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裴如衍给她摆脸色,她可都记着呢!
作为小夫子,一点耐心都没有,这样的人能做夫子?那绝对是误人子弟!
听女儿拒绝,谢欢倒没有再争取。
谁让那小子之前不知好歹的,一报还一报啊。
裴如衍没有机会接近央央,但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机会。
比如,算准了每日央央去学宫的时间,他掐着时辰进宫,总能在通往学宫的宫道上偶遇。
“郡主。”他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自认是没有出什么差错的。
谢央央冷着脸,眉头微挑,点点头,而后加快速度朝前走,将裴如衍甩在身后。
后者便跟在她的身后走。
持续了几天后,谢央央先是受不了了,虽然裴如衍跟在身后时不说话,但她忽略不了这样一个存在。
总觉得后背凉凉的。
很讨厌。
于是,她每日提早一刻钟起来,错开他进宫的时间。
哪知,不过两日,他也开始提早了。
真真是阴魂不散呐!!
谢央央停下不来,转过身,发现距离自己不远的人也停下步子,她眼神示意道:“你先走,你过去啊。”
裴如衍:“郡主不用管我。”
谢央央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好在近日与爹爹学得轻功已经能熟练掌握了。
她转回身,朝前走了两步,身后人也重新踏步。
随即,她运功一跃,轻飘飘地飞上房梁。
裴如衍眼睁睁看着她飞起来了,于原地怔愣片刻。
谢央央因此发现了不走寻常路的乐趣,此后再也不走寻常路上学了。
轻功快,如此每日都能省下两刻钟的时间。
这两刻钟,可以多看好多书呢!
裴如衍与谢央央又没了交集,学宫里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不对付了。
谢央央九岁了,早就不会将裴如衍当成可怜的小蚌精。
就算是,也是一个邪恶还故作高冷的小蚌精,这类蚌精绝对不会容易被欺负的,更何况裴如衍已经十二岁了,是个很大的人了。
裴如衍也确实不会被欺负,但是他会装。
在与同窗打马球时,不小心被球击中,掉下马摔伤。
在小考时,左手边的学生要给右手边的学生传纸条,纸条飞跃时掉在了他的脚边,往常不管这类闲事的裴如衍弯腰捡起纸条,动作幅度很大,引起监考的注意。
监考先生收了纸条,却不认为裴如衍会作弊,便开口问纸条是哪里来的,他却坚持说,是自己藏的,从课桌里掉出来。
惹得左右两名学生感动不已,而裴如衍作弊之事也传到了学宫每一位学生的耳朵里。
但凡知道裴如衍的,都不太相信他会作弊,谢央央虽然不喜他,但也不相信。
后又听说裴如衍误食了莲子,莲子还是学宫里的学生给的,裴如衍当场昏倒。
诸如此类的事屡见不鲜,谢央央才开始怀疑是有人欺负他了。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保护自己都不会?
谢央央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又担忧,饶是自己不喜欢他,也不能见学宫里发生这种不良事件。
听闻裴如衍在学宫的厢房里休息,她立刻赶了过去,彼时沈安安在厢房门口担忧地哭泣,裴彻在一旁安慰,谢央央直接冲进去了。
太医正在看诊,裴如衍的身上起了许多红疹,上衣半脱躺在榻上。
谢央央走近,见他的眼睛闭起来了,这才想到男女大防,她竟看了裴如衍的身体,尴尬地抬手捂住眼睛,“太医,他怎么样?”
裴如衍闻声缓缓睁开眼,见到她捂眼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总之,是没有将不舒服表露在脸上的。
太医回答:“郡主,裴公子吃三日药,且要饮食清淡即可痊愈。”
“哦,”谢央央松口气,“那你叫他衣裳穿好,我有事要问他。”
裴如衍赶在太医开口前,“郡主要问什么?”
谢央央自然以为他已经穿好了衣裳,放下手来,却见他身上仍旧半裸,又遮了回去,“你快穿!衣裳!”
裴如衍低头,不紧不慢地将衣裳穿好,“好了。”
太医在一旁开药,本想打断一下说一句药方子写好了,却见少年少女根本不注意自己,干脆拿着药方子出去,交给了守在外面的裴彻。
屋内,裴如衍重复道:“穿好了,郡主要说什么?”
谢央央放下手,看他坐在榻上一副等着自己开口的模样,竟有种……温柔宠溺的感觉。
她想,她真是疯了才会觉得裴如衍温柔。
她又板起脸,也不坐下,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裴如衍垂下眸,没说话。
见状,谢央央都急了,“真有人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裴如衍慢慢抬头,看向她,轻声问,“郡主为何要给我做主?”
谢央央理所当然地答,“因为我是郡主啊!”
裴如衍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谢央央:“你不信我?”
“信,”他毫不犹豫地接话,“郡主能教我习武吗?”
轮到谢央央沉默了,她怔愣好一会儿,才道:“我?”
“郡主愿意吗?”他又问。
谢央央紧拧着眉,当然是不愿意了。
这人有毛病吧。
她才九岁。
话题岔得她都忘了来意,看着裴如衍“真诚”的双眼,古怪地叫人生寒,扭头就跑了。
但拜师学艺这件事,裴如衍却没有放弃。
休息的某天,谢央央难得睡了懒觉,醒来打算打个拳,到了校场上,却发现比往日多了个人。
虽然是背对着她,她也一眼认出了。
裴如衍怎么跑进宫来打太极?
抱着疑问,问了边上当值的侍卫,侍卫便将太子收了裴公子为徒的事说了。
闻言,谢央央扭头就去找爹爹抗议。
抗议无效。
谢欢说在她睡懒觉的功夫,宁国公府拜师礼都送来了。
于是此后,裴如衍与谢央央又有了交集。
当谢欢没空的时候,就委托女儿教裴如衍打基础。
央央当然是一百个不愿意,裴如衍是一千个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