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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6 章 援手

    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刚入春的深夜,寒风依旧有些冰凉,瞬间就驱散了袁景灿的睡意。

    点燃一支烟后深吸一口,袁景灿低声问道:“现在能说了吧?到底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

    江越犹豫了半天,这才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道:“我们老板想请你去一趟我们会所!”

    袁景灿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江越好一会儿后问道:“刚刚一直没问你们老板是谁!”

    江越咬着牙愧疚地说道:“我们老板是个女的,姓陆。”

    袁景灿若有所思看着江越:“你… 你这是怎么回事?”

    江越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我这是被人下了套了。”

    袁景灿沉默了一会儿,满心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小江,是我连累你了。”

    江越强笑一声,故作轻松地说:“干嘛要道歉啊,跟你住过一个寝室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这事儿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袁景灿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时间地点。”

    江越连忙答道:“下周六,凯晨国际顶楼,从专属电梯可以直达。到时候你直接上去就行,门口有人接应。”

    袁景灿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我去过之后,你就别干了!别把自己搭进去。”

    江越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呢,这个月结束我就不干了,我准备先去申城等着,等萧筱毕业了就让她直接来找我。”

    袁景灿一怔,连忙阻拦道:“别!”

    江越奇怪地看着他:“别什么?我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呀!”

    袁景灿干笑两声解释道:“这不还没毕业嘛!何况萧筱也需要你,等正式毕业再去吧。你要是这会儿走了,到时候答辩什么的怎么办?不还是浪费钱!”

    江越虽然还有疑问,但是既然袁景灿已经明显不想再说了,他便也识趣地没有再追问。

    随后两人站在阳台上,一个望着夜空发呆,一个默默抽烟,各怀心事,久久无言。

    ......

    同一个夜晚,沪市一个老旧小区,某户居民家中,暖烘烘的火炉散发着橘红色的光,驱散了屋内的些许寒潮之意。

    一男两女围坐在火炉旁边,欢声笑语与火锅翻滚的 “咕噜” 声交织在一起。

    男人看上去二十出头,一头略显凌乱的短发,小眼睛里透着沧桑,面色苍白,身形也有些消瘦。

    两个女孩,一个十五六岁,面容清瘦、身形纤细,有些枯黄的头发散落在肩头。

    另一个剪着一头短发干净利落的女孩约摸十岁出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纯真。

    两个女孩,正是曹婧怡和石柔。

    而这个男人的出现则要回溯到正月初八那一天。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郭文龙下了死命令,两个女孩不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公共场合;所以这天,曹婧怡只能独自一人出门采购生活用品。

    在小超市买完东西后,回程路上,曹婧怡显得有些脚步匆匆,大半夜的她只想快点回到家中。

    路过一个巷口时,她偶然瞥见一个男人正蹲在角落里呕吐。

    起初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一个寻常喝多了的人,如此想着,她便准备径直离开。

    可突然之间,男人呕吐的声音越来越响,还伴随着阵阵痛苦的**。

    曹婧怡心中一紧,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便让她骇然变色。

    只见男人居然在大口大口地吐血,殷红的鲜血在灰暗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吐了两口血后,男人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般靠在垃圾桶旁大口喘气。

    曹婧怡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心中的善良占了上风,她走上前去轻声询问:“你…… 你还好吗?”

    男人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惨然一笑:“你走吧,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就好了,别管我……”

    男人的这一笑,瞬间让曹婧怡想起了妈妈临死前紧紧抓住她手臂时露出的笑容,一样的凄苦,一样的不舍。

    霎时间,曹婧怡动了恻隐之心。

    曹婧怡目光在男人身上打量着,随后试探道:“你…… 你还能走吗?”

    男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力地摆了摆手。

    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这里吧?

    一念及此,曹婧怡咬了咬牙伸手去拉男人,可无奈她力气太小,哪怕使出了吃奶的劲,男人却仍是纹丝不动。

    她只能改变策略,双手从男人的胳膊下穿过,试图将他搀起来,可男人的双腿根本使不上劲,她只能将他架悬空一点点,然而男子很快又无力地萎顿下去了。

    曹婧怡心急如焚,慌乱之中她正想掏出电话唤人,可突然间脑海中闪过 “竹节叔” 早上出门前的叮嘱;他说要离开两天,让她们这两天别乱跑,安心在家学习,千万不能惹出什么乱子。

