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事了,江寒率军返回洛阳。
至于蒙凤迦,她留在了南诏,并未跟着江寒前往洛阳。
江寒也不担心蒙凤迦还会搞什么事情,南诏王室已经灭了,且不得人心,再也掀不起什么浪了。
留下蒙凤迦,只是让她亲眼看看在大虞的治理下,南诏这片土地的百姓会过得多好。
江寒承认自己感情用事了,按昭月公主的想法,蒙凤迦是必须死的,不死,也得押回洛阳,为奴为婢。
也许到底还是对她有些许的感情,他并未这么做。
“唉,恋爱脑作祟啊!”江寒摇了摇头,不过若说威胁,他倒是不怕。
连许月眠他都敢留在身边,并且把她变成自己的形状,还怕蒙凤迦掀起什么浪?
刚刚离开益州,便有斥候来报:“提督大人,前面十里滩发现有江湖人士激战,数十个和尚在围攻一个女子。”
“师师,小蝶,跟我去看看。”江寒皱了皱眉,他倒不是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是想看看什么个情况。
江湖人士,哪怕是个女子,说不定身上也会背着数十条血债。
而围攻女子的和尚也未必就是好人。
这世道,大雄宝殿供奉的未必是如来佛祖,乡野庙宇供奉的也未必尽是淫祠邪神。
只带着李师师跟程小蝶,江寒朝着斥候所指的方向走去,片刻后,就看见前面的道路上确实有几十个光头在围攻一个女子。
但若说这些人是和尚倒也未必,因为这些人虽然剃光了头,可身上穿的却不是僧衣,而是各色衣服,武器也是有的弯刀,有的长剑,还有的月牙铲。
“杀了这个魔女,为师兄报仇!”
“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大家一起上!”
“女施主,我师兄只不过想请你探讨精妙佛法,共修极乐之道,可你居然一言不合将他杀害,真当我大乘教如今无人了吗?”
这些和尚狞笑着围攻而上,看向那少妇的目光充满了淫/邪。
“大乘教?法庆被师父杀了,竟然还有大乘教的人?”江寒皱了皱眉。
不过想想倒也不奇怪,法庆虽然死了,但大乘教仍然有信众,虽然朝廷一直在抓捕,可终究也有几条漏网之鱼。
原本,他还想让小蝶出手,帮帮那个女子,可当看清那女子的相貌后,就忍不住笑了。
这些妖僧……怎么敢的啊!
李师师妙目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娇声道:“公子,是师父!”
那被一群邪僧围攻的人,正是太平教教主沈蘅!
沈蘅穿着素色长裙,神态慵懒,好整以暇的应对这群邪僧的围攻。
这些邪僧能支撑到现在,显然是沈蘅放了一海洋的水。
“好了,我的徒弟来了,我就不陪你们玩了。”瞥见了江寒和李师师,沈蘅笑吟吟的道。
话音落下,袖子下蓦地翻出玉掌,掌心似有寒烟升腾,朝着面前袭来的两个僧人拍去。
这一掌看似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两个僧人也只是觉得面门被拂了一下,肩膀被拂了一下,下一刻便感到一阵剧痛,难以忍受。
一名僧人低头一看,立即露出了惊恐至极的神色,惨声道:“我的手,我的手!”
只见他整条右臂,像是被什么腐蚀药水泡过一般,皮肉顷刻烂掉,竟然露出了森森白骨。
另一名僧人惨叫得更加凄厉,因为他是面门遭了沈蘅一掌,整张脸都像是被硫酸泼过了一下,倒在地上打滚哀嚎。
“这是枯骨掌,大家小心!”
“阁下是谁?为何会用这么阴邪的功夫?”
其余僧人终于发现了面前这女子不是简单货色。
“我嘛?太平教教主,沈蘅。”沈蘅笑吟吟道,掠入人群,开始屠杀。
剩余僧人脸色大变,惶恐欲逃,可是却哪里逃得走?仅是片刻功夫,地上便倒下一具具尸体。
“小弟弟,好久不见,想不想大姐姐?”沈蘅朝着江寒走了过来,眼睛月牙似的眯起,脸上挂着娇媚的笑容。
“教主姐姐,我可想死你了。”江寒笑道。
李师师惊喜道:“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沈蘅微笑道:“我解散了太平教,闲来无事便到处走走散心,却不想遇上几个淫僧调戏我。”
江寒愣住了:“你解散了太平教?”
沈蘅叹了一口气。
原来自从刺杀太子失败,并且被江寒说动之后,沈蘅就有了解散太平教的心,再加上太平教如今内部互相猜疑,就连舵主们也闹起内讧,整个教派已经接近分崩离析,沈蘅心下一狠,便直接把太平教解散了。
反正如今她的复国之道不在太平教,也不在打天下,而在江寒身上。
如今的太平教人心散了,她也不想再用武力去慑服。
“小弟弟,你知道吗?
这段时间,姐姐深感人生之艰难,就像那不息之长河,虽有东去大海之志,却流程缓慢,征程多艰……”
沈蘅叹了一口气,望向远处的落日,淡淡道:“可是,江河水总有入海之时,而人生之志,却常常难以实现,令人抱憾终身。”
江寒听出她语气中的疲惫和消极,知道她连连受到打击,如今已有些心灰意冷了。
而那些打击,大多都是他带来的。
江寒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姐姐,不必想太多了。”
沈蘅道:“呵,我哪能不想太多?”
江寒不知怎么安慰她,轻叹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沈蘅眸子一亮,道:“便冲着小弟弟这首诗,姐姐我也要和你痛饮一番。”
……
酒,是酒家自酿的米酒,没有什么度数,但沈蘅却喝得醉意惺忪。
她眯着眸子,提着酒壶,往嘴里倒,酒水洒出了一些,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流,又落在了胸前。
江寒忽然发现这位姐姐喝酒的样子很好看,很洒脱。
“小弟弟,姐姐跟你回家吧。”沈蘅醉醺醺的看向江寒。
江寒微微发愣,寻思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姐姐解散了太平教,如今已无家可归,难道小弟弟不愿收留姐姐?”沈蘅道。
“当然愿意,大姐姐喜欢的话,在卫国公府住到猴年马月都可以。”江寒道。
“小弟弟,你真好。”
沈蘅笑了,凑近过来,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抬起他的下巴,吧唧一口,亲了一下。
她舔着红唇,道:“好弟弟,这是姐姐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