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杨秀气炸了,气的连造反这种大逆不道之言都说了出来,也全然不顾楚幽月到底是不是左道盟余孽了?
他此时只觉得杨广欺人太甚。
但他身边杨德却吓了一跳,赶紧就小声劝阻:“嘘嘘,王爷,慎言,慎言呐。”
“咱如今身处洛阳城,周围到处都是陛下耳目,这种话您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杨德以为杨秀只是说说而已,可杨秀却冷笑道:“莫要再说?你该不会以为本王只是在逞口舌之利吧?”
“实话告诉你,本王确实有造反之意,因为杨广已经打算削本王的藩了,他要将本王改封南越郡王,把本王的川蜀封地收归朝廷。”
“什么?陛下要削藩?”
“王爷,这是真的?陛下当真要削藩?”
顿时,刚才还在劝阻蜀王的杨德脸色骤变,立刻便对杨秀警惕询问。
尽管刚才蜀王已然说过先削我藩,再斩我爱这句话,但杨德却也没当回事,他还以为蜀王只是一时生气,才说出了如此言论。
但现在,他却急了,毕竟蜀王若被削藩,他们这些跟随蜀王的家臣,肯定也不会有好结果。
甚至就连不远处,此时还正在打扫王府的下人,侍女,这会也都耳朵竖了起来,想确定此事真假?
而蜀王杨秀,也这才看了众人一眼后,便对杨德颔首:“千真万确,本王刚从宫里回来,杨广已经下旨了......”
蜀王很快就把今日宫中所发生的事,都对杨德说了遍,说完又继续道:“所以本王可并非意气用事,而是真有造反之心。”
“不过本王想了一路,却也没想到此事究竟该如何进行?”
“你为本王出个主意吧,本王知你素来稳重。”
杨秀不在乎他的想法被杨德以及王府仆人知晓,因为贵为蜀王,他若连府里仆人都不能牢牢掌握的话,他就太失败了。
可不在乎此事,他却对造反之事格外上心。
谁让杨广此次当真碰触了他的逆鳞呢?
削藩,再加上楚幽月被乱刃分尸,这让蜀王着实萌生了造反之念。
“王爷当真要造反?”
杨德听蜀王如此说,也这才神色凝重盯着蜀王,随后立刻对附近下人与侍女吩咐:“都滚远点,老夫与王爷百步之内,不得有任何人靠近。”
“是,杨管事。”
那些下人,侍女领命,蜀王也满意颔首,等他们都走了,蜀王才对杨德点头说:“当真,无论是幽月姑娘之死,还是杨广削藩的事,咱都不能无动于衷。”
“否则大隋朝廷,将不会再有咱的立足之地。”
蜀王杨秀作为杨广的亲弟弟,肯定知晓杨广秉性,也清楚杨广此次削藩,只能算作第一步,他肯定还有后续动作。
而若是如此的话,在他看来,他们这些人必须得尽快应对,否则等皇帝屠刀落下之时,他们再想反抗,可就来不及了。
“嗯,王爷如此说,倒也有些道理。”
“历来削藩,能有善终的寥寥无几。”
管事杨德嗯了声,话刚说完,他便再次道:“可是王爷,如今咱身处洛阳,想造反肯定没机会。”
“纵然咱们暗中派人前往川蜀,联络咱的旧部,但只要王爷您还在洛阳,咱就得投鼠忌器。”
杨德担心他们一旦联络川蜀旧部,被杨广得知后,杨广会立刻处死他们。
对于此事,蜀王杨秀也明白,故而听到这,他才叹息道:“谁说不是呢?杨广那厮实在太阴险了,他这就等于在用本王做人质。”
“你有主意吗?有便赶紧说。”
“总之这个反,本王造定了。”
蜀王杨秀纵然没有杨广那般老谋深算,但却也是杨坚与独孤皇后嫡出。
身为嫡出,他肯定也继承了老杨家一旦认准目标,便绝对不会罢手的性格。
故此,听蜀王如此说,杨德沉吟了番,然后便思索说:“王爷若当真想造反,咱就得先蛰伏起来。”
“蛰伏起来?“
蜀王杨秀错愕了下,杨德当即解释说:“没错,蛰伏。”
“至少在王爷您被圈禁的三年,咱得蛰伏起来,毕竟只有这样,咱才可迷惑陛下,获得离开洛阳的机会。”
“否则陛下若一直将王爷圈禁在洛阳,咱想造反,根本就没可能。”
杨德这话说的也没错,想造反就得一步一步来,先从洛阳城这个牢笼离开才行。
这一点,蜀王自然也清楚。
但纵然清楚,此时听杨德如此说,蜀王却还是纠结问:“你说的本王都懂,可三年时间是否太长了?”
