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皇帝命太子监国,又赐燕凌云号召士兵的权利。
为让两人互相制衡,他又将兵符一分为二,两人各执一半。
然后,他把所有废物的士兵全都留下,自己则带着黑甲卫精锐,在护送下,悄悄离开。
皇帝前脚刚走,燕青樾后脚便把那一半兵符放到了桑泠的面前。
桑泠慢悠悠地喝着茶,睨他:“做什么?”
她明知故问的语气,狐眸狡黠。
燕青樾勾唇,“想要泠泠为我分忧。”
“我很好奇,你为何如此恨皇上?”桑泠放下茶盏,蓦地靠近他,呼吸几乎交缠,眸与眸对视,暗含打量,“皇上命你监国,你却转手,便将这权利拱手相送,就不怕皇上动怒,大义灭亲?”
少女嗓音上扬,透着恶劣的轻嘲。
燕青樾盯着她的唇,张张合合,桃粉的舌尖在贝齿后若隐若现,呼吸间全是馥郁的香气。喉结滚动,他根本听不清桑泠在说什么,只听得声音悦耳,神情漂亮可爱。
没忍住,便在那柔软红润的唇瓣啄了下。
声音戛然而止。
啪——
桑泠反应过来,扬手就甩了燕青樾一耳光。
“你有病吧!我在与你讲话,你亲我做什么!”
燕青樾舔舔唇,诚实道:“我没听清,泠泠太香了,叫我头脑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
桑泠:“……”从哪儿学来的花言巧语,真想打死他!
从她眼里看到跳动的小火苗,燕青樾颊侧顶着几根小巧纤细的手指印儿,笑声宠溺黏糊,“泠泠不解气的话,可以再打我几下,只是…泠泠需知,被你打,于我而言,可不算惩罚。”
他本就痛觉迟钝,那巴掌在他脸上,几乎不痛不痒。
倒是心尖升起酥酥麻麻的快感,分外餍足。
“燕青樾!”桑泠小手都扬了起来,听到他的话,放也不是,打也不是,狠狠咬了咬银牙,“你当真是脑子有疾!”
以前怎么不知他骨子里竟是这种性子。
燕青樾眨眨眼:“我全身都有疾,但…作为一个男人,我应当还是行的。”
因为想要做眼前人的入幕之宾,燕青樾并不吝啬推销自己。他反应迟钝,连带着就连羞耻这种情绪,都极难感知。
“你闭嘴吧!”
桑泠白他一眼,重新坐了回去。
燕青樾越来越会胡搅蛮缠,连带着让桑泠想起燕凌云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拿起那块兵符,在手心颠了颠。
“精锐都被皇上带走,剩下的这些残兵败将,能有什么用?”
燕青樾撑着下巴,黑眸一直带着笑意看她,“操练操练便是,宁东王暂时不会出兵的。”
要知道,皇帝的叔父,可不止宁东王一人。
其他有野心的藩王,已在赶来的路上。
率先发兵的宁东王是乱臣贼子,那么其他藩王,便可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大张旗鼓的对宁东王发起攻击。
无论如何,这些都无可避免。
桑泠垂眼,“只可惜,苦了百姓。”
“那就劳烦泠泠多多上心,早日带百姓们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看燕青樾笑眯眯的样子,桑泠手又痒了,刚露出表情,燕青樾便向她靠了靠,眼神仿佛无声在说:打我啊~
狗东西!
桑泠瞪他一眼。
“你还真想让我当女皇?”
燕青樾认真看着桑泠,少女眉眼明艳,世间所有的珍宝在她面前,都将黯然失色。这样的人,就应该坐在世间最高的位置,受人瞻仰才对。
他认真点点头,“有何不可?泠泠会让百姓们安居乐业的。”
桑泠在他的眼神中默了默。
男人眼里的欣赏与鼓励不似作假。
世人眼中,女子只能相夫教子,以夫为纲。真稀奇,燕青樾贵为太子,竟对那皇权,毫无留恋。
“为何。”桑泠首次那么严肃的,与燕青樾说起这个话题。
“我不在乎那龙椅上头坐的是谁,然我喜欢泠泠,便希望,泠泠得到世间一切。”燕青樾也不知自己是何时上了心,发现时,已无法收场。
不过——为何要克制本心?
他勾唇:“所以我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才是最好的呢?那日,泠泠说,你想要那个位置,我霎时茅塞顿开,世间,再没有比皇帝更富有的人了,国库中奇玩无数,泠泠想要什么,张张嘴,便有无数人争着抢着替你寻来,这再好不过了。”
“再没人能拿权势压你,你将会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存在。”
燕青樾将少女颊边的碎发轻柔的拨到耳后,感受到她没有闪躲的情绪,眼底笑意越发深浓。
“泠泠,当皇帝的妃子,哪有当皇帝好,你觉得呢?”
所以,放弃燕凌云吧。
只要放弃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桑泠抿唇,握紧了兵符,眸光闪烁,似真的因燕青樾的‘蛊惑’,而意动了。
她看着燕青樾,许久才喃喃,“可世上并无女子登基为帝的先例。”
“那我们泠泠就做第一个好了,”燕青樾笑吟吟,握住了她的手,“谁若不服,杀了便是。百姓并不在意他们的皇上是男人还是女人,谁让他们过好日子,他们自然而然便会臣服。”
他如一名最温和、智慧的长者,一点点教桑泠:“上回地动,你做的就很好,百姓对你都很感激,还记得吗?就按照这样做下去,他们会臣服于你的。”
燕青樾再知道不过,他喜欢的小姑娘,爱权利,讨厌被拘束。他只需要将权力的好处摆到她面前,她会心动的。
有了权力,一个燕凌云算什么东西?
他心中冷笑,表现的便越温柔包容。
他能感到桑泠在被他一点点软化,距离接受他,也不远了。
系统旁观吃瓜,听的一愣一愣的,内心直呼好家伙。
燕凌云输的不冤,在他还想争皇位的时候,他的情敌已经在为主人谋天下了。
燕凌云拿什么争?
系统事后跟桑泠咬耳朵,依旧很震惊,“要不是我查过,差点儿就要怀疑燕青樾也是穿越的了,这思想觉悟,太高了!!”
桑泠轻笑,“他只是欲望不在皇位而已。”
这样对什么都无欲无求的人,一旦上心,才最难缠。
好在,栓在他脖子的那根绳子,就握在桑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