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鑫焱摔门而去的巨响还没消散,别墅内的争吵声并没有停息。
看到儿子气呼呼的往外走去,李兰心急如焚,慌忙跟在儿子身后。
嘴里不停地喊着儿子的名字,试图让他停下脚步。
终于,李兰在儿子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赶上了他。
她一把拉住儿子的胳膊,气喘吁吁地劝道:“炎炎,你别走,听妈妈说,你爸爸他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然而,张鑫炎却根本不理会母亲的劝说。
他用力甩开母亲的手,愤怒地吼道:“别管我!我不是他儿子了!我要跟他断绝关系!”
听到儿子大逆不道的话,原本强压着心头怒火的张金峰,猛地冲出儿子的卧室,大骂道:“畜生!你有种再说一遍!你信不信老子现在马上冻结了你的银行卡和信用卡!”
逆反心理上来的张鑫炎,厌恶的看了父亲一眼,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稀罕你的脏钱!呸!”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外。
伴随着一声巨响的摔门声,留下李兰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脸心疼和伤心。
李兰呆呆地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眼眶中涌出。
她顾不上擦掉眼角的泪水,扭头看向丈夫张金峰,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你说!你凭什么!”李兰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责怪丈夫不该打儿子。
张金峰站在那里,脸色铁青,他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咬着牙回了一句:“凭什么?凭我是他老子!”
谁知道,这句话惹的李兰更来火了。
“那又怎么样?他已经成年了!你知道你这样打他,会多伤他的心吗?”李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她怒气冲冲地走到丈夫面前,毫不讲理地再次说道。
张金峰冷笑了一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伤心?他还有心吗!啊?”
“这么多年了,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惹事!他但凡有点心,都不会跟个废物一样!”张金峰越说越激动,他的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想要把心中的不满和愤恨都发泄出来。
但是,爱子心切的李兰,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
她才不在乎儿子做什么,只要儿子开心就行。
所以,认为儿子不过失犯了点小错的她,再次指责起丈夫:“那你打他有什么用?现在是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从小到大你管过他几天?你就知道当官!现在出事了就只会动拳头!”
“还有!我告诉你张金峰!你要是再敢打我儿子,我...我...我就跟你离婚!”满心扑在儿子身上的李兰,气咻咻的说道。
看着蛮不讲理的妻子,张金峰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刚打在儿子脸上的手,现在还有些发麻。
被妻子这么一通胡搅蛮缠,有火发不出的他,一脚踹翻旁边的花架,青瓷花盆在大理石地面上碎成齑粉。
最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揭伤疤,甚至还差点动起手来。
保姆缩在厨房门口,手里的抹布攥成了团,装作很忙的样子,根本不敢大声喘气。
这对平时在外人面前恩爱和睦的夫妻,只要谈起儿子,总要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规律的刹车声,既没有鸣笛,也没有喧哗,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保姆哆哆嗦嗦地跑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脸色 “唰” 地白了。
随后,她硬着头皮快步走到张金峰旁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张...张先生,咱们楼下…… 楼下停了好几辆车,我看还有军车呢…… ”
张金峰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李兰也瞬间闭了嘴。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
好几辆车?还有军车?这是什么情况?
“慌什么。” 张金峰强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对着保姆说,“先去问问是谁,问清楚了再把人请进来。”
话虽如此,他的手指却在背后悄悄绞在了一起,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可能的应对之策。
几秒钟后,门外果然响起了敲门声。
保姆战战兢兢地走到门口,手心里全是汗水。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地打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她被门外的景象吓了一跳——门口竟然站了好多人!
这些人有的穿着便装,有的则身着军装,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股严肃的气息。
保姆平时见到的,都是带着热情笑容来送礼的。
哪见过这种场面的保姆,双腿都开始发软。
紧张害怕的她,几乎要站立不稳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好不容易,保姆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勉强稳住了心神。
她定了定神,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找谁啊?”
门外的人对保姆的反应并不好奇,其中一个声音低沉地回答道:“我们是省纪委的,还有战区的同志,来找张金峰同志了解情况。”
这个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保姆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客厅里,刚刚坐下的张金峰听到保姆和门外人的对话,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门口站着的这群人,为首的是省纪委副书记高明,他身形消瘦,面容冷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在他身后,紧跟着两个穿便装的纪检干部,他们的表情同样严肃。
另一侧站着的是两位军人,其中一位肩上扛着少将军衔,是战区政工部副部长刘奕呈。
刘奕呈身旁站着的,则是政工部下辖的保卫处处长王客之大校。(正师职)
在这几个人身后,还站着一些保卫处的干部。
他们整齐地排列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在保姆的指引下,朝别墅的客厅走去。
这时,脸上挂着明显有些不自然笑容的张金峰,热情的小跑着向他们走来。
“高书记?您怎么来了。”
张金峰连忙伸出右手,想要跟高明握手。
“张厅长,打扰了。” 高明仿佛置若罔闻一样,无视张金峰伸出的右手,语气也是公式化,没有多余的寒暄。
他侧身让出位置,介绍道:“这两位是战区的同志,关于你儿子袭击现役军人的事,他们要带你回去调查问话。”
紧接着的一句话,差点让张金峰昏过去。
“至于你的问题,后续会由我们接手。”
张金峰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嘴角僵硬得都不听使唤了。
李兰躲在他身后,抓着丈夫衣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这次的麻烦,恐怕不是 “找关系” 就能压下去的。
几分钟后,张金峰被战区保卫处的人给带走了。
当他就要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掩面哭泣的妻子李兰。
长叹一口气后,失望至极的他,冷冷的说了句:“惯吧!惯吧!你就惯吧!现在好了吧?现在你满意了吧!”
说罢,一头钻进了保卫处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