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仙山不仅是东王公所居之处,更是天地阳气汇聚之所。
是最初的,也是真实的。
一如昆仑山与西王母、黄泉母树与六道神女,是其伴生的秩序象征,不可能也不会被炼化成药力。
某些人例外!
向远就是这个例外,首先扶桑仙山对他不设防,其次无相印法+天帝小世界之法可吞天地,诸多可能相加,扶桑仙山轻易便被拆解,化作最初的天地之阳,沉淀于向远体内。
没有什么药力难以驯服,也无积年累月的水磨功夫,入口柔,一线喉,向远不仅吃得轻松,还觉得口感不错。
而且……
第八次换血洗髓,来得悄无声息,来得平平淡淡。
“这么顺利,该不会中计了吧?”
向远眼角一抽,眉心落下一道冷汗,仔细想想,貌似又被利用了逆反心理。
向远上次被算计逆反心理还是上次,得了魔的概念,不知道该不该融入乾渊界,下意识朝兜率宫看了一眼。
太上老君在跳大神,身着道袍、手舞长剑,一边拜着道德天尊,一边喊着退退退。
因为缺什么起什么名,向远不满道德天尊没道德,一直在算计自己,便反其道而行之,太上老君不要魔的概念,他便将魔的概念加入其中,主打一个不听劝。
事实证明,他的不听劝也在老君的算计之中。
这次也一样,他不想当东王公,不会接受对方遗物,更不会让对方归来,在无路可选的情况下将扶桑九重仙山毁去,强硬的态度也在对方算计之内。
“这群人用的什么显卡,哪家二手市场淘的,敢不敢上个链接……”
向远叹息一声,换血洗髓成功,肉身又一次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冥冥之中有感,再来一次换血洗髓,也就是第九次换血洗髓,就是他这根大药彻底养熟的时候了。
果子熟了该怎么办?
还用想,肯定是摘下来洗洗吃了呀!
六道神女侧头看着向远,眉头紧锁:“你身上的算计好多,真的没问题吗?”
“是啊,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对岸……”
感觉这么说不太吉利,向远改口道:“把心放回肚子里,我就是拼了命不要,也不会让你守寡的。”
六道神女:(_)
不会说话就别说,她们几个全听到了,你自己想办法解释吧!
扶桑仙山被向远吞噬炼化,失去本源的十轮大日顷刻散去,天地阴阳失衡,位于西方的阴面开始剧烈膨胀,以鲸吞之势席卷整个世界。
同一时间,这方独立在外的世界,也为向远阐释了何为虚假,为何要追求真实。
虚空崩裂,天地震荡!
随着阳气消退,阴气无以制衡,如巨兽苏醒,张口吞天。
大片黑雾从西海翻涌而出,宛如一条条黑色巨龙,撕裂云层,吞噬星辰。天空被染成深紫色,地面龟裂,万物枯萎,所有的一切都纷纷坠入虚无。
这处世界,唯一真实的,只有东西两处的阴阳,其余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神仙妖魔,都是以阴阳为基础,立于阴阳之上的虚假造物。
像极了天帝用权柄捏造的众神,看似真实,其实只是法理的一部分,若无化虚为实的求真,永远都只存在编造的虚幻之中。
这让向远不禁起疑,想到了什么,问向六道神女:“我曾窥探时间长河,汇总之后共有两条,是不是一条代表真实,一条代表虚假?”
六道神女点点头,就目前三千世界的整体格局,确实有真实、虚假两条时间长河相互影响。
一条为真实的自我,另一条伴生真实,以真实为蓝本开枝散叶,流淌出无数的可能。
但在天道为一之前,谁是真,谁是假,很难一锤定音。
“意思是,如果天道无法归一,乾渊界也可以是虚假的?”
“她只是最有可能变成真实的。”
六道神女明白向远的意思,但众生也好,仙神也罢,万事万物都源于最初的天道法理演化,没有天道,就没有万事万物,真实和虚假又有什么分别呢!
六道神女从轮回的角度看待问题,阐述过于哲学,向远听懂了又没怎么听懂,深吸一口气,散开体内澎湃阳气,压制无边阴气后退,重立一方世界,使其退回毁灭前的样子。
“这并不能让世界变得真实。”六道神女说道。
“他们认为自己是真实的,这就足够了。”
向远一锤定音,尝试了将西方的阴气炼化入体,使得阴阳在自己体内维系平衡。
结果不是很好,他只能代表阳的一面,纵然将阴的一面纳入小世界,也无法像之前一般炼化为药。
有主的阴气,或者说,已有西王母象征阴的一面。
“咦惹……”
向远嫌弃摇了摇头,看着小世界内无法炼化,注定要归西王母的阴气,对旁边的六道神女吐槽道:“就咱俩的关系,你不准备对此事发表一些看法吗?”
