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队进入廉署后,循着枪声,层层控制。
“F1安全,F2安全,F3发生交火,已清除威胁”
前两层只有零星抵抗,登上三楼,逐渐遇到廉记探员顽抗。从零星枪战,慢慢的,进入全线交火。
冲在一线的总督察池锦文,手举M16,激射完一串子弹,闪回掩体,在耳麦中喊道:“F4,证人保护组,遇到成规模抵抗。”
何君鸿坐在指挥车内,回应道:“不要急,飞虎队再过两分钟到!”
池锦文摘下耳麦,厉声道:“快,飞虎队就剩两分钟。”
高级督察蒙志勋,打出一个手势,俯低身体,沿墙前冲,举枪怒吼:“GOGOGO,一份子,解决所有人!”
“哒哒哒。”
“哒哒哒”
飞虎队的支援,并未使冲锋队放慢脚步,而是激得他们更加卖命,奋勇向前。
能被挑入特殊行动的队员,全都是优中选优,素质过人的精锐。或许人生中,最大的履历,便是本次行动。
他们相信,不管寒门子弟,仲是警察世家。只要能攻占廉记大厦,控制ICAC,都有望平步青云,积功上位。
边个甘心让给飞虎队?
蒙志勋迎着枪林弹雨,带着手足前冲,沿途中有两人中弹,余下兄弟们,成功突破火线,用犀利的枪火,把一个个敢于顽抗的廉记探员击倒。
办公室里,玻璃破碎如雨,哗哗洒落,墙面弹孔累累,密集处宛如蜂巢。
池锦文带人继续向上,把现场交给蒙志勋。
许多文职探员,躲在桌底,胆战心惊。
蒙志勋冷眼看向六名放弃武器,举手投降的廉署探员,挥手下令:“拷了!敢开枪袭击,妨碍公务,制造动乱,王八蛋,等着坐把牢底坐穿吧。”
一位证人组调查主任,双臂被缚,还不断扭动挣扎,脖子上甩着证件,高声大叫:“没有总督手令,敢持枪进入廉署,你还讲法律吗,阿sir!”
“叛乱,你在制造叛乱,你在把港岛推向深渊,把五百万市民推向战争,摸一摸良心,还有有没有良知!”
鬼佬占领港岛百年,吸血大众,刻薄寡恩,但再寡的“恩”,还是有些许利益,会落在某些得利者身上。
ICAC完全系鬼佬扶持特设的机构,里头的探员们,或多或少,受过好处。哪怕以庄卓言首席调查主任的身份,都不可能镇住整座大厦。虽然,快速的斩首行动,维持着基本稳定,但依旧有不少地方,正在发生交火。
有庄卓言安排的人,有鬼佬带着的人,有主动参与的探员。
ICAC是支纪律部队,就算外出办案,较少带枪。但包括文职人员在内,所有人都接受过枪械训练。
行动组,证人保护组,安保组,二十四小时带枪。每一层都设有枪房,紧急时刻,可迅速武装。
蒙志勋是底层出身,可不惯着证人组的调查主任,伸手一把扯断领绳,拿起他的证件看了一眼,便摔在他脸上,出声道:“谭sir是吧?年纪轻轻,做到调查主任,很受上司赏识呀!”
“话给你知,成王败寇,谁赢谁正义,谁输谁叛逆。鬼佬订的法律,该要重写了!”
蒙志勋抬起起脚,正要踩在落地的证件上,用力地碾烂。谭良瑞瞳孔紧缩,倍感屈辱,可警员一招抬膝顶腹,顿时叫谭良瑞五官狰狞,干呕不已。余下的廉记探员们,在冲锋队枪口下,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也许,曾经的警队,对小部分既得利益者来讲,是黄金年代,是盛世天堂。
但更多的人,在塑胶厂里,忍受着刺鼻毒气,用身体换钱。在建筑公司,顶着暴晒,敲墙打砖。在地下通道里,摆摊卖货,还要被警察驱赶。
好工作,永远是洋人,是买办在做。卖命活,永远是华工,大圈在干。
蒙志勋永远不会忘记,父亲在塑胶厂上班,感染肺病,被老板赶走,状告无门。也不会忘记,爷爷在工地摔断右腿,瘫痪在家,只收到公司五百元的礼金。
苦不怕,累不怕。
怕的是,法律永远不保护他们,当局,永远不站在他们身边既然当局无用,那就换一片天地!
