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老家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30多了。
这个时候，无论是回家，还是去亲戚家，都赶不上饭点了。
于是，曹胜沿街开车行驶了一会，看见一家营业状态的饭店，就把车停在路边，招呼爸妈进去吃饭。
大年初一，街上绝大部分店铺都是关门歇业。
但也有一些店还在营业中。
如一些便利店、饭店。
因为拜年，需要去便利店、超市买礼品。
家里来了客人，而主人做饭水平不太行，又不差钱的话，就想去饭店请客。
曹胜带着父母走进这家不大不小的饭店，被一名服务员领着上了二楼一间包厢，点了三菜一汤，没有要酒，也没有要饮料，倒是要了一大碗米饭。
等饭菜一上桌，一家三口就开始干饭。
毕竟已经快下午1点了，肚子都饿了。
一边吃饭，三人一边商议下午的安排。
曹母：“阿胜！我们吃完饭，是去你大舅家？还是先回咱们自己家啊？”
曹父：“先回自己家吧！把床铺收拾一下，地扫一下、桌子抹一下，要不然晚上怎么睡？”
曹胜微笑，“那就先回家搞卫生，顺便把村里几个亲戚的礼送一下，下午3点左右再动身去大舅家，顺便混一顿晚饭。”
曹母：“中！我看中。”
曹父：“嗯，就这么定了。”
曹胜吃饭的速度，比父母快，没几分钟就吃饱了，这种吃饭速度是小时候被父亲催出来的。
那时候，他父亲总担心他以后在学校吃食堂的时候，因为吃饭速度不够快，而吃不饱。
常常举例他以前在外挖土方，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有人因为吃饭速度慢，抢不过别人，而吃不饱。
因此，曹胜从小，他父亲就总是跟他比赛吃饭，比谁得更快。
久而久之，曹胜吃饭的速度就超过了父亲。
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学校食堂吃饭，不需要比谁吃得快。
也学到一个知识：吃饭太快，对胃不好。
但他已经习惯了，改不了了。
此时，他先吃完饭，见父母还要吃会儿，他就说去上个厕所，起身走出包厢。
包厢外面是一条走廊，走廊两边是一间间包厢，有指示牌显示走廊尽头是卫生间。
曹胜不疾不徐地走过去。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看见女卫生间门里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钱真玉？
时隔二十多年没见，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没想到此时突然在这里遇见，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因为她现在的模样和她高中时期没多大变化？
她明明是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却像是从他记忆中走了出来。
今天的她，穿着一条修身的白色牛仔裤，一件短款的黑色皮质西装，内衬一件红色高领毛衣。
身材依然和他记忆中一样，高挑。
一米七以上的个头，加上脚上的高跟鞋，让她看上去和他差不多高。
一头乌黑的秀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
曹胜看见她的那一刻，刚走出卫生间的她，不经意间一抬头，也看见了他。
那一刻，他俩都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都安静下来。
但不远处的包厢里，分明有人大声说话、劝酒的声音传来。
她颜值依然很能打。
高中时期的曹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颜控，当年他之所以暗恋钱真玉，就是因为放眼整个学校，他都没看见过比钱真玉更漂亮的姑娘。
那时候，他们一个年级600多人。
整个高中部学生，近2000人，还有初中部几千人。
颜值能和钱真玉比的，一般要么身高比不了，要么气质比不了，要么就是学习成绩比不了。
大部分美女，在身高和身材这两项，就没法和钱真玉比。
钱真玉……
