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儿很确定云空庵的玄慧神尼,四年前还活着。
四年前苏烟儿与古云飞奉命下山寻找梅师叔祖的下落,路过黄山时,遇到了玄慧神尼门代发修行的弟子沈溪。
苏烟儿与沈溪聊过,她从沈溪口中得知,玄慧神尼当时黄山开法会,不可能在十年前就死在了这里。
所以苏烟儿觉得云扶摇不靠谱,可能不会验尸,无法通过骸骨判断出对方死亡的大概时间。
于是,苏烟儿打算自己亲自前去看看。
玄慧神尼可不是普通佛门中人,如果她真死在了这里,苏烟儿觉得自己在返回中土后,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沈溪,或者将玄慧神尼的法身带回去交给云空庵。
云扶摇听苏烟儿说,玄慧神尼四年前还在黄山开法会,搞得她也有些不太自信,心想难道自己之前看错了?那具骸骨存在的时间并不长?
于是乎,二女便又离开了山洞,很快便出现在了那具骸骨的旁边。
此刻骸骨大半都被灰烬苔覆盖着,只露出了几节骨骼。
苏烟儿让云扶摇退后一些,她催动火焰开始焚烧周围的灰烬苔,想要将灰烬苔清理干净,好仔细查看一番。
当灰烬苔接触到火焰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宛如地衣一般的苔藓,在火焰中竟然发出了宛如婴儿啼哭的声音。
灰烬苔说是苔藓也不是很准确,它更像是某种多肉植物。
在诡异的声响中,这些灰烬苔竟然扭动起来,似乎它们是有生命有意识的,想要挣扎出这片火海。
见此一幕,云扶摇与苏烟儿都是俏脸一沉。
苏烟儿是一个狠角色,她并没有收手,反而加大的火焰。
火焰正是灰烬苔的克星。
随着苏烟儿不断催动火焰焚烧,大量的灰烬苔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渐渐地,覆盖在那具骸骨上的灰烬苔快速地消失。
苏烟儿并没有停手,一直将方圆三四丈的灰烬苔尽数烧干净了这才作罢。
二女并没有发现,周围远处的灰烬苔,似乎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又似乎同伴被焚烧发出来的声音,将这些宛如有生命一般的灰烬苔从沉睡中唤醒。
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大片大片的灰烬苔,竟然缓缓地摇动着,似乎被狂风吹拂一般。
而空气中那股诡异的气味似乎更加浓郁了。
可是二女对这种气味似乎已经习惯,并没有心生警惕。
二女虚悬在骸骨上方,这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骸骨的状况。
整具骸骨的姿态并不自然,不是躺着,也不是趴着,而是侧卧着,就像是盘膝而坐的人,慢慢倒了下去。
云扶摇道:“都烧光了,你能看出这骸骨是什么何时去世的?”
苏烟儿道:“这里的环境特殊,不能以地表的环境来推测这具骸骨的死亡时间,但佛门功法自成一系,就算只剩下骨头,还是可以辨别一二的,所以我不需要辨别出她的死亡时间,我只需要辨别出她是不是佛门修士。”
就算周围的灰烬苔已经化作了灰烬,二女还是不敢落到地面上。
苏烟儿用赤烟仙剑挑动着骸骨,忽然,她道:“这不是玄慧神尼的法身。”
“不是?”
“嗯,这是一具男人的骸骨。”
云扶摇一愣,道:“什么?男人的骸骨?”
苏烟儿点头道:“嗯,男人骨盆通常窄而长,骨盆上口呈心形或桃心状,骨盆腔类似漏斗,耻骨弓角度较小,而女人骨盆则宽而短,上口近似圆形,骨盆腔呈圆桶状,耻骨弓角度较大。这是一个男人的骸骨,绝对不会错的!”
二女本来就很疑惑,现在确定这具骸骨是男人的骸骨,更加重了二人的疑惑。
从储物镯内部的东西,以及玄慧神尼的度牒来看,这具骸骨应该是玄慧神尼才对。
可玄慧神尼是个女子啊。
这个男子到底是谁?他身上怎么会有玄慧神尼的储物镯?
就在二女面面相觑,一脸不解的时候。
忽然,一道苍凉的声音在二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
“你们……你们两个人类到底干了什么?!”
二女的脸色同时大变。
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威压从天上传来。
二女抬头看去,只见一条庞大的青色巨龙在距离地面大概百余丈的高度盘旋。
“妖……妖龙!”
苏烟儿失声叫道。
这条青龙正是之前陆同风三人在地下河遇到的那条爱听马屁的青龙。
强大的青龙似乎在忌惮着什么,不敢靠近地面。
二女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字。
逃!
她们知道自己二人绝对不是这妖龙的对手。
正准备逃走,忽然青龙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们两个不要命了吗?竟然点燃了灰烬苔!快离开这里!”
与此同时。
精灵族的树洞仓库。
倒吊着的四个人,就像四根人形腊肠,缓缓地摇晃着。
楚天逸在陆同风等三人被带进时,意识已经恢复了,现在又过去了几个时辰,楚天逸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
但他的修为,却依旧没有恢复。
也不知道是精灵族的族人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还是因为捆绑倒吊着他的藤蔓上有毒,楚天逸根本就无法催动丝毫的真元灵气,也感受不到自己丹田中的灵气。
似乎丹田内的灵气都耗尽了一般。
楚天逸一直在观察着旁边三人的动静,忽然看到陆同风眉头有了轻微动作。
他心中大喜,轻轻地唤道:“陆公子,陆公子……”
“啊奴……哼……呼……”
陆同风口中发出声音。
楚天逸英俊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惊愕。
这……这小子是在打呼噜吗?他是在睡觉吗?
“陆公子!快醒醒!”
陆同风嘴中嘟囔着:“大黑,你一边玩去……我再睡一会儿……”
楚天逸无语至极。
这小子不仅在睡觉,还将他当作了那条大黑狗。
楚天逸努力的摇动身体,让他缓缓的荡了起来,用身体撞击着陆同风。
陆同风睁开眼睛,叫道:“死狗,不是让你一边玩去吗?你怎么……咿?我怎么感觉地面是在我的脑袋下面?我又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