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千言万语一句话:这个事大爷得办,这个人大爷也得查!
且大查特查,非让他所有不妥都昭然天下那种。
直亲王腰杆挺得笔直,眼中灼灼有光。
力求表现出大公无私的样子,免得小侄女儿嫌弃他私心重、执念深,烂泥扶不上墙事小。一个不开心,把他撵出新世界大门就惨了啊!
可事实上,小公主只是例行劝诫了一下而已。
大伯能听,少受些煎熬自然好。
不能听……
[不能听就不听吧,横竖虽然都带了个玄字,也都排行老三。但在干掉儿子这方面,皇玛法比李隆基差远了。]
[人家李老三二话不说,一日杀三子,狠辣到连武惠妃那个始作俑者都被吓死了。]
[皇玛法嘴上说着朕大行后让继位之君杀了老大老二,实际上却时不时就往咸安宫。每年小选都给那哥俩送美人,还时常敲打底下宫人,唯恐那哥俩受了委屈。]
[那继位之君只要没傻到底,没被逼的没办法了,也不至于奉旨办理不是?实在不行就苦一苦大伯,等康熙变雍正,好侄女再帮你求情~]
大阿哥:……
爷真是谢谢你了,但是不用,爷光听你这小家伙说原本历史上的种种,就知道事败后会有多惨了。
明知道是坑,爷坚决不跳!
一点苦都不吃。
只是皇阿玛胡萝卜加大棒,让他不得不演这个狠心大哥而已。
不过……
若能让老二被彻底根治就此迷途知返,倒也是好事一桩。
透露完消息,表完态,大阿哥就匆匆离开,不去看小家伙那微微蹙起的眉。
倒是还在养伤中的弘晖轻叹:“妹妹说的对,这政坛的水可比哥八岁那年的荷花池深多了。连太子二伯都……”
唉!
“谁说不是呢?”四阿哥点头附和,也是诚心想给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紧紧弦:“当年仁孝皇后薨,你们皇玛法伤心欲绝,你们二伯可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
“从襁褓中的婴孩一直到文韬武略的优秀太子,曾几何时,天下人都以为那就是大清的来日之君呢?”
便当初大哥与太子素来不合,谁也不服谁。
但依着皇阿玛宠爱,太子自身优秀。恐怕就连大哥也没敢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真能将处处压自己一头的二弟从太子之位上拽下来吧?
反正康熙四十二年冬之前,四阿哥对自己最高的目标也不过是和硕亲王。
谁曾想着……
乌那希眨眼,可可爱爱地加了句:“所以说,权力是会改变人心的。”
“阿玛和哥哥一定要引以为戒,别,别学那个嗯,没时间自哀的秦人。”
嗯?
四阿哥微愣,弘晖补充:“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妹妹是劝咱们父子别只唏嘘感叹,而不吸取教训呢。”
对对对。
小公主鼓掌,然后竖起双手大拇指:“哥哥棒棒~”
四阿哥则是嘴角微抽,屈指弹在她的小脑门上:“你啊你,豆丁点大的小孩,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
“跟个小杞人似的,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以后再长不高怎么办?”
呵呵。
这话说的小公主就很不乐意了:[这怎么能叫杞人忧天呢?这分明是合理化担忧!您啊,就是对自己的狠一无所知。]
[皇玛法那么多的儿子,一个都没舍得嘎。您就厉害多了!当时膝下满打满算也就四个儿子,弘历跟弘昼都还是小学生年纪,福慧病病殃殃就不是个长寿之相。]
[这种前提下,您可是二话不说就把膝下唯一的成年皇子直接过继给隔壁八叔了啊!又是改玉牒,又是除宗籍的。但凡手段柔和一点点,三蛋也不至于二十几岁就没了……]
这个例子举的,让四阿哥脸色铁青,当即变身冷气制造机。
看得乌那希一脸莫名其妙:[干嘛干嘛,本公主小脸刚撂下来,还没长篇大论呢,就气成这样了?啧啧,还好本公主是正规渠道投胎,否则都得怀疑……]
“哎哟!”
关键时刻,弘晖惨兮兮喊了一嗓子,顿时吸引了乌那希全部的注意力。
让她瞬间掐断了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也让四阿哥立即做好表情管理,就算把自己活活气死,也不敢在小家伙面前表露出一丝半点来了。
不然这关键时刻要是漏了底,被她猜中真相什么的……
那后果严重的,他都不敢细想。
弘晖这边说看他脸色不好,生怕他迁怒妹妹,所以才不管不顾的想要护人,以至于忘了自己的伤。
他那边赶紧眼刀子甩过去:“把你能的,竟还敢这般诋毁父王,试图挑拨爷跟你妹妹的关系?”
“嘿嘿,那哪能呢?阿玛千万别误会,儿子只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而已。”
乌那希也赶紧帮着敲边鼓,并问四阿哥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脸色难看成这样?
四阿哥还能怎么?
只能默默对大哥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开始编排他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废太子的诏书还没昭告天下呢,那位就已经抖起来了。
若将来他真正位东宫,还能有谁的好果子吃?
弘晖瞠目:这样也行?
事实证明,这样不但行,效果还出乎意料的好呢!
把小公主激动得在心里嗷嗷叫,直说找到了雍正帝为何下定决心参与夺嫡的根本所在。
无它,太子太浪了,树敌太多了。
受他连累,她家阿玛到哪里都是坐冷板凳的待遇。还不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那么……
某个彰显阿玛重视血脉亲情,能搔到皇玛法痒处,却不怎么利大伯的点子浮现在脑海。
乌那希就等,等自己二伯断水两天,连骂都骂不出来的时候,才真诚跟自家阿玛建议雪中送炭,渴里送水去。
见四阿哥没立即答应,她还使出了撒娇大法:“去嘛,去嘛,那再怎么样也是您的兄长,是皇玛法的亲儿子来着。”
“能打能罚,甚至都能杀,却不该受这个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