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指尖搭在唐老腕脉上，开始观察唐老的舌头。
舌头舌质暗红，苔薄白却罩着淡淡水滑，舌尖红点隐现。
三指下脉象微弦带滑，左关尤甚，如轻刀刮竹。
右寸关略沉。
“对了，之前检查出我的那个风湿，用了你的药我感觉基本上已经好了，你现在摸出来怎么样？”唐老对着方言问道。
方言说道：
“从舌头上来看，还是有湿气。”
说完方言脑子里快速的分析起来。
舌质暗红，主血瘀或郁热。
结合唐老长期从事高压情报工作，提示气机郁滞导致血行不畅，久郁化热。
苔薄白罩水滑，薄白苔为正常或表证，但水滑苔提示体内仍有湿邪残留，与既往风湿病史相符，湿性黏滞难除。
舌尖红点隐现，反映心火偏亢，这个大概率与长期思虑过度、精神紧张相关。
左关候肝胆，弦脉主肝郁气滞，滑脉提示痰湿内蕴。脉象如轻刀刮竹，说明肝胆疏泄失常已影响气血运行，存在气滞血瘀倾向。
右寸候肺、关候脾胃。
脉沉提示脾肺气虚，水湿运化不利，与长期劳损耗气相关。
接着方言对着唐老说道：
“您这个是长期高压工作导致肝气郁结，气滞引发血瘀，郁久化热，脾失健运致水湿内停，气虚推动无力，所以久坐腰痛，加上风湿余邪未净，与瘀血互结，阻滞经络，所以现在虽然您风湿症状缓解了，但腰疼依旧会反复发作。”
“那怎么办？”唐老问道。
方言说道：
“不用太担心，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给您开个疏肝健脾，活血利湿的方子。”
“然后再配合正骨手法，还有针灸给您弄一弄。”
“好！”唐老对方言的手段还是非常信任的。
接下来，方言从桌子上找来了唐老的笔和纸，然后开始写了起来。
方子是：
柴胡12g、白芍15g、枳壳10g、党参20g、茯苓30g、白术15g、桃仁9g、泽兰12g、丹参15g、桂枝6g、薏苡仁30g、甘草6g。
毕竟还是要给其他人看的，所以方言还写好了自己的配方思路：
柴胡、白芍、枳壳疏肝解郁。
柴胡疏肝理气，白芍柔肝止痛，针对左关脉弦象。
枳壳增强行气效果，改善气滞血瘀舌暗红。
党参、茯苓、白术、薏苡仁（四君子汤化裁健脾祛湿）
党参代人参更宜长期服用，配合白术健运脾气。
茯苓配薏苡仁强化利湿，针对苔薄白罩水滑。
改善右寸关沉脉显示的脾肺气虚。
桃仁、泽兰、丹参活血利湿。
桃仁破血逐瘀，泽兰活血利水，双解湿瘀互结。
丹参凉血活血，兼顾舌尖红点的郁热。
桂枝和甘草通阳化气。
桂枝温通经络，助阳气推动水湿运行。
甘草调和诸药，缓急止痛。
写到这里，方言突然想起个事儿。
“这里不是有专门负责您身体健康的人员吗？我干脆和他直接交流交流。”
“把平时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都讲给他。”
“就比如你这个沉水香，这玩意儿虽然好，但是也没必要老熏……”
自唐宋以来，沉水香就是文人雅士案头必备。
沉水香“不腐不蛀，越久越香”的特性，常被比作君子德行。
如清代李渔在《闲情偶寄》中以沉香喻人：“物之真香，当以沉水为最，不徒以香得名，更以贞操自励，虽经烈火焚烧，而香性愈烈，此岂他香之可拟乎？”
苏轼也曾写下“沉香作庭燎，甲煎纷相和。岂若注微火，萦烟弱清歌”，描绘以沉香焚香的雅致场景；明代《香乘》更详述其煎香、隔火熏香之法，将品香升华为“静、雅、清、和”的精神体验。
唐老摆摆手：
“哎呀，没老熏，我也是闻不惯，今天知道你要来，我才拿出来熏着的，还以为你喜欢呢……”
说完他就直接把沉水香给灭了。
“……”方言无语，搞半天都闻不惯。
是为了自己才点上的。
方言对着唐老说道：
“那您把负责健康的人找来，我和他聊聊注意事项吧。”
唐老指了指正在往回走的薛震：
“负责我健康的就是你五师兄，他会中医，还学了武，属于是高端人才，在香江这边，他对外身份就是中医师，还开了个高级私人诊所，专门接待有钱人。”
说完顿了顿，他又压低声补了一句：
“……就是生意不太好。”
“……”方言无语，除了自己，其他师兄都是中医二把刀？
他捏了捏眉心，对着唐老说道：
“您撩开衣服躺沙发，我先给您推拿一下。”
“好！”唐老笑着照做，很快躺在了沙发上。
方言开始给他推拿，这会儿薛震也来了，看到眼前一幕，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听说师弟还拜了罗老太太为师，这就是罗氏正骨？”
“嗯。”方言点头。
方言一边给唐老做正骨推拿，一边向薛震交代医嘱：“五师兄，这是方子。桃仁、泽兰要等药液煮沸后 15分钟再下，久煎会破坏药效；桂枝得用纱布包起来煎，免得辛散成分挥发太多。记住，这药不能空腹喝……柴胡、枳壳对胃黏膜有刺激，服药后一小时内别碰绿豆和萝卜。”
薛震拿着药方点头：“明白。”
方言继续叮嘱：“座椅上加个艾绒垫，温通膀胱经。针灸的话，主穴取肝俞、脾俞、腰阳关，配穴用太冲泄肝火、阴陵泉祛湿，留针时灸命门穴补肾阳。对了，最近别让唐老熬夜，生冷海鲜也得忌口，免得加重湿气。”
