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亮前,鳄鲎们都没有采取行动,而是若无其事地慢慢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
连续几个昼夜,实验室似乎都不能正常工作。只见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大门无人看管,但却什么异常也没发生。反而是郑宏伟那边不断接到外边传来的信息,说是有怪兽在乡下偷食老乡牲口,甚至还伤到了一位出来干农活的老人。
人们开始对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起了怀疑,认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说不定鳄鲎根本就不在附近。而鹤云飞却坚持认为鳄鲎就在附近,这是在搞声东击西,它肯定还会回来寻找自己的蛋。
生物基因实验室很多人已经开始麻痹了,有的觉得无聊,回去睡觉了;有的则勉强支撑着,三五成群地在一起打牌,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警惕。
在第七天的午夜,实验室的电灯忽然出了故障。灯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最后,“啪”的一声,所有的灯都完全熄灭了,整个实验室陷入了一片黑暗。
段金虎马上派人去检查,被派去检查的看守嘴里不停地唠叨着:“他妈的,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一边嘟囔着,一边不情愿地朝着配电室走去。
黑暗中,鳄鲎偷偷从实验室后面的一扇窗户溜进房间。它的身体庞大而灵活,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移动着。它兴奋地嗅着它那窝美丽的蛋,熟悉的气味让它变得有些激动。
就在这时,室内的灯光突然大亮,藏在楼道里的武装战士马上冲了出来,迅速封住了进出通道。只听见“啪”的一声枪响,郭振虎准确无误地使用手中的强力麻醉枪,射中了鳄鲎颈部的大动脉。
可那只凶猛的怪兽靠着顽强的体能,中枪后竟然又窜了起来,向着人们嘶鸣,发出愤怒的吼声。它的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充满了敌意。最终,它还是逃到了外面的草地上,但没跑多远,就因为麻醉剂的作用,挣扎了几下,便无力地趴倒了。
大家赶忙上前将这沉重的大家伙关进笼子。就在这时,杜艳香忽然慌慌张张地跑来,神色焦急地问谁拿走了三枚鳄鲎蛋?大家一听,顿时慌乱起来,赶忙分头四处去寻找。
有人很快发现,实验室的另一扇窗户敞开着。手电光下,草地上显露出刚刚被践踏过的痕迹,还有一只已经破碎的青蛋,蛋液流了一地,散发着一股腥味,而另外两只已不知去向。
队员们迅速带着警犬,沿着那怪物留下的踪迹一路追寻。然而,在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前,它们所有的痕迹都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溪水悠悠流淌,将一切线索都彻底掩盖。
看来,这是公鳄鲎以自我牺牲的方式,为母鳄鲎盗取试验室中的后代创造了时机。
郭振虎忍不住骂道:“他妈的,我还从来没碰到过这么狡猾的家伙!”杜艳香则感慨万分:“这就是伟大的牺牲啊!可惜,我们人类的智慧竟还比不上一只鳄鲎!”
在此之后,队员们又连续坚守了许多天,满心以为鳄鲎会再次施展同样的伎俩,可它却自此没了任何消息。
鹤云飞判断,鳄鲎受到了惊吓,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由于还要回去安排其他工作,他对郭振虎说,先把这里交给他,一旦有情况自己再立刻赶过来。
郭振虎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师兄。这儿交给我,绝对让那个家伙有来无回。”
然而,一连几个月,凶兽鳄鲎仿佛人间蒸发,玩起了彻底的失踪,根本不见踪影。振虎内心焦急万分,众人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队伍里,有些人的脾气变得暴躁,动不动就出口骂人。
郭振虎心里十分清楚,鳄鲎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它肯定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就像一颗隐藏着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带来巨大的危机。
突然有一天,消息传来,在楚雄禄丰的五台山,一条名为花染臼溪的河边,有人亲眼目睹了一个身形巨大的怪物,全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生着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獠牙,让人望之生畏。它时常出没在周边的村庄,频繁袭击村民们的家畜,甚至已经危及到了村民的生命安全。
曲木戈武惊讶地叫起来:“啊呀!那可是我的家乡啊!怪物怎么跑到那儿去了?不得了!不得了!”
