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长安东行线,过灞桥,入渭南,到华州,傍晚时抵达潼关,于潼关入城休息。
入夜,江寒看了一会儿书,便上床歇息。
他躺到床上不久,便听见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紧接着,一股似兰似麝的香气扑鼻。
江寒正想翻身起来,可意识便已模糊。
“又来了……难道不是梦?”
江寒勉力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影走近,还没看清那人相貌,便意识模糊,昏睡了过去。
程小蝶看着江寒,眨了眨眼,道:“江寒,你睡了吗?”
江寒自是没有反应。
今晚的药量能确保江寒一觉睡到天明,又不会让他完全没有反应。
程小蝶蹑手蹑脚的上了床。
不管是学习还是练功,都在于每日砺练,持之以恒,如此才能有好的效果。
李师师也能坚持得下,没道理她坚持不下。
火山六月应更热,赤亭道口行人绝。知君惯度祁连城,岂能愁见轮台月。
脱鞍暂入酒家垆,送君万里西击胡。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
……
……
江寒又做了一个美梦。
这个梦实在是太舒服了。
以至于早上醒过来时,精神仍有些恍惚。
“还真是做了同一个梦?”
今日大军出发时,程小蝶依旧跟如梦如露坐同一辆马车,一路上向两人请教密宗修行的方法。
如梦如露虽不知小蝶姑娘为什么要学密宗的修行之法,可也知道小蝶是江寒较为亲近的人,当下也是没有保留,她问什么便答什么。
程小蝶认真的听着,时不时面露恍然之色。
“原来是这样。”
“原来要如此。”
“我懂了。”
如梦看着程小蝶,不解的道:“小蝶姑娘,你问这些做什么?”
程小蝶道:“学习。”
“哦,好吧。”如梦伸了个懒腰,道:“这两晚睡得真舒服,一觉睡到天亮。”
来益州时她睡的并不好,毕竟每晚都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入住。
但这两个晚上睡眠质量竟然出奇的好。
程小蝶眨了眨眼睛,道:“睡得舒服就好。”
进入河南后,大军就离洛阳不远了,再经陕州,渑池,新安,就能抵达洛阳。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江寒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
若说只是梦还好,偏生一觉醒来,腰酸背痛的。
大军在离洛阳还有七十里处驻扎,眼见明天就能回洛阳,军士们都是兴奋不已。
毕竟能回家,谁愿意出门打仗呢!
吃完了饭,江寒主动找到程小蝶,打量着她。
小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道:“江寒,你干嘛?”
“小蝶,今晚能别再迷晕我吗?”江寒盯着她的脸道。
连续那么多晚上的美梦,他就算是驴,也发现了异常。
程小蝶一脸茫然道:“江寒,你说什么呢?”
否认?呵!那你就继续装着吧!
江寒没有拆穿。
晚上洗完了澡,江寒上床睡觉,没过多久,便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江寒难得糊涂,闭目睡觉。
……
第二日出发时,如梦看着程小蝶的眼睛,疑惑道:“小蝶姑娘,你眼睛怎么红了?哭过了?”
程小蝶道:“有沙子被风吹进我眼睛了。”
“哦,是吗?”如梦半信半疑。
程小蝶望向远处,心有遐思。
抵达洛阳后,江寒直接回到卫国公府,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进宫述职。
按理来说,这是忌讳。
然而江寒依旧这么做了。
朝中诸公的眼线自然也是发现了,只是诸公却没有想着趁江寒犯错弹劾他。
“卫国公……心里有怨气啊!”
“若没有怨气才假,这次征讨南诏,他的功劳不仅被抢了,就连命也差点没有。”
“没想到洛阳的风转得这么快,先前还亲密如夫妻,如今就决裂了。”
有人笑出了声。
江寒是昭月公主招揽进离明司的,可以说,昭月公主对江寒有知遇之恩。
后来,江寒不断立功,扶持太子,也算是报答了这份知遇之恩。
当初江寒斩杀国公后,昭月也是第一时间为他擦屁股。
两人的关系可以算得上亲密。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两人说翻脸就翻脸,而且昭月还是奔着弄死江寒去的。
“江寒终究年轻气盛,天子容不下他,看来这卫国公府,早晚要倒塌了。”
邱府,邱承重笑出声来。
如今天子重用他,让他挖出冀王的党羽。
他自然也是去做了,瓜蔓抄牵连了不少人,立下了一件大功,在天子那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若是江寒倒台,那京营说不定能落在他身上。
离明司虽好,可终究比不上京营啊!
尤其是神机营,听说江寒改造了火绳枪,弄出一个燧发枪的玩意,威力比火绳枪更胜十倍!
倘若江寒倒台,这燧发枪还不是落到自己手里?
“哼,姓江的未曾进宫述职,便先回家里,分明是对天子的不满!”
邱承重已经想要联合一些大臣,对江寒进行弹劾了。
然而当他向一些大臣发起组队申请时,却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绝。
与江寒有仇的刑部尚书王蒲生:拒绝了你的组队申请。
与邱承重有亲戚的兵部尚书卢剑锋:拒绝了你的组队申请。
吏部尚书陈之仲:下次一定。
邱承重纳闷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这几位竟然不抓住?
……
“江寒这是对朕有怨气啊!”
宫中,嘉德皇帝将身边人推开,坐起身来。
他倒没有因此恼了江寒,在他看来,江寒有怒气才是正常的。
是他的胞妹秦云栖,差点就坑死了江寒。
江寒心里若说不怨,那也太圣人了。
“你说,朕该怎么赏赐江寒,以安抚他的心?”嘉德皇帝看向身旁的太监道。
太监俯身给皇帝穿鞋,不敢向床上那位光溜溜的人看去一眼。
哪怕他知道,那位也是男的,还是个和尚。
太监道:“赏赐些金银财物?”
嘉德皇帝道:“江寒他缺这些东西吗?”
“那赏赐几个美人?”
嘉德皇帝笑骂道:“蠢东西,朕送他美人,朕的妹子还不生朕的气!”
“这……”
嘉德皇帝沉吟了片刻,道:“罢了,赏他个爵位吧。”
“爵位?”
“他第二个儿子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