你我没有关系!
六道神女心头笃定,但没有说出口。
向远已得此界阳面,阴面也入手送入小世界,看着欣欣向荣的虚假人间,目光平静道:“此地主人,还不准备现身相见吗?”
话音落下,虚空中踏步走出两道身影。
男的蛋糕,女的唇膏,皆有形容样貌超凡脱俗,兼具威严神性的同时,亦不缺造化灵性。
向远和女子有过一面之缘,在玄女庙,看过对方的录像带,正是请他来吃饭的九天玄女。
至于男子……
身披玄金龙纹长袍,头戴九旒紫金帝冕,有神之威,却不冷酷,有帝之仪,却不压迫。
巧了,向远和他也有过一面之缘,玄虚界岳王庙,东岳泰山大帝。
牙疼!
向远嘴角抽抽,感慨他化自在天死得不冤,同时对六道神女传音,询问前方两位神明的真实身份。
九天玄女和东岳大帝的确不是一般二般的神仙,可眼前这两位持有东王公和西王母的阴阳双面,来头只会更大,肯定藏着二段或三段变身。
向远严重怀疑,这两位神明的最终变身相当古老,和西王母、六道神女同一个时代。
六道神女默不作声审视前方两位神明,片刻后,传音向远,告知并非真身本体,只是留于此地的化身。
“贫道向问天,见过两位大神通者。”向远拱手行礼,自报家门,免得对方叫错了名字。
九天玄女微笑回礼,东岳大帝则是叹息一声:“吾友已逝,当面不识,何其哀哉!”
“敢问东岳大帝名讳,可否相告?”
“阁下既非吾友,便已斩断过去,追究名讳岂不自寻烦恼。”
东岳大帝摇了摇头,尊重向远的选择,不想多生事端,只是简单讲述了一下,于此界交出先天之阳的前因后果。
东王公认为仙道更有前途的时候,找到了挚友‘东岳大帝’,想拉他一起入伙,东岳大帝无甚兴趣,言明天地大乱,理应避世不出。
东王公持否定看法,避世不是想避就能避的,除了因果算计不同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中立派必须永久中立,一旦避世便不能出世,否则迟来的因果加身,后果不堪设想。
东王公认为挚友的想法过于咸鱼,属于慢性自杀,是取死之道。
‘东岳大帝’的意思刚好相反,挚友的想法太过凶险,天帝如日中天,无人能及,天帝胜了,东王公必死无疑;天帝败了,未来必有比天帝更强大的存在代行天命。
东王公这般蹦跶,不过是从一个坑跳进另一个坑,始终都摆脱不了受人操控的困局。
既如此,直接避世不出,把清淡的小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迟来的因果……
只要我不出门,因果就找不到我!
两人无法说服对方,东王公带着遗憾离去,临走之前,留下自身归来的可能,让挚友日后搭把手,免得他真的没了。
同样是找挚友帮忙,‘东岳大帝’比西王母靠谱太多了,专程留下一具化身,守在此界等着东王公归来。
以防归来的可能被抹去,又求来‘九天玄女’帮忙,两道化身一同看守。
结果是东王公没来,向远来了,拒绝所谓的归来,直接大口闷,彻底斩断了东王公归来的可能。
‘东岳大帝’尊重挚友的选择,并未出手阻止,只是心生不舍,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换言之,这次没人算计向远,一切都是他的选择。
当然了,算计这种事讲究走一步算三步,不能就事论事,这么多资源砸在了向远身上,即便向远选择了东王公想归来,可能性……
呃,不能说一点没有,毕竟零代表无限的可能,上升和下降的可塑性都极高。
听完这位东岳大帝的讲述,向远又向六道神女传音,东王公的挚友都有哪些,全部说出来,他准备使用排除法。
六道神女微微低头,说来惭愧,她和东王公不熟,不是一个圈子,不清楚对方有哪些好友。
还有,她是最后一位诞生的先天神明,年纪最小,社交圈很窄,只有西王母这么一位深交的好友。
向远:(一''一)
怎么说呢,本来挺喜欢六道神女的!
还有,突然开始喜欢西王母了!