系三代人的努力,培养出一个警察。
这位警察,舍身忘死,只愿后代活的有尊严。
当池文锦带人赶到五楼时,飞虎队两架直升机,已在廉署楼顶悬停。一名名戴着面罩,行动敏捷的队员,采取索降方式,落地廉署。
而后两支飞虎队小队,在警司带领下,由上往下,占领廉署。有着人数优势,装备优势,警队仅花费十分钟,便完全占领廉记。
庄卓言在七楼会议室门口,碰到冲锋队池文锦,飞虎队胡智高。两位警官虽取得胜利,但在庄sir面前,很讲礼貌,立正敬礼道:“冲锋队,总督察池文锦,向庄sir报到!”
“飞虎队警司胡智高报到!”
庄卓言脸上已褪去煞气,但刚经历血战,眼中犹带厉色,回礼道:“两位阿sir不用客气,麻烦配合机动部队,先做好廉记的封锁。”
“明白。”
池文锦微微颔首。
胡智高道:“廉署内部,还有敌对人员吗?”
庄卓言表情严肃:“没有,但在拿到委任状前,不能放探员离开。一千多位受过军事训练的人,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受到鬼佬蛊惑,都是股不小的力量。”
“先以调查的名义封锁,令他们互相签字担保,再叫家人领走,我的手下会配合你,一步步来。”
胡智高欣然点头:“庄sir考虑的很周到,恭喜庄sir,立下大功。”
庄卓言没有反驳,只是叹道:“是功是过,还有待分说,但廉记,绝不能掉链子。大厦交给你们,我带行动组去办件案子。”
“放心吧,庄sir。”胡智高说完,庄卓言便朝站在身旁,早已就位的一组调查员招手,命令道:“走,去搵司马华聊聊!”
看着庄卓言带人匆匆离开,胡智高收回目光,走到角落,拨出电话:“任sir,廉记大厦已拿下。”
任跶荣等在办公室,收到消息,立刻面露喜色:“干的好,庄卓言呢?”
“去办案子了,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才呀。”胡智高点起支烟,深吸一口。任跶荣道:“看好大厦,等命令!”
“yes,sir!”
放下电话后,任跶荣面色激动,拳掌相击,出声道:“赢了!”
第一次“警廉冲突”,以警队暴乱,改制易章,接收当局的特赦令为告终。当时的高层华探长,纷纷受到逮捕,通缉,警队可谓完全失败。
此次,却以警队占领廉署收尾,只要后续顺利,廉署必会改制。到时,第二次警廉冲突,警队便是赢家。
毫无疑问,未来一段时间,警队的权力都会压过廉记。任跶荣作为话事人,将收获威望,成为当之无愧的一代警王。
“一哥”的位置,已是板上钉钉,只要稍加运作,“保安局长”定能落袋。
“廉署搞掂了,希望抓司徒华也能顺利。”尹照棠收到消息,精神振奋,眼中隐隐带着期盼。
若是保持着雷霆之势,一扫到底,或许连三天都不用,一天时间,便可鬼佬精心构建的局面打崩。
廉署内,电话线虽被切断,但警队的调动,飞虎队出击,还有大范围的机动部队封锁,是瞒不了太久的。
太平山,总督府。
尤德已然接到线报,召集军方,保安局,市政局主官到场。在场官员看完情报,表情都极为凝重。
军方主官敬礼,出声道:“政变!总督爵士,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政变,必须严肃处理。”
“驻港英军已做好全部准备!”
尤德微微点头:“我已向祖家发函,申请调军调船,节制全港武装,三天后,便会有两艘军舰抵港。”
到时,港岛的货运不出去,境外的货,无法入港。港岛将丧失战略价值,轻易可被坚船利炮封锁。
北方会冒着开放中断的风险,强行支持港岛华人吗?
