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救?老李还有救?”众人顿时燃起希望,可陈苗苗却急得团团转:“这……这荒郊野外的,连手术刀都没有,怎么手术啊?”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青缘当机立断,先撕开张止血棉压在李彦忠的伤口上,用绷带紧紧缠好,又对曲木戈武喊道:“打开简易担架!达休、古大军,小心抬人!”
郭振虎和常旺立刻在附近清理出一片空地,迅速搭起野营帐篷作为临时手术室。
“佳旺,你和晓彤姐快去猎一只腿长筋健的野兽!越壮实越好!”青缘高声指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包晓彤和斯南佳旺虽满心疑惑,却还是立刻抄起随身携带的工具,快步冲进了森林。达休抹了把眼泪也跟上去:“我也去帮忙!!”
“小雨,快烧热水准备消毒!欣欣、苗苗过来准备器械……”青缘的话音突然顿住,空荡荡的营地让她猛然想起郝小雨已被巨猿带走。她望着郝小雨刚才站立的角落,眼圈瞬间红了,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高欣欣默默架起篝火烧着热水,看着青缘忙碌的身影,心里暗自思忖:看这架势,青缘是真要在这密林里给李彦忠做手术啊。不远处,郭振虎正仔细地在帐篷周围布下警戒,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密林深处。
李彦忠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临时搭建的手术台上,一块平整的木板上铺着干净的帆布。他的气息愈发微弱,嘴唇已失去血色。青缘知道此刻最关键的是补充血浆,她抬头看向众人:“谁是O型血?先过来准备献血!”大家立刻纷纷上前,七嘴八舌地要求检测血型。
“先测老李的血型!”青缘让陈苗苗用检测仪对准李彦忠的手指,屏幕上跳出的结果却让她心头一沉,RH阴性血型!这种被称为“熊猫血”的罕见血型,出现的概率仅有十万分之一。
“所有人排好队,逐个检测!”高欣欣也过来帮忙,他拿出备用检测卡,让队员们依次上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个人的脸色都随着检测结果变得凝重。当最后一位队员,包括鹤云飞和杰美青缘都检测完毕后,欣欣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绝望:“没有……一个匹配的都没有……”
这个结果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青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李彦忠,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密林的风穿过帐篷缝隙,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篝火明明灭灭,如同众人此刻悬而未决的命运。
包天喜再也按捺不住,猛地顿足捶胸,泪水混着泥土淌满脸庞:“兄弟呀!都是哥哥不好!非要拉着你来这鬼地方,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老太太交代啊……”悲怆的哭喊声在密林里回荡,听得人心头发紧。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包晓彤、斯南佳旺和固炯达休背着猎物回来了。
三人一见帐篷前凝重的气氛,还以为回来晚了耽误了大事,“咚”地将那只类似狍子的野兽扔在地上,便火急火燎地冲向帐篷。
“啊呀!怎么把你们给忘了!”高欣欣突然一声惊呼,吓得三人猛地顿住脚步,“快……快过来检测血型!”
原来众人只顾着焦急,竟把这两位外出打猎的队员忘得一干二净。这声提醒如同一道微光,瞬间点燃了大家的希望,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包晓彤弄清缘由后,二话不说就卷起袖子伸出胳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紧绷的侧脸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检测仪器上。只有鹤云飞和杰美青缘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晓彤与包天喜是亲兄妹,血型定然相同,根本不必多测。但包晓彤坚持要按规矩来,检测结果不出所料,她与包老大的一样,都是A型血。
最后剩下斯南佳旺和固炯达休,众人大多没了底气,毕竟他们都是少数民族,匹配概率本就渺茫。唯有杰美青缘依旧一丝不苟地准备检测,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印度恒河猴身上携带的RH血因子,曾演化出带有长寿基因的特殊血型,或许会有奇迹!
斯南佳旺紧张地攥着拳头,指尖微微发白。陈苗苗悄悄拽了拽高欣欣的衣角:“你觉得……还有希望吗?”