想到西王母,向远又拱手道:“这位东岳大帝,你既是东王公挚友,代替看管扶桑仙山合情合理,可西方的先天之阴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向远瞄了眼九天玄女。
千万别说是西王母临走之前找闺蜜帮忙,把自己归来的可能托付给了‘九天玄女’。
向远不相信这种说法,西王母一看就只爱自己,也只相信自己,白宫主和其一比都显得平易近人、温柔似水。
九天玄女时刻保持优雅笑容,对向远讲明了先天之阴的由来,和西王母本身并无太大关系,只因西王母身死,先天之阴受先天之阳吸引,才落入此界。
虽说是机缘,但他二人已经避世,不敢贪图此宝,免得因果加身。
送上门的机缘,说不要就不要,这可不是一句‘避世’就能带过的。
向远不禁敬佩点头,东王公或许死得很草率,但眼光没得说,出入上流社会,朋友圈都是值得信赖的好神明。
九天玄女和东岳大帝的人品,不对,神格没得说,都是可以放心托付后事的挚友。
这么单纯的朋友圈,看得向远忍不住食指大动,想要继承过来。
“两位……”
向远双手抱拳,一脸老实憨厚,话到一半,老实嘴脸僵硬定格。
无他,他这边刚起手,九天玄女和东岳大帝就走了,化作星光消散,继续自己的避世大业。
走得非常干脆,毫无拖泥带水之意,这让向远很是尴尬,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别说,对面确实有点嫌弃的意思。
尤其是东岳大帝,人没了,融入虚空的缥缈声音还在,一边念叨东王公的好,一边说着挚友是真的走了,眼前这位和挚友一点都不像。
“什么嘛,要不是打不过,呸,要不是大家都朋友,今天指定把你俩扣下来喝茶!”
向远哼哼两嗓子,还想为自己的人品进行狡辩,周身空间淡化虚无,被请出了装有先天阴阳的阵图法宝。
入眼,西王母盘坐蒲团,正对没了万里江山的大鹏展翅图,闭目养神,全无炼化法宝的动作,摆明了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无法炼化成功。
不愧是你,关了这么多天小黑屋还是谜语人死性不改!
“哼!”
向远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看着西王母:“师父,您老人家坚守此地辛苦了,不麻烦的话,给徒儿和神女倒杯茶吧!”
西王母当即不受控制站起身,寒着一张冷脸挥手,摆放好案几蒲团,亲自摘来昆仑山上的嫩叶,再以文火反复烘干,现场制作了天帝特供。
走完了制茶流程,又展示了一番泡茶的工艺,全程冷脸亦不失优雅,给向远和六道神女分别满上一杯。
“好茶,不愧是西王母沐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亲手采摘新鲜嫩叶制作而成……”
向远吹了吹热气,尚未入口便茶香四溢,不由赞不绝口。
茶不茶的无所谓,关键是西王母这张拉长的冷脸,情绪价值拉满,看得向远跃跃欲试,想请她再坐一次跳楼机。
别说,第八次换血洗髓,确实有硬碰硬让对方坐跳楼机的底气了。
六道神女微微抿了一口,皱眉道:“不好喝,再给本座泡一壶新的,记得要全程微笑,否则苦着脸泡出来的茶只会苦涩难咽。”
西王母不予理会,她受制于向远而非六道神女,对方没有资格对她提要求。
“你看她……”
六道神女瞬间不满了起来,茶里茶气的话刚出口,琢磨过来味不对,一脸郁闷乖乖坐好,只觉杯中的茶水更加苦涩。
具体受了谁的影响,可能是昭王府学霸,也可能是妖女,牛头剑尊的可能性也很大。
向远眉头一挑,因为代入感极佳,一巴掌拍在桌上:“师父,您老人家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再泡一杯呀,记得,要全程保持微笑。”
狗男女!
西王母身形僵硬,想要抗拒向远的命令,然并卵,身体不受控制开始泡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脸上写满了开心。
“神女,这壶茶如何?”
“难喝。”
“没事,我师父这人好客,可以一直泡到你说好喝。”
“不合适吧,一直劳烦她,你看,她又瞪……”
六道神女话到一半,抬手扶额,感觉自己大抵是病了,而且病得非常严重。
对面,端茶递水的西王母险些被狗男女气走,咬牙切齿出声打断,对向远道:“这次是什么算计,对方在你身上落了什么棋子?”
“没有算计,只是老友相聚。”
“不想说就算了。”
西王母嗤之以鼻,人也好,神也罢,只会越活越孤单,哪有什么朋友,无非是利益纠缠之下,相互算计的虚假面具罢了。
向远不喜西王母这种无情心思,不能因为你没有,就全盘否定,当即乐呵呵道:“师父,徒儿突然想起来,有一件大喜事忘了告诉您老人家。”
什么大喜事,你要死了?
