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泠懒得理睬蠢货。
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下人总不会没眼色的真拿一双碗筷来。
新的碗筷上来,果然是两对。
桑承泽这才缓了脸色。
急着抢在母亲前面问:“你跟太子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会忽然要娶你?还有贤贵妃,她竟敢让你做侧妃!!”
在家里桑承泽已经发过一通火了,再说起来,还是怒火中烧。
桑泠挑挑眉,跟温凡雁对视一眼。
意味深长道:“你这话说的有意思,贤贵妃何其尊贵,普天之下,除了皇上皇后,便属她地位最高,谈什么敢不敢的?”
“别说是皇贵妃了,就是皇上也不行——”
桑承泽虽以前对桑泠意见很大,可他光想想,都无法接受,桑泠竟会与其他女子共享一个男人,更遑论还是侧妃,这跟做妾有什么分别?一辈子都要被正妃压在头上。
他身上跟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怎么想怎么不舒坦。
“承泽!”
温凡雁迅速打断他,“不许对天家不敬!”
虽知道在郡主府,他们的谈话不会传出去,但温凡雁不能助长桑承泽这口无遮拦的毛病,若成了习惯,难保将来不会给国公府、郡主府招惹祸端。
桑承泽听到这话,更是烦了。
他心里隐隐有一种念头,只是飞快闪过,再想去捕捉,便消失不见了。
反正他就是觉得,不能是这样!
他小姑姑,就该是高高在上的。
桑承泽绷着脸,刚还在要碗筷,此刻却没看桌上散发阵阵香味的佳肴一眼。
纠结道:“你……你能不能不成亲?”
温凡雁无奈,“又胡说,你小姑姑怎可能不成亲呢?”虽然她也想象不出,这天底下,有谁能与她相配。
“怎么不能!”
桑承泽瞪眼,赌气的双手抱臂,冷冷道:“反正我想象不出来她相夫教子的样子,在我心里…我总觉得,总觉得……”他卡壳了瞬,脑海忽然蹦出一句,“她不该嫁人!男人应该嫁给她才是!”
“咳咳咳咳……”
温凡雁被儿子语出惊人的话语,震惊到咳嗽。
杜若立即上前,轻轻为温凡雁抚背。
心里认同,没错,小世子总算说了句大实话。
同样认同的,还有悄悄走神的余烬。
桑承泽说完,越发觉得自己是对的。
一抚掌:“对啊!你还可以招赘啊!到那时,便让你丈夫住在你的郡主府,郡主府还是由你掌管,这人最好性子软,好拿捏,你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至于养外室,纳妾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若他敢这样做,我先替你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温凡雁越听越离谱,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几乎维持不住主母气度。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快住嘴,不许再说了!你小姑姑的事,她自有决断,哪里需要你插手!”
她都怕桑承泽再被拖出去打一顿。
不过打一顿也好,叫他长长记性,口无遮拦!
“我又没说错!”桑承泽还不服气,左右看了看,忽然眼睛亮了,那不是上回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奴隶吗?许久未见,脸颊长肉了,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瞧着还挺漂亮,“那个谁,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郡主嫁给某个男人,亦或当侧妃,你敢想吗?”
余烬握紧了手中的笔,快速看了桑泠一眼,又压下眼睫,生怕暴露出心思。
原来,在昨夜,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桑承泽:“看吧!他也觉得!”
虽然桑承泽很蠢,但说话现在逐渐中听了。
桑泠一直笑眯眯的听着,没有开口阻止。
反倒撑着下巴,问桑承泽,“那照你说的,我是不是还可以纳几房男妾,像男子那样,坐享齐人之福?”
桑承泽想了想那副画面,又看了看虽姿态慵懒,却就是觉得深藏不露的桑泠,点头。
“可以啊,”他一指余烬,道:“这个,难道不是你培养的小男宠吗?”
“噗!咳咳咳咳!!”
温凡雁猛地扭头,捂住了嘴。
狼狈的喷出茶水,到底是没维持住形象。
被指着的余烬眨眨眼,而后转头,耳朵悄悄红了。
是这样吗?他是知道男宠是什么的——覆罗映真就偷偷养了几个男宠,余烬还撞见过。
少年的目光存在感极强,叫人难以忽略。桑泠挑眉,沉默了瞬,“你似乎很期待?”
余烬又紧张起来。
“奴……”可以。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桑泠嗤笑着扭过头去,“别胡思乱想,练你的字。”
她看向他的眼神,是没有波澜的。
余烬神情一下子黯淡了。
蔫蔫地垂下头去,握紧了毛笔,手腕无意识地移动。
反应过来时,望着写满了整张纸的字,他惊慌地瞪大双眼,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桑泠’二字。
唰——
他动作飞快地将纸抽走,团起,可上面有她的名字,余烬又不想随意处置了,舍不得。
余光悄悄观察,最后,做贼似的,塞进了袖子里。
系统笑的贱兮兮的,偷偷跟桑泠咬耳朵:“主人,余烬不好好练字,写了一整页你的名字。”
桑泠被它笑的一激灵,摇头无语。
现在的系统,已经从新出厂的白纸,逐渐向老油子系统进化了,也不知是不是与其他系统交流多了的原因。
温凡雁确定桑泠无事后,便放心的与她说起在京都的生意。
如今已经做的很大了,问她是否要往外扩张?只在京都赚这一亩三分地的钱,实在可惜。
闻言,桑泠叫银丹去书房拿了另一本账簿来,放到温凡雁面前。
悠悠道:“嫂嫂别急,我还怕你忙不过来呢。”
温凡雁看到面前的账簿,既然是桑泠给她的,自然就是让她看的,温凡雁便拿起,翻开。
她是知道桑泠有其他生意的。
可还是被那惊人的金额给惊到了。
泠泠她是要将全天下的金钱,全都收拢到自己的钱袋子里吗!
桑承泽吃了几口饭,见母亲跟桑泠谈事,两人都没功夫搭理他,不由撇撇嘴,悄悄离席,跑去找余烬了。
余烬藏了那张写满桑泠名字的纸,重新开始写字。
胳膊突然就被戳了戳。
转头,对上少年清亮的眼睛。
桑承泽贼兮兮问:“喂,你想不想当我小姑姑的男妾?我觉得你很有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