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驹脖子上绑着大朵红花,额头上的红花更是加了金线银丝精致得很。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娘娘戴的。
红绸铺马鞍,脚凳刻金花。
看来小公子早有准备。
走在前面的八人穿着红衣罗鼓开道,小马驹两侧跟着四个内侍举着托盘。
里面放着皇上赏赐的文房四宝,和玉如意。
让百姓瞻仰!
身后是礼部准备的红色官衔牌写着,金榜题名,状元及第。
最后面跟着封沉准备的人,用筐子抬着喜钱,喜饼。
……
三年一次的科考,这才过去了一年。突然冒出个状元爷来。
这还是大夏立国以来的头一遭。
而且还是因为长的福运加身,简直是闻所未闻。
站在两边的百姓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金花状元到底长了个什么模样。
哐哐哐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苏知鸢抱拳对着两侧的百姓拱手。
小马摇晃,嫩生生的小脸跟着颤动,翘起的嘴角挂着明晃晃的喜色。
浅色眸子里装了一汪湖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硬是盖过了官帽上金花的光芒。
酒楼窗户边封莱抱着一串小香包站在凳子只等苏知鸢过来撒下去。
状元游街,本来应该香花满天飞的,可这大冬天的实在找不到几朵花。
封莱准备了一大堆绣着花的香包。
“知知妹妹。”
“知知妹妹看这里”声音撕破喉咙,恨不得所有人知道下面的状元爷是她的知知妹妹。
封玥站在旁边炸的耳朵疼。
屋子里安宁听见喧闹声起身吩咐身后的芳嬷嬷“去添两筐喜钱”
活落对面的祝雅跟着开口“用四小姐的名字给金花状元添两筐喜钱。”
封莱和苏家小姐一向要好。
见两人都添了喜钱,赵云也不想单单落下三房“我们也沾沾喜气儿”
腰上绑着红绸的家丁很快抬着铜板跟在了队伍后面跟着撒。
街上挤满了捡钱的百姓和孩子。
这可是状元爷撒的喜钱,沾的是文曲星福运。
白米糍裹上红纸带着重量,打在封文脸上。
这是封沉准备特地准备大块的喜糕。
一下又一下,鼻子,嘴巴,胸口,封文盯着对面的人咬紧了腮帮子。
黑色的眸子挑起戏谑,挑衅的动作不带停歇。
封文握着的拳头指节泛白,他敢保证封沉听到了他对苏知鸢说的话。
阴阳颠倒,男女不分。
可就是这样一个姑娘考上了金花状元,而他连一个府试都过不了。
他在嘲讽他!
封年指挥着家丁把封家族老添的喜钱搬过去,回头就看沉哥儿给文哥儿丢喜糕。
笑着吩咐身后的人“快捡起来”
文哥儿以后是走科举的,沾沾状元爷的喜气说不定以后也能考个状元回来。
见封年弯腰去捡,封沉盯着封文扯开嘴角。
眉眼尽是挑衅,示意他去看趴在地捡喜糕的封年。
见父亲捧着喜糕一脸高兴的递给他。
封文气喘的厉害,抬手拍开,转身就走。
封年盯着他的背影愣住,要去追,却被封沉叫住。
“三叔,把这篮子里的喜糕带回去”
这筐喜糕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就算刚刚没有遇见,他也会单独让人给他送过去。
封年看了一眼篮子里的大块喜糕,只觉得心里舒服。
看来沉哥儿也知道,家里也就只有文哥儿有读书的天赋。
楼上。
封毅顺着封家族长的视线看过去,一身黑色锦袍的沉哥儿牵着马走在旁边。
领口上翻出来的那一抹红和苏知鸢官服上的红色一模一样。
仔细看还能在上面找到金花的暗纹。
封家族长盯着那牵马的少年,眼底闪过惊喜。
他把一个小姑娘推到了朝堂上,没有借助任何力量。
自古以来前浪推后浪,可翻遍整个封家也找不出来一个可以和他并肩的人。
拍拍封毅的肩膀“你当真是给封家生了个好儿子”
本来已经打消的念头再次浮起来。
封三爷站在窗口看着满脸激动的大哥,脸上也不自觉带出两分欣赏。
“沉哥儿确实不错”
要不是封徽不让家里的几个小的去考,说不定封家还真能出一个少年天才。
功课不仅扎实,单是那份心计就能让人忽略他的年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老狐狸出山了。
既然这一代不走科举,不沾朝堂,以后接他大哥的族长之位也是使得的。
圣旨一下来,他大哥激动的茶盏都握不住了。
封家有此子,能得昌盛两百年。
两人连番夸赞,就连老爷子都听出了族长的意思。
他们想让沉哥儿以后接手封家。
打量了一眼坐在旁边迟迟不接话的封毅“小孩子那有什么定性,等等看吧!”
封毅哪里是不想接话呀!
他是不敢!
他怕沉哥儿当上族长以后把封家族人都整死。
族长盯着封徽一噎“还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想让他以后长大了去种地”
封家这群小辈不会再入士,请封世子那能安稳多久。
朝堂上没有人,这群老的去了,他守在定州那才叫孤城难立。
而且别人不知道,封徽能不知道!
外人只知封家是百年世家,却不知道封家立世比大夏还要早。
百姓都知浞河借水,灾民吃空了一个百年世家,可那点东西不值封家一个边角。
只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
“看什么看,我就觉得挺合适”
这等手段,当得起一个封家族长。
只要大夏还在,浞河借水这点名气够用了。
封毅在心里附议,一株一金,封家明年就会出现一个富可敌国的人了。
还种地!
他种地,沉哥儿都不会去种地。
老爷子瞅了一眼还不接话的封毅开口“年纪还小,在看看吧!”
…
深夜。
老爷子把封毅单独叫到了书房里。
把封家的来历讲给封毅听“你是怎么想的。”
饶是进了内阁的封毅也张大了嘴巴,比大夏还要立世早。
大夏立朝六百年,还得往上数几个朝代,那积累下来的金银是该是何等的富贵。
“这么多东西他们藏在哪了!”
老爷子瞥他一眼冷声呵斥“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除了族长谁也不知道。
要不是朝堂需要人,族长打算推他入仕,他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或者说,如果不是族长看上了沉哥儿,让他透露给封毅他这辈子也不会知道。
封毅抿嘴!
那就更不能让封沉知道了,如果他当上族长不是弄死封家人。
把东西往怀里搂!
就是把整个封家当做钱袋子。
他们不应该让沉哥儿当族长,应该防着他。
他们只看到了沉哥儿的谋算,手段,却没有看到这些东西,他全使在了自家人身上。
除了苏知鸢,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