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路由奥热罗率领皇家第四步兵师的一万名士兵,北上维尔茨堡、科堡,以最短的一条路线,直逼柏林。
西路军则由苏尔特指挥,核心是第二集团军的3万士兵,沿莱茵河东岸向北,在黑森附近与勒费弗尔军团汇合,并寻找机会阻击布伦瑞克军团。
这次大范围穿插作战的整体兵力虽然仅有10万出头,但全都是经历过上一次反法同盟战争的精锐老兵,行军速度和战斗力绝对都是欧洲天花板。
茫茫的西欧大平原,正是他们发挥实力的最佳战场!
……
1799年1月26日。
巴登首都,卡尔斯鲁厄。
此时,盖兹卡正经历着加入军队以来最失落的一天。
从昨天开始,就有大批士兵从他的营地附近经过——从旗帜来看应该是第三集团军的人——据连长说,他们是要从巴伐利亚方向,对敌军发起进攻。
盖兹卡闻言,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脑海里幻想了无数遍自己在巴伐利亚击溃敌人的场景。
结果今天中午的时候,团长大人集合了部队,却当众宣布他们所在的第六集团军将负责防守卡尔斯鲁厄的任务。
纳塞利跟其他士兵打听过,第一、第二集团军在巴登守了好几个月,联军却根本没来过这里。
不过,盖兹卡只沮丧了不到一天,就因为一个好消息,而变得前所未有地兴奋。
王太子殿下也来到卡尔斯鲁厄了!
“难道会是王太子殿下亲自率领我们出战?”他一整天几乎都在重复着这句话。
而后王太子殿下检阅了第六和第七集团军,并做了一场激情澎湃的战前动员演讲。
“……我们将誓死坚守卡尔斯鲁厄,哪怕敌人强如魔鬼一般,我们也要用手中枪,狠狠教训他们!
“法兰西的公民们,为了我们伟大的祖国!”
盖兹卡和所有士兵立刻拼命大喊起来:“法兰西万岁!”
“王太子殿下万岁!”
“胜利属于法兰西!”
他此刻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只要能跟着王太子殿下打仗,其实防守巴登也不错。
他和这些兴奋欢呼的士兵们从未想过,自己将面临的是一场能够载入法国史册的苦战。
……
巴登以东20公里,符腾堡。
丹尼·艾德蒙·德·肖蒙上士转头看了眼有些松散的队形,对士兵们挥手大声道:“我记得谁早上说要把11营甩开半公里的?
“你们看,现在他们都追到我们后队了!”
立刻有人接道:“都是菲利普和克鲁塞,要不是为了照顾他们的速度,我们早就到内卡尔河了!”
被提及的士兵昂着头抗议道:“我一点儿都不累……可以让贝克蒙多再敲快点儿!”
他说的是连队的行军鼓手。
另一名略有些胖的士兵则喘着气道:“没,没错!我的五公里越野也是得过‘良好’的!再加快点儿!”
他旁边的士兵笑道:“你那次跑得连晚饭都没吃,半夜还在喊腿疼。”
“哈哈哈——”连队顿时涌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肖蒙忙抬手示意:“我认为,应该给克鲁塞先生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所以,每分钟的步速再提高3步怎样?”
克鲁塞当即挥着拳头道:“来啊!巴斯蒂安,如果我能跟上,晚饭时,你必须向我道歉!”
军鼓声加快了一点儿,整个连队的前进速度也随之提升。
临近黄昏,第九步兵师已来到了距离内卡尔河不到6公里的地方。
克鲁塞和士兵们围坐一圈,开始费力地用刺刀撬手里的炖牛肉罐头——他们这次配发的后勤物资里,已经全部换成了铁皮装罐头。这东西虽然比玻璃瓶罐头更为轻便且易于携带,但吃的时候却会让所有人都恨得牙痒痒。
肖蒙帮小胖子捅开了罐头顶,伸手递给了他——后者已经累得不愿动弹了——接着,便从背后摘下小提琴,开始每天的固定节目。
肖蒙是贵族出身,从小就学习乐器,演奏水平在整个团里都排的上号。
旋即,士兵们跟着琴声,哼唱起《在阿维尼翁桥上》。
同时,大家的手也没闲着,将干面包用牛肉汤泡软,再一股脑地塞进嘴里。歌声立刻变成了伴随咀嚼的“吧唧吧唧”声。
由于这次作战需要高速行军,所以并未携带战地餐车,但只要有炖牛肉,伙食水平依旧碾压全欧洲的军队。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连长的声音:“哈哈,我们今天走出了足足43公里!照这个速度,我们不用半个月,就能赶到柏林。”
众人立刻跟着发出一阵欢呼声。要知道,同时代的普奥军队每天能走27公里,就已经是高强度急行军了。
只有克鲁塞揉着腿开始整理毛毯,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休息,这样才不会拖整个连队的后腿。
次日,莫罗军团通过浮桥渡过了内卡尔河,从联军控制的海尔布隆和斯图加特之间,迅速通过。
直到他们已经离开一天半之后,斯图加特的奥军才从当地的农民那里听说了法军的动向。
1月28日。
奥热罗和苏尔特也各自率军离开了巴登,同时朝西、北两个方向疾驰而去。
……
萨克森格尔利茨西南部。
联军临时指挥部里,几十名参谋满头大汗地进进出出,将一份份军情汇总到卡尔大公面前。
正在进行的联军作战会议上,韦罗瑟率先道:
“我认为,法国人只是为了搅乱我们的部署而已。我军应该坚定地执行既定方案。”
专程从十几公里外赶来的韦尔斯利侯爵立刻摇头:“从往次战争的经历来看,法国人的快速突袭都会有明确的目标。”
韦罗瑟不屑道:“但他们的兵力就那么点儿,我们只要分出部分军队拖住他们,等大军抵达符腾堡时,他们自然就会惊慌失措地赶回来防守。”
普鲁士总参谋长沙恩霍斯特皱眉道:“或许诸位没注意到,其实从巴伐利亚西部一直到黑森,我军的防御力量非常空虚。”
韦尔斯利侯爵立刻点头:“这也正是我所顾虑的。但现在的问题是,法国人的主攻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