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未见金灵子道长,道长却还是与当年一样,未有丝毫变化,您果真是在世的仙人。”
吕府自家的酒楼中,二楼靠窗位置,一位身着华贵衣衫的妇人正与对面一灰衣道长对坐,桌上美味佳肴应有尽有,正彼此畅聊着。
金灵子道长含笑道:
“夫人客气了,也是夫人鸿运,在小公子即将临盆之际遇到了我,即便没有我将此事告知于夫人,相信夫人也定然不会有事的。”
“道长您谦虚了。”
这妇人拿起桌上的酒壶,给金灵子面前的酒杯倒满。
她当年也是大户人家的长女,与当时年轻有为,上任县令的吕庆一见倾心,两家也算是一拍即合,相互扶持,而这酒楼便是她的嫁妆之一。
“我始终并未忘记,道长当年还白白送了我一块玉佩,这玉佩也果真如道长所言,助我将身体快速养好。”
“先前曾有道君医馆的神医看过,这玉佩可不是凡物,价值无量啊”
“其实当年我家老爷本是第二日便去寻您,可惜一直未曾见到您的踪影,如今十余年过去,今日竟还能有幸再见道长,本应将我家老爷亲自喊来道谢,怎么也该敬您一杯,但他却十分不赶巧的有事赶去王都了。”
这吕夫人说着,便将手中的茶杯举起,神色郑重的朝着对面这位一礼。
“我虽不会饮酒,但对道长您也是真心感激,还请道长容许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金灵子道长,请~”
“好好好~”
金灵子道长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将身前酒杯拿起,朝着对面的妇人回了一礼,随后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金灵子道长放下酒杯,满意的点点头。
“好酒,当真是好酒,这酒怕是得有四十年的年份,真是多谢吕夫人款待贫道了。”
“哪里哪里,道长您实在是客气了。”
吕夫人面上的笑意也浓郁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能够让客人开心满意,她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放下酒杯的金灵子道长,看向对面吕夫人时,面上的笑容却收敛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
“只是.”
吕夫人一见对面的金灵子道长如此,心中莫名一跳,淡淡的不安之感油然而生。
她勉强笑了笑。
“道长,可是这饭菜不合口味,我去吩咐后厨的师傅去给您换一盘。”
“不必劳烦,吕夫人,您家这酒楼请的主厨在这全城也算是出名,味道自然也是色香俱全,我叹息之事却并非此事。”
金灵子道长神色有些严肃的看着对面的吕夫人。
“既然夫人以诚相待,我便坦率直言了。”
“我今日观夫人面相气色有些差,方才掐算片刻,只是夫人家的老爷,怕是有些麻烦啊.”
“什么?!这”
吕夫人一听这话,顿时面色一白,整个人都有些慌乱起来。
她突然想起,吕庆在离开之前的一阵本就有些烦躁不安,整日僵着个脸,离开之前的状态也十分不对。
现在一听金灵子道长所言,顿时让她将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心中愈发不安。
金灵子道长安慰道:
“夫人莫急,且听贫道说完。”
“如今看来,贵府的老爷官途似是遇到了极大的阻碍,怕是要就此到头了。”
“想必吕庆吕老爷如今正在回乡的路上,只是这后面还跟上了什么尾巴,要意图不轨,好在吕老爷气运非常,定会逢凶化吉的。”
这吕夫人听闻,尤其是在最后那逢凶化吉四字,这才彻底松了口气,面上有些庆幸,连连拍着胸脯。
“能逢凶化吉就好,没事就好.只要人能没事,做不做官都无所谓。”
她当年看上吕庆,也是被对方那俊秀的面容以及满身的文采给迷了眼,倒不是为了做什么县令夫人,而是奔着吕庆这人来的。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时间终究还是证明她当年并未打眼,她二人终是恩恩爱爱的过了这么些年,吕庆即便官途通畅,一路高升,至今也未曾在外面乱搞过。
只要吕庆没有事,官不官的,在她看来实在是没有纠结的必要,这么多年来,光是她的嫁妆就能养活吕府一家了,这一家也是一直在她手下操持着。
金灵子道长却微微摇头道:
“夫人,吕老爷能逢凶化吉,但他背后的尾巴却没那般好甩掉,对方毕竟是奔着杀人灭口来的,若是没能杀掉吕老爷,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我劝夫人还是尽快返回吕府清点家财收拾行李,只等吕老爷回归便与他一同离开这里,方能避过此难,不会祸及家人,更不会殃及无辜。”
“这”
吕夫人一听只是稍稍犹豫片刻便连忙点头,朝着金灵子道长道:
“多谢道长指点迷津,若是我们一家能避过此难,定不会忘记道长大恩!”
“娘!”
吕夫人话音刚落,一道清亮的少年呼唤声便从这酒楼二层的拐角处传来,吕夫人连忙转头望去,正见小莲带着自家的小儿子快步走来。
吕岩见到母亲后,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开心笑容,但是很快,天生聪慧的他便见到母亲气色似是不怎么好,面上的笑容不由缓缓收敛了下去。
“娘,您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吕夫人看着走到近前,满脸担心的小儿子与丫鬟小莲,面上勉强的笑了笑。
“娘没事,放心吧。”
“小莲,你现在尽快赶回吕府,将家里的下人都召集起来,等我回去,我事吩咐。”
小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么多年下来她与夫人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清楚必然是发生了大事夫人才会有这种神情。
“是,夫人,我这便去。”
小莲说着便快步转身朝着酒楼外走去。
吕夫人转头看向金灵子道长,握着吕岩的手晃了晃。
“岩儿,这位便是我与你爹常说的金灵子道长。”
吕夫人说完,又朝着对面的金灵子道长介绍道:
“道长,这位便是我那最小的儿子,吕岩,也是当年您所算出来的那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