唐老忙不迭表态：“海鲜我不吃！我就爱吃家乡菜。”
方言瞥他一眼：“辛辣的湘菜也得戒了，免得助长心火。”
唐老顿时语塞，方才主动表忠心的话此刻听来竟成了自投罗网，只得无奈叹气：“你这是要断我念想啊……”
接着方言推拿完毕后，又按照之前说的针灸方法开始给唐老做针灸。
薛震把方言说的注意事项都记录下来后，才说道：
“调查的事儿，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就需要给方言和其他人易个容，换一套衣服和车，就可以出去了。”
躺在沙发上的唐老说道：
“好，先让其他人去换衣服易容吧，方言在这里帮我弄着。”
薛震点点头，邀请邓财，王风，李冲，还有乐苗一起去。
“我也要化妆易容啊？”乐苗问道。
唐老说道：
“易个容安全点，回去后你擦一擦就行了。”
方言对着乐苗说道：
“去吧，听唐老的没错。”
乐苗点了点头跟着薛震他们一起去换衣服化妆去了。
这时唐老忽然对方言问道：“乐家那姑娘和你究竟什么关系？”
方言一愣，坦然道：“就是朋友。”
唐老挑眉轻笑：“我看未必。”
方言嗤笑一声：“那您说像什么？”
“情人？”唐老笑得狡黠，“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当年我在上海霞飞路，那也是出了名的……”
方言摇头：“我可没您老的风流劲头。”
唐老忽然收敛笑意，正色道：
“说真的，你对乐家姑娘加入咱们这队伍，到底怎么看？”
方言看着唐老他背后穴位的艾灸，说道：
“想听实话？”
唐老点头：
“当然！”
方言说道：
“我觉得，她不适合干这个。”
“怎么说？”唐老好奇的问道。
方言说道：
“和她相处这些日子，我发现她骨子里求稳。”方言斟酌着措辞，“做特工需要随时踩钢丝的心理素质，可她连街头混混的纠缠都要思虑再三，路上庙街那乞丐扑车，她手抖了三分钟。”
唐老沉默片刻，颔首道：
“你说得对。乐家世代从商，确实没出过刀尖上舔血的人。”
话音未落，他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我倒觉得你很合适，我这个位置你要坐了，香江这好地方可以活的很潇洒的。”
说完还指了指浅水湾的海岸线。
方言一怔，苦笑道：
“您可别给我灌迷魂汤。我就适合守着药罐子闻草药香，真要搞情报工作……”他指了指窗外的浅水湾，“刚才被跟踪时，我第一反应是想给对方号脉，您说这能行吗？”
唐老哈哈大笑：
“我才不信呢，你这是变相夸自己医者仁心？”
“夸自己倒不至于。”方言耸耸肩，“但要说心动……”他忽然压低声音，“如果我真贪图荣华富贵，刚才那帮美国特工跟上时，我只要松松油门，现在怕是已经坐在比弗利山庄的泳池边了，您信不信？”
唐老先是一怔，然后笑着说道：
“信！当然信！你小子啊……”
他摇摇头：
“也罢，各有各的道。你守好你的药庐，我看好我的江湖，咱们殊途同归。”
听到唐老这话，方言松了一口气。
接着两人又闲聊起来，明天霍代表结婚，唐老也要去参加。
两人询问起了准备的礼物。
唐老直接打算送一辆自己收藏的车，他和霍先生住的很近，私交相当好，加上本身也是很有实力，送一辆车倒是一点不奇怪。
至于方言要送的自写的保养书籍，唐老感觉也还行。
挺有心意，而且看起来不值钱，却又像是最值钱的。
千金难买健康嘛。
特别是见识过方言的医术后，霍代表是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的。
闲聊了一会儿后，刚才去换装易容的人也过来。
方言打量着李冲、王风、邓财和乐苗，险些没认出来——
李冲套着花衬衫和高腰牛仔裤，脚踩一双擦得锃亮的尖头皮鞋，活脱脱一个旺角茶餐厅的二厨。
王风藏蓝色polo衫塞进卡其色休闲裤，头发搭理了一下，高大的身材看起来，俨然是中环写字楼里的混血金领。
邓财最夸张，浅灰西装搭配粉色领带，发型梳成油亮的大背头，手里还攥着个鳄鱼皮手包，活像铜锣湾的珠宝销售。
最让方言惊讶的是乐苗——她卸去淡妆，换上一袭薄荷绿碎花连衣裙，外搭白色针织开衫，头发改成了大波浪，耳坠换成了淡水珍珠耳钉。
原本学生气质被柔和的富姐气取代，乍一看竟像某个电影明星。
相较于方言的易容术，这位的易容更加靠装扮来达成。
不过也不是说不好，只是方言的更加简单快速，靠装扮的更加慢一些。
这时候唐老对着方言说道：
“行了，你也去吧，我们身材差不多，你穿我订的西装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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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冇了，明天请早。
老凤努力码明天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