    想到这儿,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

    随后她开始环顾四周搜寻着可用之物,忽然,她发现了几根废弃布条,还有半块门板。

    思索片刻,她蹲下身子将布条连在一起,再绑上门板,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

    随后,她使出全身力气将男人拖到门板上,再将绳子套在自己身上一步一步地艰难向前拖行。

    所幸住的地方不远,而且这个时候还在正月,路上也没什么人;没一会儿,曹婧怡便将男人拖到了自己家楼下。

    曹婧怡先将男人藏到一处隐蔽的角落,然后飞奔上楼喊上石柔下来帮忙。

    两个女孩力气都小,但曹婧怡充分利用布条将男人的重量分散到两人身上,这才勉强将男人扛上了楼。

    看着已然毫无血色地躺在地上的男人,曹婧怡和石柔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可怎么办啊?” 石柔有些着急地问道。

    两人根本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能送他去医院,这要是被竹节叔发现她们居然违抗命令还带了一个陌生人回家那就糟了!

    可是家里也没有什么对症的药啊,总不能就这么干看着他去死吧!

    关键时刻,还是曹婧怡率先冷静了下来,她利用学校里学到的生物和医疗常识分析道:“他吐血的起因是喝酒,从常见病因来看,基本是胃和肝出了问题。”

    正说着话,突然她眼睛一亮,随后快步走到柜子前翻找起来。不一会儿,她的手里就多了几盒药:“家里还有几盒竹节叔吃剩下的护肝片和治胃疼的药,虽说不一定能完全对症,但眼下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女孩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男人;她们每天熬一锅稀饭,一点一点地喂食。

    也不知是男人天生命硬,还是那些药真的起了作用,男人的脸上奇迹般地渐渐有了些许血色,身体也慢慢好转起来,有时候甚至能坐起身轻声说上几句话。

    相处的过程中,三人渐渐熟络起来。男人介绍自己的名字叫林森,是个孤儿。

    得知了他的出生后,曹婧怡和石柔不禁面色戚戚,一股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

    林森大学毕业后始终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为了生计,他只能选择去做酒水销售。

    可他生性沉默寡言,不擅言辞,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业绩可言。整个过年期间,他因为囊中羞涩,生生啃了半个月的馒头,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熬到年后上班,结果上班第一天就被老板强行带上去宴请重要客户。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林森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只能硬着头皮一杯接一杯地喝。

    他根本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最后,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在宴席上吐了个 “满堂彩”,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老板见状,先是笑呵呵地站起来打圆场,可一走出饭店,他的脸色瞬间冷若冰霜。

    “明天你不用来了,公司养不起你这种闲人!” 说罢,老板全然不顾林森绝望的眼神,拂袖而去。

    林森满心委屈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只能一个人孤独地走回出租屋。

    寒冷的夜风如刀割般刮过他的脸颊,加上醉酒后的眩晕、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虚弱、失去工作的沉重打击,以及这顿酒又灌得实在太猛了,多重因素叠加之下,他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刚走到巷口,便直接开始吐血。

    视线转回小火炉前,林森举起一次性杯真诚地说道:“还是要谢谢你,当时若不是你怡恰好路过,并及时出手相救,我这条命恐怕就要交代了。”

    曹婧怡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我...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我当时刚好路过了而已,换做别人也同样会帮你的,你千万别再那么说了。”

    林森放下杯子,言辞恳切地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吩咐,我一定义不容辞。”

    曹婧怡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今天过后你先找份适合的工作,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就当我们从来没见就好了!”

    林森有些疑惑,但是正当他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时,突然,“砰” 的一声巨响,房门被豁然打开;随后满脸阴沉的竹节出现在三人的视野当中。

    石柔见到竹节后,手中的碗差点掉落,随后她怯生生地站起身,声如蚊蝇般叫道:“竹节叔。”

    曹婧怡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心也猛地一紧,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坦然地叫了声:“竹节叔。”

    林森此刻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只能呆坐在原地。

    竹节森冷的眼神缓缓扫视过三人,最后定格在曹婧怡身上:“曹婧怡,你有些不知所谓了!”

    曹婧怡听到这话,紧咬着下唇缓缓低下了头。

    林森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现在就走!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罢起身抬脚欲走。

    竹节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哼!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林森闻言,脚步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他看了看低着头的曹婧怡,又转头看了看满脸怒容的竹节,突然意识到这两个女孩的来历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顿时一股寒意直冲他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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