江离抛来了一个白眼,旋即话音一转,望向梦绝颜。
“绝颜,尽快安排好护送白夫人回大周的行程,或者你亲自护送,确保万无一失,越快越好!”
——
清雨楼。
"夫君~"
江离刚踏入清雨楼大门,还未看清人影,一道温软的身躯便撞进了他怀里。
熟悉的幽兰香气钻入鼻尖,带着一丝甜腻的相思意,那是柳如烟独有的味道——
像是春日里最娇艳的海棠,又带着几分撩人的媚意。
江离呼吸一滞,几乎是本能地收紧手臂,将人牢牢箍在怀中。
"想我了?"
他低笑,嗓音已然暗哑。
柳如烟仰起脸,眼尾微红,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
"想得紧呢......"
话音未落,江离已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哎!"
柳如烟惊呼一声,却笑得娇媚。
"夫君这般急?"
江离低头对上那楚楚动人的眸子,含糊道。
“等不及了。”
“夫君你太急了!”
“为夫也不想,可奈何灾情紧急啊!如今这水患频发,为夫若不治治这水,开闸泄洪,终有一日将被这水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