“本王如今恨不得立刻杀了杨广,你让本王在此等三年,这不是要本王命吗?”
杨秀觉得自己等不了三年,尤其当他想到,楚幽月那么个尤物,居然让杨广派人给乱刃分尸了,他就暴躁异常。
“等不了也得等啊,难道王爷不明白,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
“王爷既然想造反,那就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
“而且老奴也并非让王爷这三年啥也不做。”
“这三年里,咱还可以派人笼络朝中臣子,王爷该不会以为如今的大隋朝廷,所有人都是陛下心腹吧?”
但杨德却意味深长说道,这话说完,他才继续道:“咱可以拉拢那些对陛下不满的朝臣,让他们与咱一起准备。”
“如此一来,咱在朝中也算有根基了。”
“只要有了根基,三年后,咱们离开洛阳,或者联络川蜀旧部,又或者在南越招兵买马,其实都要容易不少。”
杨德这就等于在朝中先拉拢一批为他们说好话的人,对于他的用意,蜀王也明白,所以很快便赞同说:“嗯,你这法子也行。”
“就是咱该用甚东西拉拢那些朝中臣子?”
“银钱,还是美女?又或者别的?”
“哈哈哈,这肯定是需要甚送甚了。”
“总归咱不缺银钱,手上还有不少青楼老鸨,比如春月楼的红花,那娘们就颇为擅长培养女人。”
“咱只需将她从府衙捞出,让她为咱暗中培养各种美女,那时候,咱还愁拉拢不到朝中臣子吗?”
“还有就是太子殿下那里,咱这位太子妻妾众多,咱也可以根据太子喜好,专门为太子培养一些美女,让她们趁机杀了太子。”
“只要太子死了,咱的造反大业就更容易了。”
听蜀王如此问,杨德顿时大笑说道,说的蜀王杨秀也颇为满意,随后颔首道:“嗯,你这主意不错,既然这样,那咱就这么办。”
“本王明日便前往府衙,将红花以及那些姑娘捞出来。”
“顺便再看看能否将幽月姑娘的尸身要回,她纵然死了,本王也得为其厚葬。”
蜀王还想厚葬楚幽月,但杨德却担心问:“王爷,幽月姑娘可是左道盟余孽,您若厚葬她,是否会引起陛下不满?”
杨德不担心杨秀前往府衙捞人这事,因为此事符合大隋律法,以往青楼被查封后,所抓获的女人,在府衙盘问清楚后,也都是由东家捞出。
可不担心此事,他却对蜀王厚葬楚幽月之事颇为顾忌,毕竟对方左道盟余孽身份,实在太敏感了。
“怕甚?”
“你以为本王不厚葬幽月姑娘,杨广就会对本王另眼相看?”
但蜀王杨秀却冷笑一声,随后奸诈解释:“而且本王如此做,也正好可以体现本王痴情的性子,让杨广觉得本王不足为虑,从而对本王放松警惕。”
“你该不会以为,本王就一点智谋都没有吧?”
“那怎么可能,本王好歹也是先帝与圣后嫡子,岂能废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