郭振虎大喜过望,立刻召开作战会议。他眼睛通红,神色坚定地说:“这鳄鲎一天不除掉,我们就一天不得安宁!”随后,他请戈武介绍家乡的情况。
曲木戈武指着楚雄禄丰县地图说道:“禄丰有一座五台山,距离县城30多公里,是我们县最美的山,海拔在2080—2525米之间,地处禄丰、元谋、武定三县的结合部,横跨禄丰县的中村、路溪两乡,与恐龙乐园遥遥相望。”大家分析,这应该是鳄鲎为躲避追捕而选择的自然避难所。
曲木戈武觉得应该马上把这一情况报告给鹤云飞,但郭振虎却认为,经过这些天的经验积累和训练,已经初步掌握了怪物的行为规律,况且现在队员们又都学会了先进装备的使用,没必要惊动大师兄,他决定亲自带队上山抓捕。
出于谨慎,戈武还是坚持说道:“二师兄,我看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请上级派武装警察官兵配合行动吧。”
郭振虎看了看他,点头说:“好吧,把大家集合起来。”
郑宏伟很快就派出了西南特警总队的特警战士,他们身着整齐的制服,装备精良,整齐地站在广场上,随时待命出发。每一个人都听闻过郭振虎“翼虎之王”的名号,所以对他下达的每一条指令都听得格外认真。
郭振虎大声吼道:“自古以来,兵贵神速。这是对我们最好的考验。”他转身对科考队员们说,“大家要把这次抓捕鳄鲎的行动当成一次绝佳的锻炼机会。以前讲过,面对复杂地形,为避免迷失方向、节省体力、提高行进速度,应该怎么做?”
大家齐声回答:“有道路,不翻山越岭、不穿越森林;有大路,不走小路。”
郭振虎接着说:“对!但是今天,情况恰恰相反,我们要选择那些没有道路的地方前行,选择有可能发现鳄鲎的地方前进。抓住它,为民除害!大家有没有信心?”
全体人员齐声高呼:“有!”
郭振虎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尽管你们都曾经历过各种危险,但今天,我还是要郑重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因为我们今天面对的是一只极其凶残,而又十分狡猾的冷血动物,它很可能就隐匿在山阴之处……”
围猎队分乘三架武装直升机,降落在楚雄禄丰五台山一处较为平坦的高地上。
五台山的山势呈不断增高的五个阶梯状,山中有一条臼溪,从情人谷流向麻刀丫口,长度大约9千多米。包天喜发现,这里的地质富含大量砂岩,经过溪水长年累月的冲刷,河床上形成了一连串宛如舂米研臼一般的盆状窝穴。
曲木戈武介绍说,这里有三个苗家山寨和一个彝人村落。在他的带领下,队伍沿着臼溪,穿过嘎力寺湖、二道坝、老马河三个湖泊,在溪流两岸茂密的原始阔叶林和云南松的林木中仔细搜寻着。搜寻途中,人们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些死去的牛羊骨骸,还能闻到树枝上残留的阵阵恶臭。
包天喜满脸惊惶,脱口而出:“这里简直就像是新的死亡谷!”
戈武一边快步走着,一边难掩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道:“都是鳄鲎干的事,把这里搅得毫无生机。我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家伙找出来,将它碎尸万段!”
小豆子陈苗苗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无人机,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语气中带着担忧:“我看,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啊!”
一名特警战士自信满满地拍了拍手中的枪,大声说道:“怕什么!有我们在,谁也别想逃掉!”
耗子邓达默默无言,心里却暗自嘀咕:你们抓了这么久都没成功,还在这儿吹牛。
众人沿着山路前行了一段,四周一片寂静,毫无动静。这时,有人半开玩笑地对马文庸说道:“马大咖,讲个段子吧!一直这么神经紧绷着,非得憋出问题不可。”
马文庸瞧了瞧老猫李彦忠,笑着应道:“好嘞,听好了啊,我就讲一个关于老猫的故事。”
李彦忠一脸不满,嘟囔着:“讲我干嘛?”
“听好了,这是讲老猫的,可不是讲你。”马文庸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