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英教训完女儿,转过头又急急向江大海道歉:“小晴她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江大海怎么能不生气。
继女截胡女儿亲事这件事,他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想法。
好在是女儿傻人有傻福,被张家明的领导给看上了。
要不然,女儿这会只怕已经被下乡了。
江晴倒是被李红英的一巴掌,打得恢复了清醒和理智,想起了她回来的目的。
“我可以走,以后再也不回来,只要江叔你给我安排一份工作,或者给我50块钱安顿。”
说完,她也没去管江大海和李红英震惊的神色,端上碗将剩下的饭吃完,起身回了空房间。
房间原本是江鹏住的,床、衣柜、书桌一应俱全。
平时李红英也收拾得勤快,两个月没住人也干干净净的。
客厅里隐约传来李红英的哭声和说话声。
江晴木然的躺到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她清楚她的行为很无耻,很不要脸。
可她走投无路。
真论起来,江茉莉比她更不要脸呢,不也过得风声水起。
第二天,江晴醒来,就看到李红英坐在床尾,眼眶红红的看着她。
她抿着唇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外明媚灿烂的天气,只觉得通体舒泰。
吃饱睡好,是真舒服啊。
“小晴,这里有5块钱,你拿着回去吧,啊,你听话。”
看着李红英递来的5块钱,江晴不由恼羞:“5块钱能干什么,他打发叫花子吗?”
李红英怔怔望着她,眼神既惊愕又无措。
似乎不明白从小懂事的女儿,怎么会变得会这么尖酸自私。
“这钱不是你江叔给的,是我跟人借的。你江叔对你不薄了,你嫁人给了你66块的彩礼,你怎么还好意思问他拿钱?”
江晴听不进这些,“我说过了,要么给我安排一个工作,要么就给我50块钱,不然我就住这不走了。”
“你……”
李红英正要训斥她,门外猛然传来拍门声。
李红英只得去开门。
“江晴呢?”
听出是金玉兰的声音,江晴脸色一变,正想往床底下躲,一个亲戚就发现了她。
“在这!”
金玉兰冲进来,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仇人一样,上前啪啪就是两个大比兜。
“你个扫把星,你还敢腆着个B脸回来!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骂完不解恨,抬起手又要照江晴脸上扇。
江晴本能的反抗,却被金玉兰带来的几个亲戚左右架住胳膊。
啪啪的抽脸声不绝于耳。
江晴惨叫着,两边脸颊很快肿成了馒头。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被拦在门外的李红英急得眼泪一个劲的掉。
“亲家母,你教育不好闺女,咱们张家帮你教育,你旁边看着就行。”
一个亲戚一边把李红英往外推,一边大声道。
屋里,江晴拼命挣扎,然而农村妇女们干惯了农活,力气不比成年男人差,将她压得死死的。
她只能用愤恨的眼神死死瞪着金玉兰。
“你们想干什么?”
“你再瞪?信不信老娘把你眼珠子挖了?”
江晴吓得闭上眼睛,“救命唔……”
啪。
金玉兰直接一个巴掌抽她嘴上。
江晴崩溃大哭,“妈,妈……”
李红英被挡在门外,急得团团转。
打骂声和哭喊声很快引来楼上楼下的邻居,将江家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金玉兰扯着江晴示众:“大家都来看看,这个不守妇道的,招呼不打一个自己就偷跑去部队,胡说八道害她公公被人打瞎眼睛!”
“在部队上也不安生,造谣生事,破坏领导婚姻,被人家给撵回来了!丢死人啊!”
“我张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啊,找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啊!”
面对邻居们的指指点点和鄙夷目光,江晴羞愤欲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李红英都傻眼了。
女儿竟然犯了这么多错,被人给撵回来的?
“红英妹子,虽说你这闺女不是个省心的东西,可进了我张家的门,那就是我张家的人,我就先领回去了,走!”
金玉兰和几个妯娌女眷,不由分说强行将江晴给拉走了。
李红英拦也拦不住,只能跑去找江大海。
“大海,你去找铁生求求情,让玉兰别打小晴,她怀着孩子,万一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江大海已然被继女的凉薄自私寒了心,不想再管继女的闲事。
“放心吧,小晴怀的是他们张家的骨血,嫂子有分寸的。”
顿了顿,又道:“小晴干的这些事,实在不像话,也该好好受一受教训。”
李红英哭得不行。
她知道女儿是活该,也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做不到狠心不管。
……
一路上,江晴逢人便求救。
路人大多冷眼旁观,偶尔遇到那么一两个善心的,也都惧于金玉兰的凶悍,不敢多管闲事。
金玉兰也不怕,有人敢拦她,她就把江晴干的事全抖出来。
仅凭害公公被人打瞎眼这一条,就不值得人同情和怜悯。
等回了村,村民也都扔下锄头扁担看热闹。
当着全村人的面,金玉兰将江晴狠狠又收拾了一顿,以发泄心头之恨。
尽管她嚎啕大哭,可却没人替她出面求情。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被当众处刑的屈辱更让江晴崩溃,羞愤欲死。
慌乱中,她忽然对上公公张铁生的脸。
张铁生木然着脸,左眼眶因为摘除了眼球而深深凹陷,导致整张脸扭曲而丑陋。
她如遭雷击般的僵住。
在得知张铁生瞎了一只眼后,她一直安慰自己,她也不是故意的。
是老天阴差阳错,是张铁生的命不好。
可此时亲眼看到张铁生瞎眼恐怖的模样,她内心还是感到害怕和后悔。
咚!
不知从哪扔来一根大黄瓜,砸了她满头满脸,也将她砸得失去意识。
等她醒来时,已经置身于从前住的泥坯房。
她强撑着头痛欲裂从床上坐起,却听见“哗啦啦”的响起。
寻声望去,只见一根铁链从房顶垂下,牢牢拴在她左脚踝上。
瞪着铁链好一会才意识到,她被张家囚禁了!
……
“沈老师!”
沈言之回头,冲陆婷婷笑得颇有些无奈,“陆老师,有事吗?”
陆婷婷瞅着他,“你是不是烦我了?”
沈言之诚实道:“是有些被困扰到。”
“那你就答应我呗,那我以后就不烦你了。”
沈言之扶了扶眼镜,“其实,也没那么烦。”
陆婷婷噘了噘嘴,气鼓鼓道:“过完中秋我就回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