西王母眉头一皱,向远的笑容恶意满满,让她心头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师父要说算计,倒也的确有一桩,但算计的不是我,而是您老。”
向远并指成剑伸出手,西王母不受控制和他指尖相对,小世界一个冲刷,先天之阴归位,疾速涌入西王母体内,不给其半点反应时间。
严格来说,先天之阴本就是西王母之物,今天属于物归原主,得此物,她才能算正式归来。
但时机卡得太好了,在西王母归来之前,她身不由己受向远控制,又和向远这位天帝牵扯了姻缘,眼下互为阴阳,携手可平衡阴阳秩序,镇压万物……
不是算计,还能是什么。
先天之阴入体,西王母瞳眸骤缩,此物她寻找多年,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圆满。再看对面皮笑肉不笑的向远,在其身上感应到了先天之阳的气息,当即陷入失神,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这下是真懵了!
“哼!”
六道神女冷哼一声,哼完抬手扶额,感觉心好累,好想死。
有什么好哼的就搁这哼,和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凑热闹吗?x6
接着哼!x6
六道神女直接闭上眼睛,心头赌咒发誓,接下来不会再说一句话。
结果不是很好,誓言刚起,就是‘黄天在上’,感觉自己虽然还不是向远的形状,但基本没得差,一切都回不去了。
两位神女忧心忡忡,一个比一个想死。
向远没事人一样喝茶,半晌后才问道:“师父,徒儿刚刚遇到了两位古老神明,他们化身九天玄女和东岳大帝,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他并指成剑,半空点开两幅人物画像,一比一勾勒身形样貌。
西王母看都没看,淡淡道:“适才那件法宝名为山河社稷图,女娲掌有,东王公的挚友很多,但真正称得上交心的,只有伏羲,这两位神明向来同进退,只能是他们了。”
看到山河社稷图的时候,西王母就猜到了女娲和伏羲藏于阵图中,以己度人,她想要掌控好闺蜜六道神女,伏羲坑一把兄弟合情合理也符合逻辑。
尤其是好兄弟现在富贵了,有且极有可能成为天帝的情况下,这不坑一把,简直对不起自己蛰伏多年。
西王母本想提醒向远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图不能进,被向远怼得怒火中烧,索性当作什么都没发现,并等着向远进图摔个灰头土脸。
摔死倒不至于,就像她掌控六道神女失败一样,天帝满身三清的恶臭味,女娲和伏羲注定要以惨败收场。
结果无非是向远和六道神女挨顿揍,女娲、伏羲在大功告成之前,草丛里蹦出几只三清化身,一边喊着好强好可怕,一边将女娲、伏羲按在地上摩擦。
一眼可见的结局,提不提醒都一样。
西王母只猜到了开头,中间和结果全错,女娲和伏羲说避世就避世,答应东王公助其归来便信守诺言,使得向远此行无惊无险,只做了一道选择题。
非要说算计,只有她始终没有找到的先天之阴。
此刻再回想太上老君的话,西王母顿生无力,她所有的算计都在三清的算计之内,以一己之力推动了三清的算计,完事之后被三清安排给天帝,整一个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么能算,究竟在算什么?
西王母抬眸看向向远,万分好奇,这根大药开花结果,能结出什么果子。
不论怎么看,这颗果子都是第二位天帝,天帝唯一,天道为一,三千世界化虚为实之后,一切都回归最初。
这么大的场面,只为换一位乖乖听话的天帝,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
真想让天帝听话,三清自己立一位化身不就好了吗!
人在局中身不由己,西王母缓缓收回视线,淡淡道:“你说乾渊界不会存在天帝,但局面已经很明朗了,天帝必然会归来。也只有天帝归来,才能你为先天之阳,本座为先天之阴,加上轮回秩序,真正做到镇压万物,化虚为实。”
“怎么,师父就这么想当王母娘娘?”
“……”
西王母被怼得胸口疼,深吸一口气,和六道神女一样,发誓接下来不会再说一句话。
可惜,她身不由己,不想说话也得开口。
“师父,女娲和伏羲两位大神通者藏于何处避世?”
“你想拉他们上贼船?”
西王母轻瞥向远一眼:“还是说,你觉得拉上他们,就能跳出三清的棋局了?”
“我可没这么说。”
向远撇撇嘴,天知道拉上女娲和伏羲,是不是也在三清的算计之内,因为成天被显卡埋伏,他现在放个屁,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老君安排的。
“呵呵,你要是有些想法,本座可以陪你一次。”
西王母嘴角微勾:“你这个逆徒固然毫无可取之处,但胆大包天的心思一直都不曾放下,算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徒儿多谢师父夸奖。”
向远最见得西王母这张优越得意的面孔,没好气道:“不过徒儿实力低微,纵然有些也是无力,不麻烦的话,还请师父助我修行!”
“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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