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也是累坏了。
教新人哪有这么容易得。
除了手把手教导,还得以身作则。
每一个步骤都不容差错。
徐暮雪睡得很香,只是眼角犹挂着泪痕。
给她揶好了褥子,他看懂了床单上的梅花,心里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洗漱一番后便下了楼。
年三十,他要给全村七十岁的老人发米发油发压岁钱。
虽然不多,却也是个心意。
这件事,一直都是他身体力行的做。
一个家的家风如何,看一家之主。
一个村的村风,则是看村长。
秦家村的村风村纪,一直都是极好的。
“老爷子,新年好,身体健康。”秦牧第一个去的就是明斋先生家,将自己的新年祝福送到,老爷子也是特别的高兴。
明斋先生笑得合不拢嘴,自打婚事定下后,他脸上的笑容都比以前多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他有了归属感。
整个徐家上下,都有了动力。
所以,别小看联姻的作用。
而明斋先生也不是迂腐的人,昨天夜里,暮雪没有归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繁文褥礼不过是用来约束的。
而徐家已经落后这么多了,要是还在意这些繁文褥礼,就太迂腐了。
他们巴不得徐暮雪尽快给秦牧生儿子。
秦家村地盘不大,但是产业很多。
而且,明斋先生知道秦牧很多秘密。
有一些秘密,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逸云呐,我昨天晚上跟家里孩子们都商量了一下,已经初步拟定了名单,等年后就过去。”明斋先生说道。
“那感情好。”
秦牧笑了笑,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从徐家挑选一些合适的人才前往南洋。
原本他是摇摆不定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下了决心。
“不过,你真的要放弃这里?”
“人生难得糊涂,不到最后一步,我不会放弃的。”秦牧淡淡一笑。
明斋先生握住秦牧的手,“逸云,我不该瞒着你的。”
“说那些作甚。”秦牧摆摆手,“已经不重要了。”
“我还要给其他人送祝福,先告辞了。”
秦牧拱了拱手,旋即离开。
看着秦牧的背影,明斋先生叹了口气,“唯有真心才能换真心,信任一旦失去,便不可能再有了。”
足足忙活了一上午,秦牧才送完最后一家。
下午,秦牧提前让村委大楼的人回家过年。
当然,总有人要留守在岗位上。
比如,巡逻的村兵。
医院里的医护人员。
烧暖气的供暖人员等等。
秦牧也是给他们送上了热乎乎的年夜饭。
而徐暮雪也跟在秦牧的身边,站好今年最后一岗。
“还疼吗?”看着裹成球的徐暮雪,秦牧问道。
“还,还有一点。”徐暮雪不好意思的回道,她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会是这样的。
害羞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总之,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坏了。
而且,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秦牧,私底下居然这般的......登徒子。
“今天晚上我要在家里过年,然后晚上......再过来。”徐暮雪害怕秦牧生气,“我还没过门,这最后一个年,肯定要在家里过的,以后,我就是秦家人了,以后每年都在你这边过......”
秦牧笑了笑,“我家也没长辈,不讲究这些,反正两家这么近,以后一起过年也没什么。”
“真的?”徐暮雪一喜。
“真的。”秦牧点点头,他不是一个喜欢孤独的人,“以后可以把夕瑶的父母,采薇的父母都叫过来过年,人多才有意思。
我们还可以弄一个家庭版的村晚,每个人都想个节目,然后轮流表演,我在设立一个奖项,热热闹闹的,这可比傻等着守岁要好玩多了。”
“你真好。”
徐暮雪挽着秦牧的手,“一点也不像那些人那么迂腐古板。”
秦牧把徐暮雪送到了徐家,便告辞了。
回到家中,大家都在忙活。
长乐作为大妇,带着众女烧香祭祖。
陶秀英招呼着嬷嬷们烧菜倒水。
胖虎和二牛则是爬上爬下的张灯挂彩,这热闹将凛冽寒冬的寒冷给驱散。
很快,开席了。
众人在玻璃房内吃火锅,吃炒菜,吃炸串,好不热闹。
等吃饱喝足后。
众女在家也闲不住,吆喝着众人打麻将,打牌。
家家户户都传来了麻将声。
这一刻,秦牧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上一世。
那时候也是这般。
一家人坐在一起打麻将,电视里放着早就变了味道的春晚。
不敢想象几年后,孩子们出生后,会有多热闹。
秦牧则是把秦达叫过来喝茶。
至于秦怀义,被尉迟红莲给拉到房间备孕去了。
别人是苦逼,他苦鸟。
秦达喝了点小酒,有点上头,这会儿端着一杯茶,轻轻的呷了一口,又拿起一把瓜子,丢尽了自己的嘴里,“逸云,这秦家村过的,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得这么舒坦,简直做梦都不敢想
你不晓得,我小时候过的有多难,大过年的只能看着大户人家吃好吃的,穿新衣服。
我娘用一年到头攒下来的碎步,给我缝了一件衣服。
那时候我就乐的找不到北。
家里一年到头没什么荤腥,但是过年那一天,家里肯定有荤腥的。
也幸好我爹是猎户,总是能让我吃上肉,给我打下了底子,要不然,我根本不可能出人头地。”
说到这里,他给秦牧添了一杯茶,“那时候家家户户都这样,也不觉得日子苦,后来长大了,才知道,这日子是真的苦,好像一样望不到头的苦。
哪怕我当了国公,我也知道,只是我日子变好了,不是大家日子过的好。
你做的这些事,很了不起。
要是有朝一日,全天下的人都能如同秦家村一般,我都不敢想象了。”
秦牧哈的一笑,“达者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只是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说到这里,秦牧顿了顿,递过去一根烟,“不过,做完这些事,我可能不会再插手任何跟朝廷有关的事情了。”
秦达微微皱眉,“为什么?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