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夏总编连连摆手：
“你不是找廖主任解决问题嘛，人家大领导牵头就能把事儿办了，我来主导这不乱套了吗？”
“你把事儿给廖主任说一嘴，到时候我来联系都行。”
听到这里方言算是明白夏总编的意思了。
跳过廖主任和卫生部的正式流程，私下大规模主导从全国各地拉人尤其是这些“回流专家”，会严重干扰上级正在运作的官方程序。
这在机关里就是越级办事，瞎掺和领导的安排，搞不好就惹麻烦，还容易把领导得罪了。
夏总编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门儿清，知道办事得按规矩来。
他也不是说不帮忙。
就是说，得先让廖主任牵头把正经事儿解决了，在廖主任定的大框框里，他乐意用自己的私人关系，在背地里帮着搭个线、联系联系具体的人。
方言对着夏总编说道：
“夏总编这层意思，我懂了。刚才确实是我急糊涂了，没想到这程序上的规矩不能破。”
夏总编说道：
“那可不，一两个人还行，人多了那不是坏规矩嘛，你有廖主任这座的靠山，让他出面协调，那就是名正言顺，我冲前面随便来个人就能把我摁死。”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头：
“不过你放心，我这儿早记着几个合适的人选了，这些人都是有真本事的，就是前些年受了点波折，心气儿没理顺。等廖主任那边定了调子，我打个电话过去探探口风……都是老熟人，说话方便。”
方言一拍大腿说道：
“那太好了！您真是我的贵人啊！晚上有空去我家里吃饭！反正咱们也好久没一起聚一聚了。”
“上次还是在修编《御修医方类聚》过后呢。”
夏总编想了想，点头：
“成啊！晚上几点？”
方言说道：
“六点半？您把家里夫人带上一起过来？”
“好！”夏总编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叮铃铃……”两人刚说完，电话铃就响了。
夏总编和方言对视一眼，示意他接，方言说道：
“您来吧，这说不定是其他人来的电话，廖主任说事儿估计没这么快。”
夏总编这才接起电话，果不其然和方言说的一样，是其他人打过来的，夏总编接完电话刚挂掉，电话又打过来了。
“叮铃铃！”
这次他接起来“喂”了一声。
然后就捂住话筒，对着方言说道：
“廖主任！找你的！”
方言赶紧接过电话。
“廖主任，我方言！”
廖主任那边也没废话，直接切入主题说道：
“情况核实了，名单是孙司长按就近调配原则拟的，另外西北几个地方今年有援疆任务，他就没往里排人。”
“那也不能一个人都没有吧？”方言问道。
廖主任对着方言说道：
“他跟我打马虎眼呢，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让他直接给那边发函，怎么也得给你要两个人过来。”
“那人数不就超了？”方言问道。
廖主任回应道：
“他拟的名单本来就不全！三十个名额一个不能少，缺西北的补西北，其他所的名额照旧。”
方言错愕，说道：
“但是我签名批的款项可是三十个人的。”
廖主任说道：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你把自己该做的做好了，他挑不出毛病来！”
方言听到后应了一声，然后又把夏总编说的事儿给廖主任提了一嘴。
廖主任说道：“夏总编这路子可行。”
在电话那头顿了顿，他又说道：
“这些‘回流专家’本就是政策要照顾的对象，你们私下搭线，最后走正式调动程序，既不违规，又能补全缺口，是好事。”
“你让夏总编尽管联系，确定人选后把名单报给我，我让老李的人来办这事儿。”
方言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那太谢谢您了，廖主任。”
“谢什么，”廖主任话锋一转，“你把研究所的架子搭起来，比说啥都强。”
说罢他讲道：
“好了，你们先定名单吧，我还有别的事儿。”
“好嘞！”方言应下，接着挂了电话。
夏总编说道：
“还是廖主任有魄力！这下妥了。”
“我这就给陕西的老钱发电报，让他先把符合条件的人筛出来，等你这边定了调，咱们就对接。”
方言提醒道：
“还有其他地方的！”
夏总编哭笑不得，说道：
“知道知道，我晚上过来的时候带给你，你先忙你的去。”
方言这才点了点头，不过他刚要走，夏总编就提醒道：
“你最好先准备准备，这些人回来家属安置、住房啥的可都是需要研究院协调的。”
方言点头说道：
“知道，这事儿好办。”
只要回来能创汇，这些东西都能解决。
然后夏总编又压低声提醒道：
“对了，这些人里不少是当年的老右，档案里多少有点污点，你接收的时候别卡太严，廖主任既然说了照顾，就得落到实处。”
方言说道：
“这个你放心，事儿都翻篇了。”
老爹当年也是呢，这后面回来，不是也解决了嘛。
和夏总编告别后，方言又去了一趟秘方研究所，这些天就曾路泉在这里忙活，就连金世元教授都去监考研究生了。
方言给他说道：
“最近辛苦了，接下来我们研究所要扩编，到时候会调人过来，你的任务就会轻松不少。”
“扩编？”老曾有些诧异。
接着方言把最近的事儿给曾路泉说了一下，他在这才明白过来，接下来的秘方研究所，要开始进入高速发展期了。
“确实也该这么做了，现在我一个人又要研究又要管理，老贺不在我师兄又忙，你那边也一样，这单位都快转不动了。”曾路泉说道。
“你这段时间在所里撑着，里里外外的难处我都看在眼里。这次扩编不是简单添几个人手，是要把摊子铺开，以后研究得细分科室，药理、炮制、临床验证得各有专人盯着，还得有人管日常调度、资料归档这些杂事。”
“我还是想让你和老贺挑头管这块，你和老贺是先进来的，熟悉研究所的底子，又懂技术，底下人服你，新调来的专家们各有专长，得有个能统合协调的人，不然各干各的，劲儿就散了。”
曾路泉愣了愣，下意识摆手：“我哪行啊？平时搞研究还行，管人……”
方言摆摆手说道：
“你行的，以后设个综合办公室，你当主任，下面配两个助手，一个管人事考勤，一个管物资采购。”
“研究上的事你不用全盯，但各科室的进度得汇总到你这儿，每周咱们碰次头，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再一起想办法。”
曾路泉恍然道：
“这么一说，倒像是把以前零散的活儿串起来了？”
“就是这个意思。”方言点头。
说罢他顿了顿，又对着曾路泉说道：
“你不用急着应，这两天琢磨琢磨。等新人们来了，你先带着熟悉环境，慢慢上手，我信得过你。”
这话让曾路泉心里一热，他捏了捏手里的钢笔：
“行，我试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干砸了……”
“砸不了，”方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真遇到坎儿，我给你兜底。咱们这研究所要往前冲，总得有人站出来扛事，我看你就行。”
这边事儿说完，方言这才开上车，往家里而去。
今天南洋古籍的事儿虽然没完成，但是也不虚此行。
PS：又平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