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梵音寺山脚。
江湖上最为出彩的年轻一代高手大多在此,只见一位十五六岁,背负剑匣的少年,操控五柄飞剑跟一名十七八岁白衣少年和尚交手。
这少年和尚相貌极为俊美,气质孤高脱尘,因眉心有妖冶又不失精致的红纹印记,便给人一种邪异之感。
一旁除了高大温厚的青年寒水寺无禅之外,又有一位二十余岁沉稳内敛的青年,正是出身唐门,现为雪月城酒仙之徒的唐莲。
此外,还有两名少年与一名英姿飒爽的持枪少女,
一个十七八岁,身着红衣,身材健硕,面貌俊朗,阴柔之美中散发着阳刚之气,不经意间尽显心如赤子的气质。
一个十八九岁,锦衣华服,身板修长挺拔,五官精致,白净俊秀,由内而外的透着一股深邃又阴郁的气质。
持枪少女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眉目清新淡雅又显灵动,宛如清新可爱的邻家少女。
三人赫然是雷无桀、萧瑟和雪月城三城主之女司空千落。
这时,三位道士骑驴而来,引得旁观几人注目,心中不免一紧,怕又是什么敌人,却见一位青袍少年道士倒骑毛驴,悠然的躺在驴背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看看,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别人都已经自在地境巅峰,就差迈入逍遥天境。”
“你俩却在金刚凡境,着实丢我望城山的脸,要知道你们的师父,师叔祖在十六岁就已经破入逍遥天境,成为了紫袍天师。”
其中体态较为圆润的小道士委屈巴巴的道:
“师伯祖,我才九岁。”
另一个清秀小道士也道:
“师伯,我师父说我是大器晚成之姿,更言争一时不如争一世。”
不远处的几人一听,莫名一愣,只因虽说未曾看到正脸,也瞧出说出这些怒其不争的话的人,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可却是另外两名道士的长辈。
“他敢说,你就敢信?”青袍少年道士叹声道:
“就不怕你师父是为了安慰你,故意这么说的?”
李凡松期期艾艾的回道:
“若这番话是师伯说的,我就不敢信,此言既出自师父之口,那便确凿无疑。”
“飞轩,今后不要学你不争气的小师叔,你得为我望城山争一口气。”
“师伯祖,按您的话来讲,我还是一个孩子。”飞轩略显无奈的说道。
青袍少年道士对两个后辈闲聊东拉西扯之余,不远处的妖异少年和尚似有伤在身,作垂眸而立状,静待飞剑攻杀而来。
雷无桀见状,想都没想的飞扑而去,以身挡在他身前,所幸飞剑顿止,不然身上要多一些窟窿出来。
“不拿剑挡拿肉挡,你还真是一个傻子。”
妖异少年和尚屈膝半跪撑地,有气无力的开口。
“的确是一个傻子,不过这份情义值得敬佩。”那御剑少年靠在跟身高差不多的剑匣讲道。
远处还站着一批无双城精锐弟子,为首之人皱眉道:
“无双,为何不继续?”
