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丽珍！”
当克罗艾见到张曼钰的一刹那，突然叫喊起来。
“不是，是阮玲玉。”
“苏丽珍！”
梅拉和克罗艾，争吵起来。
张曼钰有点发懵。
不过刘进反应过来了。
“你们都没说错，阮玲玉和苏丽珍，都是Maggie扮演的角色，她的本名叫张曼钰。
对了，一会儿你们还能见到程蝶衣。”
“哇哦！”
梅拉和克罗艾，都露出了惊喜之色。
“笨丝袜，我是Maggie张，很高兴认识你们。”
张曼钰这时候，也反应过来。
阮玲玉就不介绍了，那是张曼钰1992年的作品，更助她一举拿下了柏林影后头衔的角色。
苏丽珍就有点近了。
花样年华的女主角，2000年曾参加了戛纳电影节，拿了一个技术大奖。
张曼钰没有获奖。
但她在影片中不停变换的旗袍，却成为她的一个标致，尽显东方女性之美。
至于程蝶衣……
张国榮虽然没有拿到什么奖项，却因为程蝶衣这个角色在法国一鸣惊人。
刘进和梅拉她们说张国榮，她们未必知道是谁。
但要说程蝶衣，她们一定知道！
……
格吕桑庄园变得更热闹了。
梅拉和克罗艾的到来，让老太太很开心。
而张曼钰的出现，让她感到惊喜。
“李翘！”
老太太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
她这个年纪的人，很少有港片让她记忆深刻。
甜蜜蜜是一部，秋天的童话是一部。
红姑也是她非常喜欢的女演员，可惜九十年就息影了。
“有机会您来港岛，我介绍红姑给您认识啊。”
“好啊好啊！”
老太太笑着连连点头。
不过，刘进知道，老太太是不会去港岛的。
她不喜欢港岛，甚至厌恶港岛。
不为别的，只因为当年她去港岛时不愉快的经历。
那年她回国之后，刘进问起她对港岛的印象，她的回答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傲慢。
其实，刘进也经历过。
当年他过境香港，中途停留了一天。
当他说起普通话的时候，港岛人那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是扑面而来。
之后他用英语和法语交谈的时候，记忆最深的就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一口一个sir。
Yes sir，是的sir，您说的太对了sir……
刘进差点就问出了苏秦那句明言：何以前倨后恭？
反正，就是如此！
梅拉、克罗艾和张曼钰的到来，又给格吕桑庄园增添了一丝活力。
刘进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
早起练功，上午画画，下午写作，晚上骑着车跑去老城区闲逛，品尝本地特色。
格吕桑有很多古堡遗址。
据说十三世纪时，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极其惨烈的战争。
格吕桑的人几乎死光了。
现在的格吕桑人，大都是后来迁徙过来。
老城保持着18/19世纪的风貌，漫步城区，行走于格吕桑河畔，会让人感到心灵的平静。
老城区里有一家名叫Banlneo Gruissan的水疗中心。
张国榮每天都会过来，买一张门票，游游泳，然后做个spa，格外惬意。
一开始是他自己。
张曼钰来了之后，就结伴前来。
再之后，梅拉她们也知道了，于是蜂拥而至。
刘进对水疗没什么兴趣，但还是很推荐老太太和倩倩一起过来。
毕竟，也是一种放松。
周末时，一群人骑着自行车沿着格吕桑河骑行。
刘进等人的亚裔面容，也成了格吕桑的一道风景。
只是夏天的格吕桑，白天的日照非常充足。
张国榮第一次出门骑行的时候，没有做好防晒保护，结果回来之后就开始大面积脱皮。
热水一冲，疼的要命，只好泡在冷水里。
在那之后，他每次白天出门都会带上帽子和墨镜，更不敢穿短袖T恤。
也惹得刘进等人，一阵嘲笑。
而格吕桑最有名风景，就是粉湖，也就是格吕桑湖。
不过一开始，大家挺惊艳的。
可慢慢的，也就索然无味……
好在梅拉找来了一艘游艇，又使得大家的生活多了一个乐趣。
一群人会登上游艇，驶入狮子湾。
老妈还在梅拉和克罗艾的指导下，学会了海钓，并且成功钓上了地中海石斑鱼。
那条石斑鱼，当晚被老钟给清蒸了。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感觉老太太开心的要命，甚至快要忘记万里之外的中州，一个孤寡老头天天干休所食堂觅食，过着凄凉的日子。如果不是老姐打电话过来，她可能真就忘了。
……
“小进啊，我该回国了！”
“这么快就走，我还说凉快点了，带你去西班牙转转。”
“算了，我再不回去，你爸就要发火了。”
老太太坐在露台上的椅子上，拉着刘进的手，轻声道：“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法国不错，但我不习惯。
我还是习惯回中州，陪着你老爸。”
刘进沉默了！
“那什么时候走？”
“下周吧！”
老妈算了算时间，说道。
伊娃纵身跳到了她的腿上，朱莉和阿德里安则趴在她脚边。
三小只，好像胖了不少。
下周啊！
那就是九月二号之后了。
刘进调出了日历，查看了一下。
“八号咋样？”
八号是周日，老妈至少可以多停留七天。
老太太笑着打了他一下，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看了看日历。
“五号吧，飞魔都，我正好回家看看，然后八号回中州。”
“好吧！”
老太太的主意很正，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
刘进当然不舍，可他也知道，老妈的根在华国。
当晚，他打电话预定了五号的机票，两张法航的头等舱。
“倩倩的事情，你上点心。”
“我已经让马里奥联系了高等教育署，学校不用担心，梅拉可以搞定。
到时候高等教育署会直接给大使馆发函，倩倩拿着护照过去办理就好……还是她之前去过的图卢兹二大法语班，梅拉的同学在那边当老师，会盯着她的，你不用担心。
而且我在图卢兹，没事的。”
“那就好！”
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已是八月末，时间飞快。
本来张国榮是想提前走的。
不过当他听说老太太也要回去，还是在魔都，就改变了行程。
“正好我也要去魔都。”
“决定了?”
“是啊，我想试试阿魁这个角色。”
“这个片子，可不是马上能投入拍摄的……我估计，得个几年。”
“那我就慢慢体验生活呗，我要学滑稽戏，还得学魔都方言，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
“阿荣要学滑稽戏？”
“是啊，我那本《美丽人生》里，男主角是一个滑稽戏演员。”
“那你可不太好找，现在魔都的滑稽戏……对了，你大舅有一个朋友，宁波人，就是滑稽戏演员。他是老上海了，三十年代就在育才中学上学，有差不多六十年的滑稽戏经验。
阿荣要想学滑稽戏，让你舅舅去牵个线。”
“谁啊？”
刘进诧异问道。
他真不知道，老舅还有这方面的关系。
“好像叫，叫姚什么霜。”
“姚木霜？”
“对，就是他！”
刘进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写美丽人生，他是真的查过一些滑稽戏演员的资料。
姚木霜，滑稽戏大师，魔都滑稽戏剧团团长周白村的胞兄。
民国滑独角戏大师何双呆的弟子，擅长独角戏，代表作有《宁波音乐家》、《英文翻译》……
张国榮如果跟他学，问题不大。
“能成吗？”
老妈笑着说道：“放心吧，你老舅和他的交情是过命的交情。”
刘进闻听，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而旁边的张国榮也松了口气，笑着说道：“那实在是太好了，我查过一些资料，滑稽戏现在会的人不多。能够得到大师的指点，那是我的幸运，我会认真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