是他在现实中，见过的身材比例和线条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
而这也是他后来上了大学、走上社会，始终不迷恋任何一个女星的一大原因。
因为他见过钱真玉。
因为电视上、网络上，出现的那些女星，他都觉得不如钱真玉漂亮。
后来，他曾和朋友说自己高中有个女生，比现在所有女明星都漂亮，每次都被人笑话他这是胡扯，因为有年轻时候的滤镜。
但他一直坚信高中时期的钱真玉，真的比那些女明星漂亮。
因为……他相信青春无敌。
女明星一般都二三十岁了，真能比得上18岁的大美女？
别的不说，刘一菲是什么时候被称作神仙姐姐的？
15岁？还是16岁？
二三十岁的刘一菲，颜值还能媲美十几岁时候吗？
当然，现在的钱真玉也有二十出头了。
但依然风华正茂。
脸上肌肤雪白细腻、青丝黑亮，双目明亮有神。
乍见她的曹胜，心湖如摇晃的矿泉水瓶里的水面一样，晃荡了一下。
但他中年男人的心境，很快就让心湖平静下来，微露笑容，抬手打了个招呼：“嗨！好久不见。”
而在钱真玉眼里呢？
眼前的曹胜，让她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的是他的脸。
陌生的是他现在人五人六的穿着和气质，特别是他此时看她的眼神，那么温和，没了以前看她时的那种痴迷，宛如老友见面一般，眼神中只有温和。
他不喜欢我了？
还是他因为成熟了，所以会掩饰心里的感情了？
她不得而知，只是感觉心里有点难受。
但她情绪控制能力和演技也不错。
她和每一个美女一样，都有不错的演技。
她露出一抹笑容，点点头，也抬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说着，她走到水池那儿，一边洗手，一边转脸看着曹胜，问：“对了，你昨晚不是说没回老家吗？怎么今天？”
曹胜双手交迭在腹部，微笑解释：“今天起床，我妈跟我说，老家这边有个亲戚要结婚，所以，临时决定回来一趟，顺便给长辈们拜个年。”
撒个小谎，对他来说，早就没有难度。
至于钱真玉信不信？
他不在意。
反正理由他已经给她了，信不信都是她的事。
钱真玉哦了声，洗好手，关掉水龙头，从旁边墙壁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一边擦拭一双玉手上的水渍，一边微笑道：“这样呀！那你现在怎么在这儿呢？”
曹胜：“刚开车回来，这个时间点了，只能来饭店吃口饭，填填肚子。”
钱真玉转过身来，看着曹胜，“哦，真巧！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遇见，我家今天来亲戚了，正好来这里招待亲戚。”
顿了顿，又说：“你现在好像比以前帅多了！”
曹胜笑笑，“你也比以前更漂亮了！”
钱真玉也笑了笑，“你今天不会走吧？这次回来大概能待几天？”
曹胜：“大概能待到初五，初五应该就要回去了。”
黄清雅跟他约好了，初六去她家做客，所以，他要在初六之前，赶回去。
钱真玉点点头，“那我们抽空一起吃个饭？这么久没见，很想跟你多聊两句，行吗？”
此情此景，曹胜能拒绝吗？
他微笑点头，“行啊！那回头咱们约个时间？”
钱真玉微笑，“别回头了！就现在约吧！你现在可是个大忙人，我怕回头你又没时间了，明天？或者后天怎么样？”
打蛇随棍上？
她以前对他可没这么主动。
曹胜：“初五上午吧！接下来几天我还要跑几家亲戚，你应该也要出去拜年吧？”
钱真玉点头，“好！那就初五上午10点？就在这家饭店见？你看行不行？”
曹胜失笑点头。
没想到她连见面的时间、地点，都这么急着敲定。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互相道别。
他进了卫生间。
她回了包厢。
……
从卫生间出来，曹胜回到包厢，见爸妈都吃好了，便招呼他们走人。
下楼付账的时候，曹胜脑子里还残存着刚刚在卫生间门口见到的钱真玉。
她还是如他记忆里一般漂亮。
但却没了他记忆中的高冷。
这让他有点失望。
因为他知道她为什么没以前那么高冷了。
无非是因为他今非昔比，媒体都报道他已经有上亿的身家，名满全国，等等。
这让她显得有点势利。
算是势利吗？
他不是很确定。
