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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我已有了心上人。”

    “她姓秦,名小婵。”

    “大概这就是灵魂伴侣吧。”

    谁说谎言不会伤人?

    听到了这些话的林蕉鹿感觉天都塌了半截。

    小小的爱情巨轮才刚刚启航就撞上了冰山,好比是泰坦尼克号里的罗丝刚刚发觉自己已经爱上了杰克,杰克却是一脸绅士的表示自己已经有了恋人了,而且感情很好。

    寻常故事走到这里已经崩盘了,电影院里的观众们说不定已经开始撕票骂人。

    不过这里是起点,只能说这样的发展可能还太过于保守,不能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喜好。

    知道自己被牛了还能坐在外面品箫助兴的,才是真的牛啤。

    显然林蕉鹿做不到这一点。

    她光是想象一下在白轩结婚的时候,不是自己而是别的女人坐在花轿上,自己只能坐在宾客第一排看着他们手持红绳拜天地进洞房,那股怒意便不由自主的满溢而出,几乎要烧穿肚皮。

    比起失魂落魄。

    她发觉自己更多的是愤怒。

    还有一种几乎快要刺穿咽喉的嫉妒。

    如同喉咙深处被钉入了一根鱼刺,哪怕只是开口都会隐隐作痛。

    林蕉鹿不是那种鹿鼎记中双儿那种奉献自我类型的女孩,她是与之恰恰相反的类型。

    作为林氏嫡女,自幼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变得恃宠而骄是极其正常的,但她表现的极好,道德上并无瑕疵,行为举止都很优雅,有些任性但也有韧性。

    从未恃宠而骄过。

    这不是因为她真的没什么缺点,而是因为她过去没有这份诉求。

    生来锦衣玉食,张开口就能得到几乎所有想要的一切,她在物质层面的欲望早已被超额的满足了……但当生来第一次遇到了不受自己掌控的人事物时,她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渴望。

    恰如金池长老看到了唐僧的那件袈裟。

    如果渴望不能被满足,随之而来的便是强烈的负面情绪。

    愤怒,嫉妒,惶恐,压抑……

    通常在人格上会将她这种姑娘定义为容易走极端的重女。

    她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失败,因此也承受不起失败,其自尊心更不允许自己接受失败的结果。

    林蕉鹿从未承受过这样的打击,她过去的人生几乎是一帆风顺,哪怕是经历了愁云山和芜县的打击,最终也是毫发无损,只是磨练了心智。

    她认为自己喜欢的人就应该喜欢自己。

    这难道不是一种必然吗?

    可惜感情这件事上,她说了不算,可能老天爷说了都不算。

    有些人是因为拥有的太少,才会无比珍视自己所拥有的,容不得旁人染指,如果有狐狸精敢伸出手,她就敢下刀;

    有些人是因为拥有的太多,才会无比重视自己无法轻易得到的,越是如此越是容易勾起她的占有欲和挑战欲,如果在其中再混入名为爱情的佐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自然,成年人可能无法理解。

    譬如白轩这类老登,他必然无法完全了解林蕉鹿的思维,人生阅历差距太多,同时性别也不相同,最重要的是年龄。

    十六岁的青少年是真的可以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年纪,指望他们理性看待,不如指望鸡年的坤哥能上春晚打篮球。

    再退一步来说。

    如果能在爱情中保持理性,那这大概率就不是爱情。

    爱情是稀缺品,而且是会让人上头的稀缺品。

    ……

    既然林蕉鹿把所有话都听了进去,白轩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摊牌的好机会。

    只要林蕉鹿两年内不升上人榜,这个婚约就等同于无效,双方的强绑定就可以解除。

    然而不等他开口。

    林蕉鹿先开口:“哥哥,婚约我是绝对不会解除的。”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里的情绪尽数收敛,混合成一团难以辨认的色彩,沉入漆黑的眸子里。

    “让我开开心心的撕掉婚书,祝福你和那位秦姑娘一起走入婚姻殿堂什么的……”

    她咬着贝齿,一字一顿的说。

    “我做不到。”

    她才不要做那个黯然神伤的成就者。

    看着别人幸福,自己却要躲在一旁悄悄抹眼泪……天底下没有这种必须委屈自己的道理。

    如果真的要受伤,那就一起受伤好了。

    三个人都不幸福,好过两个人幸福。

    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

    白轩叹了口气:“想法别这么极端,你还年轻,等你再大一些,或许……”

    “或许婚约就会解除了是吗?”

    白轩说:“两年内登上人榜本就是极难。”

    林蕉鹿轻笑着问:“如果哥哥担心我的安危,现在就娶我可好?我可以不争人榜。”

    白轩头疼的叹气:“我刚刚的所说基本上是谎言,不过是应付林不仁的问询。”

    “如果是谎言,那现在跟我结婚。”林蕉鹿问:“如果没有心上人,为什么我不可以?”

