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着门而门口的两个狱警,对她突然回头也无动于衷,仿佛是早已经植入程序的机器人。
颜姒一个医生,她自然不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所以,是江砚黎。
“你们……和好了?”
脑子倒是转的快。
颜姒直言:“什么叫和好?”
“你少在我面前装了,你来这儿,不就是找我炫耀的吗!”
沈星眠这个脾气,还真是被骄纵得无法无天,都到这般处境了,不知道她非要那些面子做什么。
“你要是不冲我吼了,能不能坐下来聊会儿?”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巧了,我也没有,”颜姒冷笑了声,“但我恰好有些话要对你说。”
“我不听!”
沈星眠不想留在这儿,她不想被这女人摆布,又或者说,她现在太狼狈,自己在这女人面前就和一个笑话似的。
她不管不顾的要强行去开门,可连门都没靠近,就被两个狱警一左一右的架着押回了座位上。
任凭她怎么哭闹都无动于衷。
颜姒冷漠的看着她发疯,毫无形象,心里一片平静,“我早说过了,没我的同意,你出不去这里。”
沈星眠双手攥得死死的,隔着玻璃,恶狠狠的盯着颜姒。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就是靠着江砚黎才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之前还不是被我给狠狠的踩在脚底下羞辱,怎么,现在我进来了,你才有那个胆子来踩我?那你也太可怜了!”
颜姒根本不被她的话所激。
“是么,你仔细想想,但凡我争了,你有哪一次争过我没有?”
“你……”
沈星眠几乎要脱口而出,反正她羞辱颜姒的事那么多,随便拿一件出来说都可以,可当真回想起来,她自以为得意,把江砚黎抢来身边的时候,都是颜姒懒得搭理她,也懒得搭理江砚黎的时候。
反而江砚黎慌了手脚,与其说是沈星眠在他心里地位如何,不如说是颜姒的态度早就已经完全拿捏住了他,她要是不肯理,江砚黎宁可利用沈星眠来刺激颜姒。
想让他吃醋,或者是想得到她一个电话。
但其实没有。
那些晚上,江砚黎来她房间里,从来不坐她的床,都是在沙发上一直捏着手机。
沈星眠都不敢睡,却又不得不装睡。
那些夜晚,她很怕他的手机会响,怕颜姒会找他。
那么他一定会立马冲出去找颜姒。
可惜没有。
那女人根本不在乎,就算是老公去了别的女人房间,居然也能心安理得的睡大觉,完全没有危机感,甚至第二天打个照面,沈星眠得化浓妆遮住面上的憔悴,生怕被颜姒的好气色给比下去。
“原来你早就知道,你在江砚黎心里的占比有多重?”
颜姒冷笑了声:“何必说得这么文邹邹的,什么占比,我只不过是看不上你们那些伎俩。”
“你……”
“真以为我不知道江砚黎总在你房间里坐一夜吗?”
沈星眠难以置信,却又觉得是这女人的话,又很有可能。
她喉间用力的梗了梗,才有声音梗出来:“那你为什么?他是你的男人,我不信他每次留在我房间里的时候,你都能那么淡定。”
“我不淡定呀,好歹江砚黎也占了我老公的名分,我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可你一次都没叫他回去过。”
“那是我不肯递台阶。”
颜姒的话说得太明白,短短一句话,却都多了,沈星眠嚼不烂,听不懂。
“为什么?”
颜姒说:“我不肯给他台阶下,他就只能硬撑着留在你的房间里,一开始我的确不好受,可我拉不下脸去舔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从他第一次去你那儿,我就提了离婚。”
“怎么可能,那么早!”
那可是他们离婚前一年。
那一年的时间,他们都在闹离婚?
“我提了,江砚黎不同意,他根本不想和我离,他要是真的在乎你,怎么会连名分都不给你,江太太的位置,偏要让我占着。”
沈星眠浑身瞬间脱了力,她不肯承认,也不远往那种可能性上想。
可身体上的反应还是出卖了自己,用力攥着狠狠抵在桌上的拳头禁不住发颤。
“你非要这么羞辱我吗?”
“不算羞辱吧,你自己不检点,一个未婚且还没有定下婚事的女子,偏偏多次让男人留在你的房间里,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上位的心那么明显,倘若你们真的有真感情,我让让位又何妨,偏偏名分,江砚黎不肯给你,从他对你的态度我就看明白了,那我又什么好内耗的?”
沈星眠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你少在那装大度了,你要是真不在乎,那你哭什么?”
“我确实不在乎啊,我嫁给江砚黎,无非是要远离傅家,其实是他,还是别人,我都无所谓。”
沈星眠险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那瞬间,一种很难言状的喜悦涌上来,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
“江砚黎知道吗?”
“他知道。”
那种喜悦,突然像急速冻结的冰碴子,扎她的四肢百骸,稍微动一下,那种痛就能牵扯到全身。
“你果然是来找我炫耀的。”
“也不全是,我想来问问你,你恨我,是不是单单江砚黎这一层原因?”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沈星眠情绪突然激动,“我从小就下定决心,等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要不是你非要出来抢人,他早就是我的了。”
颜姒不信,“不止吧,你还怕我来了后,抢走你在江家所有的关注度,我给你危机感了,是吗?”
沈星眠眼色狠狠晃了晃,咬咬牙,偏过脸去,“你少在那胡乱猜测了,我知道你想听什么,我是不会说的!”
她以为自己不说,起码会让颜姒心里不上不下,可恰恰是她的反应,倒让颜姒心里证实了。
“原来真是这样。”
“什么样!你少在那胡乱猜测,我什么都没说!”
颜姒点点头,似是释怀了,平静的将话筒给放了回去,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