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延xi,坐。”
看面相就知道很专业的医生礼貌地对着俞定延点头微笑。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这决定了后面会不会信任她得出的结论。
“你好。”女孩儿整理着脑海中的问题,琢磨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说出来。
医生滑动了几下鼠标:“定延xi,你是想咨询关于轻度焦虑症的问题,对吗?”
她这里是专业的心理医院,病情什么的在预约的时候就已经记录过了。
“不不不,我是想知道上一个病人是什么情况。”
俞定延连连摆手。
她的焦虑症属于看个搞笑的综艺节目都能好一半的程度,毕竟处于最低等级,只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就没多大问题,根本就没必要频繁看医生。
“上一个……”心理医生有些犹豫,她的专业素养要求对病人的资料保密。
“我在预约的时候就已经和您的助手说过了,今天主要是陪他过来的。”俞定延指了指外面:“要不然那家伙不肯来医院。”
二姐多聪明的人。
她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理由。
医生点点头:“哦,我有印象。”
她干这一行,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病人,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家属。
为了治病嘛,无论采取什么办法都不稀奇。
“因为上次我去医院的时候,三星医院的郑医生说他的心理有问题,推荐我过来看看。”俞定延继续完善着早就想好的理由。
“我能明白……方便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我们俩是好朋友,他女朋友是我的另一个朋友。”
关系有点复杂,不过想想也就清楚了,医生只是想确定下俞定延和明言的关系。
她注意到女孩儿回答问题时,眼中神情的闪烁,不过只是低头记录了一下。
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什么都要靠嘴问显得水平不怎么高。
“我刚才和明言xi聊了聊,还做了个心理测试。”医生斟酌了下语言:“他的感情观确实存在着很大问题,这应该和原生家庭有关系。”
二姐神情微动:“原生家庭?”
她倒是听林娜琏提到过只言片语,不过那个姐姐也不怎么愿意讲。
“人的性格和处事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有先天的,有后天的,其中家庭的分量最重。”医生解释道:“只要提到关于家庭问题的时候,明言xi就会非常抗拒。”
“我……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俞定延到底是半路出家,知道的东西有限。
恐怕只有金智秀,才真正的了解那个人。
“我能做的东西也比较有限,但是可以分析一下。”
“您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明言xi应该有过不止一段的感情经历。”
“对对对,是这样的。”
俞定延连连点头,她就想听这个。
心理医生之前就知道客户想要问什么,有的放矢加上专业知识的加成,有些结论并不难以得出。
“他在每一次【分开】前,就已经找好了下一个【合得来】的人,就像在为随时可能到来的【被丢弃】做准备。”医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童年时期父母的缺席,可能会让他觉得【稳定的陪伴】是不可靠的,所以会用多段关系来分散风险。
只要身边一直有人,那他就不用体会那种孤独感了。
他是在用错误的方式,来填补童年的空缺。”
“这样吗……”俞定延有些被震撼到了,她迟疑了一下:“可是,他的身边是有稳定关系的,比如好朋友,还有现在的女朋友。”
金智秀和林娜琏都跟着明言很久了。
从小学到现在,十几年的亲密关系,分不开、拆不散。
“这就涉及到了另一个问题,他想填补空缺,但是又不敢去涉及真正的亲密关系。”
“不敢?”
“对,家庭的问题会让他的心里隐藏着浓浓的负罪感,比如【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是坏事】、【所有的问题都是因为我】、【我应该消失】之类的想法。
平时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仔细观察下可能会发现他有自毁、自恨的倾向。
类似的情绪的疏导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所以能成为他的真正的好朋友应该不容易。”
俞定延突然想起了上次医生的评价。
明言爱女人,但是他恨自己。
二姐想了想:“那他会真的喜欢上什么人吗?”
“当然会,爱也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只是他的表现可能会与其他人不大一样。”医生点点头:“他从前会远离亲密关系,但是出现了可以改变他的人之后,反而会用力地去抓住每一段关系。
他需要很多、很多爱。”
“即便他这样的爱,可能会伤害到别人。”
俞定延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定延xi,你说什么?”
“没有,谢谢医生。”二姐回过神,起身对着医生深深鞠了一躬。
她大概算是明白了明言的渣男形成史,听起来还蛮可怜的。
怪不得这家伙的表现那么别扭,娱乐圈里不是没有渣男,归根到底无非就是好色,连哄带骗地泡女孩儿,到手以后就不懂得珍惜了。
可是,明言不一样。
他对金智秀、林娜琏和金智媛都很好,看不出来任何渣男的样子。
甚至于,这家伙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俞定延总会忘记他的那些女人,只想静静地享受两个人吵架拌嘴的时光。
这或许就是他的魔力吧。
心理医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儿:“定延xi,你真的没有问题想要问我吗?”
“没有了,轻度焦虑症应该还不用请您出手吧。”俞定延笑了笑,她的病连药都不用吃。
嗯……药说不定还没有明言好用。
女孩儿只要看到某人那张脸,大声地吼几句,心情自然而然地就舒畅了。
吃东西也香了,睡觉也踏实了,就连生理期都比平时的量大。
“那我有一句建议。”
“什么?”
“人生只有一次,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俞定延并没有多想,心理医生说点鸡汤也很正常,这句话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
医生看着女孩儿离开的背影,微微摇头。
所谓求不得,有时候只是差一步而已,只要够勇敢就可以。
……
“定延,怎么样?”
明言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在发呆。
他刚才和那个心理医生做了个测试,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没事,我只是轻度焦虑症而已。”俞定延笑了笑。
女孩儿的目光慢慢与明言交汇。
她从前只觉得这家伙的眼睛漂亮,现在却好像能发现隐藏在其中的情绪了。
“那就好。”
“走吧,去你家,今天我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