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紧盯着老猫道:“老猫,你替候七守在井底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什么意思?”老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老狐却抢先说道:“你个笨蛋!”
“她是说,秘葬里的人其实没死。她能听见我们在说什么?”
“肯定是我们胡说八道,才让对方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老猫的脸上不由得涌出了懊悔的神色:“是这样吗?”
阿卿摇头道:“我觉得,比那还要严重。”
阿卿说道:“我跟那只邪灵交手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厄运之力。如果,不是我的保命玉牌,替我挡下了致命一击,我现在已经死了。”
阿卿说着话,从身上拿出一块碎成几瓣的玉牌。
普通人会带光面“平安无事”牌来保平安,术士却从不会带着这种的东西,因为,术士任何一道符文的作用,都会比平安无事牌有效。
阿卿拿出的那块玉牌之所以会变成白牌,是因为原先刻在上面的符文被消耗掉了。
懂玉的人,都能看出来那块玉牌品质上成,放在市场上价值至少可以达到十万以上;玉符,不比纸符,越是上成的玉,承载的符文越高,威力也就越大。真正高端的保命玉符,即使救了主人一命,也不会全部破碎,只有帮主人当过两三次灾祸之后才会全碎。
阿卿这块玉牌,完全可以证明,她刚才遭受的不仅仅是生死危机,而是一场难以化解的劫数。
老狐快走了几步从阿卿手里拿起碎玉看了看,脸色便是随之一变。
阿卿说道:“我师父过去给我推命的时候,说我的命劫是邪灵!”
老狐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的意思是,秘葬里其实封印的是某种可以给人带来厄运的东西?”
“我们看到的不是幻象,是厄运形成的命劫?”
阿卿反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运气这种东西,看似虚无缥缈,但是在术道中人的眼里,却能左右一个人的生死。
不管是人是仙,一旦被厄运缠身,就可能让他命中的劫数提前到来。一旦来的是躲不过去的死劫,即使仙人也难以化解。
老狐和几个野仙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我心念一动道:“几位,我们三个一定要进秘葬。所以,前面即使是死劫,我们也得闯一闯。但是,你们已经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魂飞魄散的危险了。不如,就此别过。”
“如果,几位愿意在外面接应的话,我们能侥幸逃离秘葬,必有厚报。”
老狐仅仅犹豫了几秒钟就摇头道:“仙道缥缈。想要成仙,哪有不经历生死之劫的道理?我们本就毁了肉身,再失去这次成为鬼仙的机会,最多就是投胎去做一个凡人,甚至可能连做人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愿意!”
“大不了,不就是灰飞烟灭么?”
“我愿意赌!”
老狐说完就大步走到了我们身旁,剩下的几名野仙,犹豫片刻之后也纷纷跟了上来。
我点头道:“既然几位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一起吧!”
我带头往秘葬入口处走了过去,我临近秘葬入口的时候,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我也看见,秘葬入口处走来一道人影,从体型上看,对方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可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样子。
那是鬼魂?
我本能睁开“虎目”时,那个女孩的样子反倒变得更为模糊了,整个人就像是只剩下了一个气团形状的轮廓,除了能分清对方的四肢和躯干,就连对方穿着什么衣服都看不清了。
我心念一动之下,转头问道:“谁的命劫是小女孩?”
普通人只知道,成仙需要渡天劫。事实上,天劫只是天道对成仙者的最后一道考验罢了。很多人,坚持不到天劫,就已经陨落在其他劫数当中。
无论是人也好,还是野仙也罢,修行中都会经历若干劫数,但是,最难渡过的却是“天、地、人”三劫。
人劫,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某个人给修仙者带来的劫数,而且,这个人不一定有多高实力,也一不定就是你的仇人,或许只是他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就能让你陷入劫数。
比如说,八仙中的铁拐李,本名李玄,长相清秀。但是,他在魂魄离体出山游历的时候嘱咐徒弟杨子守护自己的肉身,约定七天后返回。杨子却因母亲病重,提前一天焚化了李玄的肉身。等到李玄魂魄归来时,发现肉身已毁,无奈之下只能附身于一位刚饿死的乞丐。这个乞丐蓬头垢面且腿有残疾,李玄因此变成了一个瘸子。
在某种意义上说,杨子就充当了李玄经历人劫的角色。李玄在乞丐身上起死回生,其实也是上天对他的一种考验。
术道上有种传说,野仙渡人劫,最怕的不是术士、修士,而是小孩儿。
如果,野仙的人劫是成年人的话,说不定还能沟通一下,让对方生出恻隐之心,念在他修行不易的份上放他一次。但是,小孩子却没有这种概念,有时候还会因为好奇或者觉得好玩,做出些“胆大妄为”的事儿来。
而且,野仙往往遇上作为人劫出现的小孩的时候,都是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等死。
所以,东北经常能听到,小孩不懂事把奄奄一息的仙家打死的事情。仅仅是,小孩从河边抱着红鲤鱼回家炖汤,结果炖熟了河神的传说,就有四五个不同的版本,但是这些版本相同的一点,就是修炼几百年的鲤鱼成了鱼汤。
我话刚问完,就看见一个野仙跌坐在了地上,哆嗦着嘴唇说出了两个字:“我的。”
我试探着问道:“你还要不要往里走?等在外面或许能好一些。”
我心里也知道,劫数来了根本躲不过去,无论他在哪儿,最后都会被劫数缠身,不跟着我们只怕是更危险。
我故意这么问,就是为了试探这些野仙。
那人眼巴巴的看向了老狐,后者眯着眼睛考虑片刻才说道:“王先生,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的心里顿时就是往下一沉——我担心的事情果然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