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门口。
苏知鸢捞起袖子露出里面白藕似的手臂,三根手指捻在一起在上面戳戳戳。
还把自己的圆乎的大脑袋伸过去给封莱看。
“他还戳我脑袋”示意封莱看她的脑袋。
封莱低头凑过去看看“我以前被戳过。”
“戳过好多次”所以苏知鸢一说她就懂了。
浅色的眸子闪着崇拜的光,逆着光站的封莱整个人都在发光“你真厉害”
她戳一次都害怕!
封莱姐姐却戳过好多次!!
封莱在她崇拜的目光下,挺了挺了挺腰胸口开口。
“戳人的老爷爷是坏蛋”
“坏蛋是老爷爷”
……
最后得出总结“长胡子的老爷爷都是坏蛋”
老爷子站在拐角处听的满头黑线。
逻辑不仅不自洽,还揪出个莫名其妙的共通点捏着。
就因为家里的府医和王院首有胡子所以都是坏蛋。
王院首站在旁边用余光悄悄打量老丞相的胡子。
坏就坏吧!
至少他坏是有理由!
带着提药箱的小太监进去给那小姑娘请脉。
封莱没有瞅见后面的老爷子,对着苏知鸢抬抬眉毛,示意她看太医的胡子。
咬着牙把苏知鸢推到石凳上去坐着,让王院首把脉。
把昨天晚上烤的鰇鱼丝从小莲花荷包里掏出来喂她嘴里。
“快吃”这小东西炭火灼过以后越嚼越香。
苏知鸢低头樱红小嘴儿衔着鰇鱼丝往嘴巴里送,尝着味儿的嘴角越翘越高,拉弯了眼角。
身后的老爷子用余光扫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井明德知道皇帝在里面。
转头看了一眼把完脉拉着封莱到处溜达的苏知鸢,皇上怕在和沉哥儿说什么秘话。
抱起封莱对着屋子颔首离开。
屋子里。
唐祁坐在软榻上往沉哥儿那边移。
“舅舅错怪你了,是舅舅不好”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两人的剑拔弩张。
恨不得把笑意涂在声音上“沉哥儿没有杀人,是舅舅冤枉你了”
那些瓷片都是避开要害的,挖出来上点药养养,就能好。
手掌落在封沉肩膀上拍拍“跟舅舅说,你想要什么!”
免死金牌,还是当亲王。
一整晚没有闭眼,脑子里都是那高产的粮种,刚下早朝早膳都没用就急急的找过来。
生怕这小子把消息递出去,把粮种焖熟了。
就算连夜把长乐宫围成铁通,他也不放心。
这小崽子精着呢!
见他不说话,揽着他的肩膀晃晃“舅给你道歉”
现在屋子里没有皇帝,只有舅甥。
“等你长大了,舅封你当亲王,当摄政王,当丞相”只要拿到粮种一切都好说。
而且长大以后的事谁知道。
反正屋子里只有两人。
盯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封沉,显然他不吃这一套。
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窗户外面那小姑娘跪在石凳上,捏着根笔写写画画。
小嘴念叨着“考状元”
“知知考状元。”
唐祁挑眉,低头盯着怀里的人“这姑娘长的真有福气,一看就是当状元的料”
“明天你带着到御书房去,我好好考考”
见怀里的木头人眼神终于动了,唐祁在心里松了口气。
哄了一大早上终于是猜中了他心思。
井德明见皇上笑着出来,赶紧跟上去,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双黑眸盯着他。
…
冬天的太阳不暖人,照在脸上暖不到心里。
井德明一瘸一拐的往长乐宫走。
青天白日的他居然被人拖到了墙根处打了一顿,床铺上堆满了被打碎的盘子。
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那群狗崽子,把他的屋子泼满了水,一屋子的物件就没一个是好的。
作为皇上的贴身大总管,谁敢这么整他,得罪了谁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更别说那堆了一床的盘子。
苏知鸢盯着门口人,歪着屁股进来,扭过头去,留给井明德一个后脑勺。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她是不会上当。
起身要往屋子里走!
井德明半跪在在地上,把人拉住。
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菊花糕递过去。
“我的小姑奶奶,赏脸吃口”
“不要钱。”
紧接着又补了句“不让你洗盘子”
冬日里的菊花开的正肥,用水泡过去了苦味儿。
蒸过的糯米皮是透明的,层层叠叠把整朵菊花封在了里面。
胖乎的小手推开,撇过头要走。
「・▼ω▼・」
井德明扫了眼屋子里的动静,把人拉住。
从袖子里掏出根挂着粉色穗子的双生鱼玉佩“这个也给你玩儿”
两尾胖肚肥锦鲤成环形,推着的圆珠子还会动。
见她眼神儿落在他手臂上的拂尘上,犹豫片刻递过去。
“你喜欢这个!”
这事本来就是奉旨办的
可最后皇上都亲自在屋子里哄了小公子一早上,他觉得他就是被打死。
皇上也不会给他做主。
见那小胖子抱着东西进去,希望小公子把他当个屁放了。
…
抡圆的拂尘举过苏知鸢的头顶上绕个圈,把红山茶花从树顶上扫下来。
白雪塔,香妃茶,赤丹茶,红珍珠,,八盆山茶花无一幸免。
花房黄总管盯着她手里的拂尘心里有了计较。
小管拿竹禀,大管拿鹤纹,这镶金玉的四爪蟒纹可是宫里的独一份。
她就是把这拂尘扫脸上,他也得用笑脸去接。
苏知鸢把花捡起来递给封沉让他闻“香不香”
见封沉点头,拿着拂尘的小手抡的更圆了。
都铲下来,给沉哥儿闻闻!!
没了拂尘的井明德站在御书房外面,脸上不带一点笑意直直的盯着外面。
刚收拾好躺下,那群狗崽子蒙着脸就进来了。
衣服下面全是伤!
一晚上折腾他两次,现在除了皇上身边哪里都不安全。
只要一落单,鬼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揍他。
明明是替皇上办事,最后遭殃的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