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牛家药铺中。
“三皇祖师会?”
牛毅看着白晟递过来的金纹请帖,上面正写着五个大字,三皇祖师会。
“不错,正是三皇祖师会。”
有些意气风发的白晟含笑点头,而他一旁的牛三斤则面露怀念之色。
“神农尝百草,后人尊其为医祖,这三皇祖师会,便是民间医师郎中,为了纪念神农氏等三皇而组织起来的。”
“我与你爹的师父,当年便是三皇祖师会的成员之一,据说师父他当年在苏州城开医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才来了临江城,又在此开医馆,收徒弟。”
牛三斤这时也插话道:
“我记得当年见过,早些时候,每年师父都会收到这请帖,只是却从不曾去过,久而久之,这请帖似是也不再出现了。”
“怎么这请帖,如今又到你的手中了?”
白晟闻言,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作为传承了师父衣钵的亲传弟子,这自然是他们送到我玉林堂的了~”
“这半年来,临江城风头最盛的便是我们玉林医馆,来我们医馆就医的,可是远远超过那另外俩家,我看他们离关医馆,也要不远了。”
牛三斤看着白晟一副小人得志的得意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管怎么说,这三皇祖师会都是一个名声颇大,传承久远的医师组织,若是能加入其中,传扬出去,更是会让玉林堂名声再上一层楼。
再加上黑玉膏与定心丸这两种名声远扬的独家药方,临江城其他两家医馆若是不再有动作,怕是真要被已经开了三个分馆的玉林堂给彻底盖过风头了。
牛毅则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白晟那祖师会的请帖,眼底因果线闪过。
“果然,这是盯上了玉林堂两种新药的药方了”
牛毅微微眯了眯眼,心中清楚,这请柬可是来者不善啊
随着这半年来的不断修行,牛毅的修为愈发深厚,因果卦论施展起来也远超之前。
只是一眼,牛毅便见到了这祖师会这么多年来的始末因果。
在他看来,这所谓的三皇祖师会名头听着挺大,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乌烟瘴气的民间组织罢了。
或许当年一开始,这组织建立的初衷是好的,但这么多年过去,祖师会内部早就变质了。
当年的祖师会是诸多医师轮流担任会首,旨在互通有无,而如今这祖师会却是举荐会首,彼此尔虞我诈,目的都为了自身的利益。
这群人,当真是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他这白叔便是再聪慧,若进了祖师会,怕是也会被那群人连起伙来压榨玉林堂价值,最后被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
“只是此时,玉林堂正直关键时刻,我实在是脱不开身,当初要知道会这样,我就多收几个徒弟了,如今这人手实在是不够啊。”
白晟翻了翻手中请帖,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有些期待的看向牛三斤。
“师兄,要不,你以师父弟子的身份,去那苏州城一趟?”
“我?我要是去了,谁给你制药,你们玉林堂的那些学徒药师,我若是将药方交出去了,你当真信的过?”
牛三斤的话让白晟神色一僵,但他却忽然感觉手中一空,转头望去,正见牛毅好奇的翻开着手中请帖。
此时的牛毅已经十七岁,他在这半年中身形快速成长,便是比起个子并不算高的牛三斤都要高了小半头。
且脸上稚气已经消失无踪,皮肤白净,一身锦绣青衣,腰间别着葫芦玉坠,仿佛一位二十来岁的翩翩公子。
牛毅笑道:
“白叔,这请帖要不给交我,我替你们走一趟苏州城,左右苏州城离临江城也并不远。”
“你?”
牛三斤微微皱眉,而一旁的白晟更是连连摇头。
“小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对这什么三皇祖师会并不算多么了解,便是我去也要先探探情况再说,你还是个孩子,就别凑这热闹了。”
牛毅则看向眼前这两位。
“白叔,我可也是一位药师,我爹会的药理还有制药的本事,我可都学过来了,还能做的更好。”
白晟下意识的扭头看向牛三斤,正见牛三斤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
这一下,白晟便信了八分。
牛毅笑道:
“白叔,我去了苏州城也不会贸然行事,定会好好打听,若是这什么祖师会不是善类,我自然也不会拿出这请帖。”
“更何况,听说苏州城那边向来热闹,我也早就想去看上一看,第一次出门,去这并不遥远的苏州城,岂不是正合心意。”
白晟沉默片刻,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表情道:
“请帖都在你小子这了,反正是我没空去,就都交给你们父子来处理吧,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白晟说着,背向牛三斤快速从怀中将一钱袋拿出,直接塞到牛毅衣衫里,还朝着牛毅眨了眨眼睛。
“走了走了,玉林堂里还一堆事情,那群臭小子什么时候能让俺省心啊,真是的.”
白晟口中埋怨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牛家药铺。
牛三斤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一幕,白晟这家伙简直比他还惯着自家这俩孩子,动不动就塞点散碎银子,真当他看不见一样。
好在他这两个儿子都极为省心,不然他肯定是要制止这白晟的。
牛三斤摇了摇头,上前几步看着牛毅,正色道:
“毅儿,这请帖便交给你处置,只是你若是真要前往苏州城,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不要让你娘担心啊。”
牛毅轻轻点头,却突然看向不远处地上的石质药碾子,笑道:
“爹,我给你表演个我在那古书上学的戏法如何?”
“嗯?”
牛三斤闻言一愣,却见牛毅手掌对准那沉重的药碾子,手指微微合拢,那药碾子竟突然从地面飞起,带着破空声飞到牛毅手掌,被他牢牢抓住。
牛三斤眼睛猛地瞪大,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幕。
“你你这!”
牛毅微微一笑,手指捏紧,只听咔吧一声,那石质的厚重圆盘竟然忽然遍布裂纹,就这么被牛毅轻易捏碎了。
“爹,这样就可以放心了吧。”
“嗯”
牛三斤目瞪口呆地从口中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嗯声,片刻后才缓过神来,看着地上的一地碎块,眼睛瞪得更大了!
“牛广毅!!你这败家子!!我新买的药碾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