“已然尽兴,便不想打了。”少年御飞剑收回到剑匣之中。
为首男子听后,当即对身后弟子道:
“大家一起上,把无心给我带回无双城。”
不等雷无桀有所动作,一杆乌金长枪破空而来,随一阵龙吟虎啸,长枪插于地面所震出慨然气机,让一众无双城弟子连退十余丈。
一名神色淡漠,又有几分儒雅书生气的白衣中年人落在乌金长枪之上。
萧瑟轻声开口:
“雷无桀,你不是喜欢听江湖故事,你之前见过的风雪剑沈静舟,碎空刀王人孙这些一等一的高手跟他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他便是世间用枪之人第一,有枪仙之名的司空长风。”
雷无桀一听,激动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似是不敢相信传说一般的存在,就这么被自己遇见。
“卢玉翟见过枪仙。”无双城为首之人颇为知趣的上前见礼。
“为了一个质子,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司空长空淡声道:
“回去告诉无双城的那些老爷子,若真以为抓到一个孩子,就能颠覆整座江湖,那么莫说什么天下无双,依我看连无双城也不用叫了。”
卢玉翟在势比人强下,也就做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还有无双城难得找到一块良才美玉,可别用杀猪刀给雕了。”
司空长风说到这,不远处的青袍少年道士起身笑道:
“是极,虽说无双城的御剑术先易后难,就算这个叫无双的小子,也不见得能破入神游玄境,但能驾驭无双剑匣,成就无双剑仙之名,已是不俗。”
“毕竟,我望城山这一代承接剑法和道法的传人,也不见得能突破到神游玄境,顶天也就是半步神游境界。”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只觉这个青袍少年道士口气大的吓人。
司马长风深深地望向青袍少年道士,跃下地来,莫名一叹:
“虽说我从未见过阁下,但托东君和寒衣的福,我比天下大多数的人还要熟识你。”
“我更是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你会主动下山入世。”
雷无桀对身旁的萧瑟悄声道:
“这位是谁啊,竟能让枪仙如此对待。”
他忽地恍然,满脸激动的开口:
“方才听说是来自望城山,该不会就是当世五大剑仙中的道剑仙?”
萧瑟回道:
“如今的江湖许多人都不知晓道剑仙赵玉真还有一个同胞兄长,他便是有黄粱仙之名的赵还真。”
“我师父雷轰是说过望城山还有一位黄粱仙,可他不是一个文道士吗?”雷无桀疑声说道。
“有趣,今日在场的大多是故旧的后辈。”青袍少年道士看向萧瑟:
“贫道倒想听一听,你那对老祖宗痛下狠手的师父姬若风,是如何在百晓堂记录我的事。”
萧瑟虽不明其意,但还是平静诉说:
“赵还真,九岁时,酿出大梦千秋的黄粱酒,再加上有算人古今未来事的高妙神通,以致初步名扬天下,有黄粱小神仙的名号。”
“昔日的一句黄粱一梦醉千秋,还真一言悟三生,不知引多少人来望城山上香。”
“让他真正名震天下的事,是十一岁参加稷下学堂大考,在初试之时,说出我言即天言,我势即天势,从而言出法随,让晴空万里的天启城,于一百个呼吸内,下了一场滂沱大雨。”
“自此名震天启,皆称小真人。”
“然而世人只当这场大雨,乃是因为赵还真占卜一道臻入化境,精准掐算而出,殊不知他为天生的逍遥天境。”
“突如其来的大雨,实则是他起心动念所造。”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哪怕是无心也不免惊异万分,没想到上一代藏有如此存在。
“当初天下第一人学堂李先生说过这么一句话,若赵还真有意,今后定能一步入神游玄境。”
在场的人瞬间用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略显慵懒的青袍少年道士。
李凡松和飞轩亦是如此,虽知这位不凡,但没想到这般骇人。
“那他为何在江湖上声名不显?”雷无桀无比好奇的追问。
“我曾看过这么一段话,若遇黄粱,绕道而行,引他生趣,后果难料。”
萧瑟稍显不解的道:
“有人跟我说,整座天下都得庆幸这位黄粱仙对红尘事不感兴趣,不然所造出的祸患,更甚天外天魔教教主叶鼎之。”
“司空老弟,姬若风这般编排贫道,是不是太过分。”青袍少年道士懒散道: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道士,说的像是一个恶尽恶绝的大魔头,感觉他怕是要遭一些天谴。”
话落,天空闪过一道惊雷,劈在十余里地之外,接着连落七道天雷,隐约传来一阵痛呼声。
登时,场上鸦雀无声,皆莫名看向青袍少年道士。
“看贫道作甚,一个巧合罢了,说不定那边就有人引雷打斗。”
“再者,姬若风一贯神出鬼没,谁知道他在哪里,总不可能是在雷劈下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