高欣欣轻轻摇头:“我听说,人类常见的ABO血型系统虽分A、B、AB、O四种,但血型分类远不止这些。除了红细胞型,还有白细胞型、血小板型、血清蛋白型等等,实在说不准啊……”
杰美青缘让他们分别躺在两张床上,检测仪器的指示灯不断闪烁,终于停止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青缘看着屏幕,缓缓开口:“斯南佳旺的血型与李彦忠不吻合。”众人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但她又话锋一转:“但是,固炯达休的血液与他师父完全一致!”
“真的?!”这十万分之一的概率竟成了现实,大家瞬间欢呼起来,连空气都变得滚烫。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马文庸抹着眼泪打趣,“这老猫和野猫,还真是一个种!”
来不及庆祝,新的难题又摆在面前:没有手术针线,怎么缝合伤口?青缘立刻吩咐郭振虎:“快把这只野兽解剖开,务必完整取出腿筋,用智能储物袋烘至半干,既要保持干爽,又得留住活性和韧性!”
“好主意!不愧是神医!”郭振虎恍然大悟,连声赞叹。他虽不知缘曾跟随德吉木果大师修习藏医外伤疗法,却听说过西藏象雄时期用动物筋作缝合线的古老传说。原来杰青青缘是要复刻这古法智慧!
郭振虎正要动手,刚献过血的固炯达休却虚弱地开口:“让我来,我们族人常用这种方法处理伤口。”
众人都吃了一惊,斯南佳旺笑着解释:“这不算稀奇,我们常年在山里奔波,遇上创伤常用动物的皮、筋甚至骨头来治疗,都是老法子了。”说罢,他便与达休一同处理腿筋。
佳旺看着达休手中的刀上下翻飞,又快又准,不过片刻功夫,几根粗细适中的动物筋就被撕成均匀的细线,经过几分钟储物袋的烘烤,动物筋缝合线已经制作完成,精细得堪比医用缝合线。
青缘看着这些近乎完美的“手术线”,不由得暗自赞叹。
眼见李彦忠暂时脱离危险,鹤云飞眉头却依旧紧锁:“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野外危机四伏,必须尽快规划下一步。”他当即决定,由大汉阿古拉和固炯达休带人,在龙山人的协助下先将李彦忠送回基地;而眼下最紧迫的,是追踪古猿,救回郝小雨。
包晓彤和陈苗苗立刻红着眼眶请战,鹤云飞却理智地摇头:“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等于送死。”
包天喜也附和:“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鲁莽行事只会坏事,不如先摸清情况,再想万全之策。”
鹤云飞转向杰美青缘:“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看见郝小雨正在给受伤的母猿包扎。”青缘回忆道。这个细节让云飞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信号,小雨很可能还活着!”
“邹导,你说的那个猴王,是怎么接近白头叶猴的?”郭振虎突然问道。
邹东旭抬头望了望渐暗的天色:“他从不在白天混入猴群,都是趁夜里猴子熟睡时,悄悄爬上山洞拍摄它们休息的样子。”
这话让郭振虎眼前一亮,猛地一拍大腿:“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必须找机会接近古猿,等夜里它们睡熟了再行动,夜探猿猴洞,救出郝小雨!”
这大胆的提议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曲木戈武连连摆手:“这可不行!咱们还不都得被它们撕碎?”
“我自有办法。”郭振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不肯透露详情。
鹤云飞沉吟片刻,做出部署:“我带领郭振虎、邓达、包晓彤、曲木戈武、杰美青缘、赵海林中尉趁夜色刺探猿猴洞;铁手古大军、常氏兄弟、斯南佳旺等人随包老大寻找安全地点安营,天亮后前来接应。”
大导演邹东旭立刻请战:“这么重要的时刻怎能没有记录?留下史料影像才对得起这次行动!”
鹤云飞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同意。
夜色渐浓,悬崖攀爬的难度陡增。包晓彤先给众人强调技巧:“夜里视线不清,务必看好路线再动,手脚配合要稳,记住抠、捏、拉、拽、握、推的支点用法……尤其要注意捏握动作!”
见大家都十分认真,她补充道,“这悬崖岩壁又硬又滑,很多支点只能靠手指摩擦力,千万别着急,抓稳了再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