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双死手,还有这张死嘴,整天除了闯祸还会做什么?
姜梨还没有从极度的尴尬与自我谴责中回神,又听到了陆景珩没有分毫温度的声音,“下去!”
她这也才反应过来,她还跟树袋熊一般缠在他身上。
她手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滑到了他衬衣里面!
她手指狠狠颤了下,竟不小心抓了把他的胸肌。
弹性十足!
“姜梨!”
陆景珩也没想到她都已经清醒了,手竟还不老实地在他身上乱抓。
他这话,简直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别碰我!”
“我……”
姜梨羞耻得想钻床底下。
她想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她觉得她把他冒犯得太狠,她说这话,他可能不太会信。
所以,她识趣地选择了闭嘴,快速从他衣服里面抽出手后,手脚并用,连忙往床下爬。
“啊……”
姜梨爬到一半,止不住低低地痛呼出声。
真的,人越紧张、越着急的时候,越发容易出错。
她发现,她的头发,竟然不知道被他身上的什么东西给勾住了!
“姜梨,从我身上下去!离我远点儿!”
陆景珩也没想到她下床下到一半,竟然不动了。
他实在是不想跟她贴得如此紧密,正想把她甩开,就感觉到她手胆大包天地在他腰带下面抓了好几把!
“姜梨!”
真的,陆景珩打小便出了名的稳重、从容,君子端方,他面色还是头一回这般难看。
“对不起……”
姜梨只顾着把自己的头发扯出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方才抓的地方有多不对劲。
不过,她知道陆景珩不开心肯定是她不对,还是乖巧地向他道歉,“我刚才……刚才梦到我妈妈了。”
“我特别想她……我不是故意喊你妈妈的,也不是故意抱你……”
陆景珩寒着脸一言不发。
她刚才哭得特别凶,无助又委屈,仿佛害怕永远找不到妈妈的小兽。
他知道她喊他妈妈不是故意的。
但……
她刚才手乱抓那几下,很难让他心平气和。
不过,他向来不喜跟别人争吵,没再提方才她喊他妈妈的事,只是凉声警告她,“别摸我!别贴在我腰上!”
“我……”
姜梨这也才注意到,缠住她头发的,是他的皮带扣。
她比谁都清楚他有多厌恶她的碰触,陆家人对她那么好,她不想恩将仇报,整天膈应他。
她想赶快与他保持距离。
可,她越着急,头发缠得越紧,根本就无法与他分开!
说实话,他这么讨厌她,若她只是被缠住了几根头发,为了不恶心他,她也就强忍着疼痛,把头发给揪下来了。
只是,现在缠住的头发太多了。
她要是强行揪下来,只怕得扯下一小块头皮,她没勇气直接往下扯。
她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如实说,“我不是故意贴在你那里。我……我头发缠住了……”
陆景珩面色依旧格外难看。
不过他也不瞎。
听到姜梨的声音后,他冷淡地扫了她的脑袋一眼,发现她头发的确缠在了他身上。
他虽没留长发,却也能想象到头发被缠住、强行扯开,那滋味有多难受。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耐,冷淡说,“动作快一些!”
姜梨知道,他这是注意到她头发被缠住了,让她赶快把头发扯出来。
她丝毫不敢耽搁,连忙继续把头发往外扯。
只是,这么背对着她,她扯得毫无章法,根本就无法与他保持距离。
她只能小心翼翼转身,面对着他,颤着指尖一点点整理自己被缠住的那绺头发。
陆景珩希望能赶快与她分开,从床上坐起来后,跟监工似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姜梨眼皮跳了下,一点儿都不敢偷懒。
她急得都想找把剪子,好把被缠住的那绺头发剪下来了。
但房间里面没有剪子,他俩总不能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去外面找,或者让佣人进来送吧?
就这种姿势,指不定别人会怎么想呢!
陆景珩肯定丢不起这个人!
她只能认命地一点点试图把自己的头发拽出来。
今天晚上,姜梨穿了一套还算保守的两件套睡衣。
上衣是长袖、方领的设计,前面有一排纽扣,下身则是长裤。
正常情况下,她穿着这套睡衣,肯定不会露出不该露的。
可她这么弯着腰、身体前倾,再加上方才她贴在陆景珩身上,不算多老实,最上面的纽扣开了,从陆景珩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风景。
像是忽然下了一场大雪,偏偏还有绝丽的花在雪地中盛放。
又白又娇,那盛放的花,又为这无边的霜雪,增添了几分清艳与蛊惑。
活色生香,媚色无边。
“姜梨!”
非礼勿视。
陆景珩意识到她上衣里面没穿东西,慌忙将脸别向了一旁。
姜梨觉得不解开他皮带上的扣子,根本就无法把自己的头发扯出来。
她正想委婉地表达下自己的需求,就听到了他冷厉的警告声,“把衣服穿好!”
姜梨吓了一大跳,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衣最上面的扣子竟然开了。
而且,她这么弯着腰,简直……
她大脑轰地一声炸开,慌忙直起腰扣扣子。
她头发缠在他身上,这么忽然站直身子,那酸爽……让她瞬间淌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她倒抽一口凉气,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找回了自己那疼飞的三魂七魄。
听到倒抽气的声音,陆景珩下意识往她身上看去。
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模样,他顿时明白,她是忽然起身,扯到了头发,疼得。
他心口莫名又有些闷。
不过可以忽略。
不重要。
他不想继续跟她浪费时间,淡漠提醒她,“尽快把头发弄出来!”
姜梨能感觉出他对她的排斥与厌烦。
她也希望能赶快扯出自己的头发,尴尬地咬了下唇后,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你能不能解开那里?”
“你说什么?”
陆景珩额上青筋突突狂跳。
他怎么可能在黎姜之外的女人面前解开……
姜梨知道自己这话冒犯了他,可他不解开,她是真的没法把头发扯出来,只会耽搁更多时间。
她只能继续小声说,“你不解开,我没法把头发拿出来。或者让人给我们送剪子,我把头发剪断……”
陆景珩身上寒气蹭蹭蹭往外冒。
他是真的不想在姜梨面前解开那里。
但,他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和姜梨这副纠缠不清的模样。
她头贴在他那里,指不定别人会觉得他俩在做什么呢。
若他俩缠在一起的事传到长辈们耳中,他就别想离婚了!
沉默片刻,他还是决定解开。
见他手落到了腰间,姜梨知道,他是同意解开了。
她不想又冒犯他,连忙将脸别向了一旁。
他解开后,事情的确变得容易了很多,几乎是立马,她的头发,就彻底与他分开,两人的身体,都得到了自由。
“陆景珩,对不起,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
姜梨快速后退几步,继续向他道歉,“冒犯了你,真的特别抱歉,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你放心,我们领到结婚证之前,我绝对不会再跟你有任何身体接触!”
“嗯。”
她不是有心的,陆景珩哪怕心里很不舒服,也不可能继续揪着刚才的事不放。
他其实不想跟姜梨有任何交集。
但他迫切地希望她能赶快有个好归宿,好让奶奶说服爷爷同意他俩离婚,他还是问了句,“今晚你对小洲印象如何?你可愿跟他有所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