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徐忠澈在一颗灵晶的辅助下引气入体,成为修行《九焱灵火诀》的练气修士。
他不用再练桩功,只需要修行练气功法,再打磨炼药的本事即可。
又过几天,徐家在百壑村新建造的五进大宅院布置好。
“怎么,舍不得?”
徐福贵和佳珍在搬家,将老宅中的一些日常用品搬到新宅院去。
“是啊,住了四十来年。时间过得真快……”
佳珍看着熟悉的老宅,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幕场景。
“这老宅的家具老物什就不动了,以后想念了就回来看看。”
徐福贵想起自己穿越前的“专业技能”,心中升起念头。等他下次去靑丘坊市,得买些符笔符纸。
徐家的新宅很大,且徐孝安特意建造了练桩功的演武场和一间间密室,还有给徐忠澈建造的炼药房。
丫鬟、嬷嬷们只能出入外院,不能轻易进入徐家人居住生活的内院,更不能靠近后院。
这在最大程度上保护徐家的众多秘密。
————
距离百壑村不远,有个小村叫“沟底村”。
这村子很偏僻,出入不方便,全村只有百来户人家。
此时。
一人多高的低矮土墙围成的简陋院子里,盖着几间泥胚房。
两扇粗粝的破旧木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三十来岁的农户夫妇。
门外停着辆马车,车旁站着身穿绸袍、身材瘦小的中年人。
王年将一袋银子丢给农夫:“说好的九十两银子,我再给你加十两,一百两,你数数。”
农夫接过钱袋子,清点之后,依依不舍将手中牵着的三岁孩童交给王年。
那是他自家女儿。
他身旁妇人怀里抱着个刚断奶的婴儿,也是女孩。
“人牙老爷,我家盼娣到那边真能过好日子?”
“放心吧,肯花这么多钱买丫头的,都是想有个闺女宠的富家老爷。清河郡那边好几个富家老爷等着哩,有贩茶的,有倒卖药材的,都是不缺钱的人家。”
王年随口胡诌着。
他知道眼前二人想听什么话,那是对愧疚内心的自我安慰。
三岁女童有些认生,躲在他爹身后不敢露头。
王年俯下身,露出和善笑脸:“乖,跟伯伯走,伯伯这里有糖吃。”
说着他掏出几颗奶糖。
这招对付小孩子很好使。
果然那孩子见到奶糖就挪不开眼睛,伸出手走上前。
农夫心一狠,指着自己婆娘怀中抱着的孩童:“人牙老爷,这个你也带走吧。”
王年看了一眼那一岁左右的婴孩,摇头:“我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这么小我养不活。年岁大些的可以。”
说着他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院子内躲在门后偷看的女孩。
“……”
农夫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回头寻自家大女儿的身影:“姣姣,姣姣?”
他成婚至今生了好几个孩子,全是女孩。
大女儿孟姣姣,今年十岁了。
二女儿生出来没多久夭折,卖掉的三岁孩童盼娣是四女儿。
“你干甚?姣姣再过几年就能嫁人,在家还能干活,你怎的忍心?”
他婆娘不情愿。
养了十岁的女儿,有感情。
“我……”
农夫陷入犹豫。
王年的话是压垮他的稻草:“我看你家大闺女挺机灵,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出价一百五十两。有些大户人家就缺这种穷苦出身、又机灵懂事的丫鬟。”
听到这个出价,农夫一咬牙,回身拉着大女儿出来:“姣姣,你跟着你妹妹,让她路上有个伴。”
女孩没有挣扎,她在这样的家里过够了,还不如去大户人家当丫鬟、说不定是不一样的人生。
王年给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让两女乘上马车,赶车离开。
他不急不缓,慢悠悠赶路。
马车哐当哐当行驶,路过百壑村的村口。
王年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回想起他弟弟王月。
“十年了。当时我俩真蠢,净想着强抢别人家的孩子,殊不知弄到一个孩子可以如此简单。”
他看向百壑村的方向。
当年他犯了蠢,以为大户人家孩子多,丢一个也不心疼。
殊不知大户人家有人手、有背景的,招惹大户人家是找死。
如今他知道了,就算要偷要抢、也得找穷苦人家。
“弟弟,你走了十年了。”
他不禁怀念王月。
这次他回桐古县,特意打听过了,当年他弟弟是死在徐家人、一个叫徐孝厚的人手里。
如果是以前,这个仇他肯定忍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
不知不觉,他从天亮赶路到天黑,期间给两个女孩喂了水和干粮。
马车在荒郊野岭的一座破庙前停下。
“到了,就在这儿。”
王年声音冷冽。
孟姣姣走下马车,看着破败庙宇在夜晚散发的阴沉气息,有些不敢上前。
人牙子让她们在这里过夜?这正常吗?
“快点。”
王年不耐烦地一把抓住孟姣姣手臂,一手拎起三岁孩童,朝着破庙走去。
到门口他放下二人,恭敬低头作揖,轻声唤道:“大人。”
孟姣姣看到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影走出来。
其一言不发,扔下几张银票,将孟姣姣和孩童抓进庙里,又关上大门。
“谢大人。”
王年俯身捡起银票,退步离开。
那几张银票,总共三千两银子。他不到三百两银子买来的,转手一卖就是三千两。
他不禁暗叹:这就是找对买家的重要性。
当年他以为一个孩子卖二三百两就是高价,殊不知有些人不在乎银子。
有时候那人身上没有银子银票,会赏他一颗灵晶,那才是大赚。
至于那些孩子的下场,他能猜到,但他不在乎。什么魔修邪修的,和他有何干系?他只管赚钱。
刚走出没几步,他见夜色下有人飘然前来,其肩上扛着个麻袋。
二人擦肩而过,相互点头、打招呼。
王年心里带着几分不屑:“真蠢,还靠这种方法捉人,迟早被伏魔司逮到。”
刚才那人将“麻袋”送进破庙,折身回来追上王年:“喂,你今日收获如何?”
“一大一小,你呢?”
“一个大的。”
“对了,你以前在桐古县待过是吧,你知道百壑村有个徐家大户么?”
王年打听道。
他和此人交情不算深,但都在魔修手下做事,彼此交换一下情报之类的互惠互助。
“徐家?我当然知道。”
李莽当年就是因为被徐孝牛抢走武官官籍,才落到混迹于魔修手下的境地:“那徐家可了不得,你千万别招惹。”
“呵,怎么,他们难道敢对付那位大人?”
王年不知道魔修的具体实力,但他知道练气中期修士在其面前也得低三下四,比如面前的李莽。
“徐家老大是武官县尉,能和伏魔司说上话。你可别玩火,玩火者易自焚呐。”
李莽的语气意味深长。
其实他和徐家有仇,要是王年不知死活去找徐家的麻烦,他很愿意看好戏。
“呵呵,我随口一提罢了,我和徐家没什么仇。”
王年将怨恨埋在心里。
凡事要靠脑子,他就是靠着脑子灵活才活到现在。
要是蛮干,他早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
桐古县最近不太平,他们抓走的女孩已经有上百人了,闹出不小乱子。
如果不是王年大多数靠买,不会引人怀疑,否则闯出的祸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