但他清楚自己还是喜欢她以前那副高冷、桀骜不驯的样子。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是纯粹的。
所以说，白月光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白月光本人来了，也比不上男人们心里的白月光。
因为心里的白月光，几乎是完美的。
而白月光本人，却不可能完美。
……
车子开进老家村里，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
当曹胜把车停在自家门前晒场上，开门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附近好几个邻居都露出笑容，凑了过来。
特别是在看见他父母从车上下来时，打招呼、寒暄的声音就立即来了，一个比一个热情。
“哟！回来啦？”
“你们家怎么大年初一才回来啊？应该早点回来嘛！中午吃了没啊？没吃的话，到我家去吃两口啊！”
“啧啧，我说谁家买了宝马呢！原来是你们回来啦？”
……
对曹胜来说，应付邻居们如此热情的招呼，是一种负担。
但对他父母来说，却如鱼得水。
附近围过来的邻居、村民越来越多。
曹胜上前开自家大门，他父母则开心地和大家寒暄着，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
曹胜回头看了眼父母脸上的笑容，心想：这大概就是国人喜欢衣锦还乡的原因所在了。
如果没这些热情的村民们围上来热情地寒暄，衣锦还乡还有何意义？
很快，他家在村里的亲戚们，先后上门。
曹胜父母忙着应酬。
曹胜不喜欢这种客套，又无处可躲，就给自己找了点事做，去厨房拿来扫帚、簸箕，开始扫地、打扫卫生。
本来呢，家里有客人，是不应该打扫卫生的。
但他家毕竟一年没住人了，虽然平时有亲戚帮忙照看房子，但家里的浮灰还是很多的。
因此，他这个时候打扫卫生，并不显得失礼，大家反而都夸他勤快。
同时，也带动了几个妇人主动上前帮忙打扫。
而这，也是曹胜这个时候打扫卫生的一个目的。
这么多人上门，不利用一下，不是太可惜了？
难道要等这些人都走了，他们一家三口再吭哧吭哧地打扫卫生？
反正这次他开车回来，后备箱里装满了各种礼品，反正这些礼品都是要送出去的，那就看谁帮忙打扫卫生，然后多送一点了。
看着一个堂嫂抢走他手里的抹布，麻利地去帮忙擦桌子，曹胜发现自己刚才拿来的几个工具，全被女人们抢走了。
他反而闲了下来。
看着几个妇人帮他家打扫卫生，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就是当老板的后遗症？看见闲人，就想让对方干点活？
农村人当然没这么热情。
但农村人对混得好的人，往往又特别热情。
这不，曹胜一家三口，几乎没动手，曹胜爸妈一直在跟亲戚、邻居们聊天寒暄，他家楼上楼下，包括厨房和卫生间的卫生，就被大家抢着干完了。
就连院子里的落叶、晒场上的灰尘，都被扫得干干净净。
当然，曹胜也不闲着。
趁着大家帮忙打扫卫生的时候，他烧水，从车上拿来一罐三千多块钱一斤的猴魁，给大家泡茶。
另外，还拿了几盒糕点下来，拆开包装后，分给大家品尝。
这些糕点，不是超市里买的。
而是他在徽州一家五星级酒店订制的。
每逢中秋、春节，五星级酒店一般都会制作一批糕点，除了价格很贵，几乎没什么缺点。
比如他这次订制的鱼形年糕，糕点呈金色，据说是广式糕点，一盒两只，100块钱一盒。
一盒的价格，能顶得上很多人半个月的工资。
但确实漂亮，味道也不错，包装也特别精美。
在农村这种地方，这种糕点，几乎没人见过，很受欢迎，都想尝尝。
大人们大概能猜到这种糕点很贵，所以大家一般伸手接一块，就不要了，但孩子们对价格没什么感觉，尝到味道后，纷纷找曹胜要第二块、第三块。
曹胜也不拒绝，笑呵呵地又从车上拿来几盒，拆开了分给孩子们。
此时，他仍然不知自己的绯闻，已经在互联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因为他没空接电话，也没空看短信。
而村民们？
原时空，他们村大概是07年，才有人开通网线。
所以，村民们此时没人知道他在网上的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