    这姑娘似乎是认定刚刚的谎言就是真话了。

    已经跳过谈恋爱的流程直接进入逼婚阶段。

    她的心里面大概是认定自己这样才有胜算。

    林家嫡女一旦谈婚论嫁,没有分手只有丧偶。

    白轩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你太固执。”

    这只手被林蕉鹿拦住了,她之前会接受这样的摸头,但现在不想接受。

    她将手贴合在自己的面颊上,静静凝望着青年。

    “我希望哥哥不要把我当孩子看待,我经历的的确不多,但我看到的很多。”

    “我希望的是你能牵起我的手,携手度过幸福的一生,像我的父亲爱母亲那样的爱护我一生一世。”

    “但如果你做不到……”

    “我也仍然愿意亲吻你的唇角,因为那是属于我的权力。”

    “我,不会将其交给其他人,任由她们染指。”

    她丝毫不退避不避讳的直视着青年的眼眸。

    “我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

    “但是……没有关系。”

    “人生没有绝对的完美,就像我知道母亲并不是那么的爱着父亲,她的心里装着诗歌和远方。”

    “或许你的心里会藏着别的谁,但我可以不去介意那些事,只要你是属于我的,我可以忍耐着不去看那些瑕疵。”

    她轻轻闭上眼睛,第一次轻声说出内心的想法。

    她静静的踮起脚,一下子贴近,留下一记若有若无的轻吻。

    “我喜欢你。”

    “但……”

    “与你无关。”

    林蕉鹿垂下手,该说的话全部说完,用尽了她的全部勇敢和气力。

    放开手后,小鹿转头跑开了。

    她甚至不需要得到对方的答案。

    因为喜欢谁,都是自己的事。

    不一定要得到回应。

    即便无法得到回应。

    她是不会放弃的,女孩的背影如此的诉说着坚持。

    看着林蕉鹿离开的背影,白轩多多少少有些脱力。

    一个谎言把自己给坑了,这下林蕉鹿怎么钻牛角都是自己害自己。

    哎……

    什么惊世智慧,一计害三贤。

    把自己,林蕉鹿和秦小婵都给坑害了。

    曹老板啊,我有点开始理解你的感受了。

    “造孽呀。”

    ……

    一路离开后的林蕉鹿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往常,若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她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被子蒙过头。

    但今天她没有。

    因为这种乌龟的躲避行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必须开始思索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飞雪。”

    “小姐。”

    “刚刚的,你都听到了。”

    “是。”飞雪低下头,知道小姐心情极差,房间里满是她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

    “目前这件事还没有几个人知道。”林蕉鹿抿了抿嘴唇:“我需要你帮我办两件事。”

    “小姐请说。”飞雪站直了身体,忠诚!

    “帮我查一查秦小婵这个人,如果查不到,就想办法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京城的云王。”

    林蕉鹿决定拉人下水,这一招完全是阳谋,既能试探一下姜怜星的态度,又能隔空打压秦小婵。

    “第二件事……去给我找些禁书来。”

    “我是说,那些母亲不让我看的话本和书籍。”

    “啊?”飞雪微微一呆:“小姐要这个做什么?”

    “我打算提前习惯一下。”林蕉鹿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滑动着:“既然我要做一个抢别人心上人的坏女人,就不能按照过去的那一套方式来了。”

    “坏女人就要有坏女人的做法,不是吗?终归是给别人戴绿帽……之前我对此感到深恶痛绝,因为是代入了被绿的一方,现在换成了绿别人的一方,呵……”

    她喝了口茶润了润嘴唇,低声念道:“还有点别样的刺激感,更是激起了我的胜负欲。”

    飞雪望着这样的小姐,内心轻颤,总感觉她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先前还是一副想情郎到走神的烂漫少女,眨眼间就涂上了大人的唇彩朝着黑化周芷若的方向偏移了。

    周芷若都算是好的,没变成李莫愁那种极端分子都是因为她的家教足够好。

    说黑化也不准确,倒是有点女王化了。

    飞雪领命而去。

    林蕉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喃喃低语。

    “秦小婵……”

    “秦小婵?”

    每一遍念出这个名字,都像是正在缓缓咀嚼,要把它咬出血碾碎骨。

    她拿起一本畅销书。

    之前看到了好几次都停顿在一个情节上,让她觉得无法读下去,还吐槽这什么垃圾书居然这般畅销。

    但现在她莫名的觉得这个情节顺眼了很多。

    看来世间种种大多是爱而不得。

    她念起上面的独白。

    “我希望你最好是个有些挑战的对手。”

    “等我赢下全部后,至少会允许他在床上喊你的名字,这样兴许你还会有些参与感?”

    “感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成功和失败。”

    现在这些台本,听起来顺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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