不见得。
但既然连“软殖民”都无法做到,那也勿怪他穷图匕现,直接掀桌,不玩了。
保安局长见状心中大定,上前一步,敬礼道:“纪律部队全体待命,可随时上街镇暴!”
尤德扫过保安局长,眼神轻视,摇头道:“不用了,政变,引发的是战争,而不是治安。”
“纪律部队,尽量维持社会秩序即可。”
六大纪律部队,最具实力的警务处,已脱离控制。享受最大执法权的ICAC,又暂时被夺权。
剩下的惩戒署,消防署,海关.
凑个万把人冇问题,但真调上街头和警队互殴,社会可真要大乱。监狱不管,码头不要?
光赤柱监狱里的四千多名重犯,只要出笼,足够把保安局掀翻。局长不过是表个态,见总督没允,立刻答道:“yes,sir!”
他算了算,能再抽调一两千人,上街维持秩序已是极限。
尤德看向市政局长,出声道:“我已经签署一级戒严令冇问题,但真调上街头和警队互殴,社会可真要大乱。监狱不管,码头不要?
“全港进入紧急状态,市政局做好准备,维持工作运转。”
“各区办事处,绝不能失去通讯。”
市政局上前一步:“yes,sir!”
“廉署失陷的消息,绝不能向社会公布。港府所剩无几的威望,应倍加珍视。警队是不是调用军装,封锁了九大院校?”尤德还想风光体面的回到祖家,并不打算把矛盾搬到明面上,就算事后解密,他也早已退休。
军方代表敬礼道:“是,警队派出八千多名行动人员,把九所学校全面封锁,其中港大人数最多,调动的警力超两千人。”
“不仅携带有常规武器,还调用水炮车,防弹武装车.”
尤德面色感叹:“他们的社会管理成本还真低,为学生调集快一万人,还有力量发动廉署政变。”
“社会上,竟没有一点风波。”
军方代表思索道:“sir,要不要派军情处的人,制造点动静。”
尤德道:“先调童军进入学校,为学生们送水送粮。看看他们敢不敢拦,敢拦,就叫军情处做事,掀起舆论。不敢拦,就派年轻军人,混入童军当中,携带装备,带学生仔冲出来上街!”
军方代表瞪大眼睛,稍许惊讶,果断答道:“是,总督爵士!”
港岛童军不隶属军队,而是隶属港岛童军管理会,每一任总督都是管理会的天然总监和最高长官。
自1915年7月童军正式成立后,发展已有七十多年。依照《港岛童军总会条例》设立,是全港最大的制服青少年团体,共建有八百多个旅团,人数超过四万。
其中社会工作人员,志愿者有一万多万,8岁-26岁间的“童军”两万多人。
最早的童军,确实是为战争而准备。发展迄今,除非再度爆发世界大战,不然童军组织里的义工,幼军,不可能奉命做事的。
但根据条例,紧急状态下,总督有权调动童军参与治安,劳务方面的协助工作,形势上跟“G青团”差不多。
在册人数者多,参与会务少,特殊情况下,可号召全体会员,积极参与。依照在册年龄,共分为“小童军”(4-8岁),“幼童军”(7-12岁),童军(11-16岁),资深童军(15-21岁),志愿童军(18-26岁),其中资深童军是最后一批,志愿童军又称“乐行童军”,属于多服役的志愿者,年龄较大,优秀者已有一定军事素质,可被擢升,甚至有从政的机会。
当手中失去的力量越来越多,尤德不禁越来越没底线,叫华人的仔,去冲华人警察的线,看看那班人到底敢不敢拦!
九龙尖沙咀港岛童军中心,管理会成员收到最高长官命令后,立刻依照紧急动员力,开始分步号召不同旅团的童军前往最近的训练中心报道。
管理会不能强制要求童军参与行动,但接到电话后,赶往各区训练中心报道的童军,络绎不绝。
他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形势危急,港岛有要事需要他们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