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玉面手雷王?!”
“这外号,听着便令人一阵心悸啊!”
这一瞬,偌大的喜堂内一片惊骇,无数人倒抽一口凉气。
甚至靠近吴广这一边前来送礼的商贾大臣,都急忙一个闪身,迅速远离了吴广。
这手雷若是一不小心掉了下来,那可了不得!
这整个苏家,岂不是都会被炸的满目疮痍?
玉面手雷王。
这外号听着,就恐怖如斯啊。
吴广居高临下,看着这些被吓的慌乱逃窜,一脸寒意的大臣,不禁吐了吐舌头,做出一个滑稽的表情。
苏家护卫,步子齐齐一顿,眼里闪过一抹畏惧。
如此多的手雷面前,他们这小身板扛得住吗?
“高阳!!!”
苏文翰发出一声嘶吼,双眼通红,“你毁我苏家百年声誉,今日有你没我,都给我上,玉面手雷王也不行,有种就全炸上天,大家一起死!”
“苏家部曲何在,杀光他们!”
此话一出。
在场不知多少前来观礼的官员,全都齐齐黑了脸。
苏文翰不怕死,他们可不想为苏家陪葬。
哪怕是武荣脸都黑了黑。
苏文翰这一番话,实在是太蠢!
“苏文翰,你疯了!”
“你想死别拉上我们!”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一众靠近大门的官员们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体面,起身就要夺路而逃。
尤其是那些本就与高阳有隙,今日特地来看他笑话的官员御史,此刻更是后悔不迭,只想赶紧离开这旋涡中心。
但他们刚动,便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苏府外围,骤然响起一片低沉而整齐的弓弦绷紧之声!
紧接着。
咚!
咚咚!
一片极具压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闷雷滚滚而来!
这动静,骤然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
今日,还有人来?
这会是谁?
武荣脸色难看,似是猜到了一般,双眸牢牢锁定大门所在的位置。
只见,一道身披玄甲,腰挎长刀的苍老身影出现。
他整个人不怒自威,周身散发出一股极为恐怖的威势。
身后,是高家最核心、最精锐的部曲亲兵,他们身上的杀气,几乎要浓郁成实质!
“好一个苏家,好大的排场!娶个亲,刀枪林立,喊打喊杀,还要取我孙儿的命?怎么,真当我高家无人,当我高天龙死了不成?!”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军万马般的威压,震得苏文翰的动作都僵住了。
轰!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紧接着,便是无法抑制的、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
高天龙。
大乾六大国公之首,定国公竟亲自来了!
这一幕,太令人震撼,太令人毛骨悚然!
武荣、汝南王等人更是心头剧震,脸色难看至极。
高天龙亲自带着高家部曲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高家为了高阳,不惜撕破脸皮,直接以武力介入!
这是真正的不管不顾了!
他们带来的这点护卫,在高家百战精锐面前,不堪一击!
更令他们心惊的是,如此大的动静,无论是金吾卫,还是锦衣卫、长安府衙的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他们就像是瞎了,聋了一般,看不到也听不到。
当然,房顶还有一个玉面手雷王吴广。
武荣强压怒火,试图讲道理的道:“老国公何出此言,这分明是高阳无端生事,炸毁苏府大门,意图抢婚!”
“不止如此,他还纵容手下射伤苏家主,此等行径,堪称无法无天,老国公难道要包庇孙儿,视我大乾律法如无物吗?!”
高天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聒噪的苍蝇。
他淡淡的道:“广陵王怕是老眼昏花了,老夫只看见苏家护卫持械围攻我那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乖孙儿,至于大门?”
他目光扫过那堆还在冒烟的焦黑废墟,眉头都没皱一下,“年久失修,朽木一堆,风大点自己就塌了,何来炸毁一说?!”
武荣:“……”
众人:“……”
他们看着脸色不显的高天龙,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苏家大门刷了红漆,崭新无比,这火药爆炸的灰尘还没彻底消散,高天龙竟张口就说是年久失修……
这高天龙,比那活阎王还活阎王!
哪怕是高阳听了,也不禁嘴角一抽。
高天龙却置若罔闻,继续的道。
“至于抢婚,这更是无稽之谈。”
他目光转向喜堂中央,那个早已扯下盖头、美的惊心动魄,眼底仿佛只有高阳一人的吕有容,出声问道。
“吕家丫头,老夫问你,这亲,你可是自愿嫁入苏家?”
唰!
刹那间,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吕有容身上。
苏文翰也不禁看向了吕有容,他压低声音道。
“有容,你可想好了,今日闹的这么大,吕家该如何收场,陛下会何等震怒!”
吕有容像是没听到一般,迎着高天龙的目光,声音回荡整个喜堂的道:“回老国公,有容不愿!”
她指着苏文翰,满脸悲愤的道:“此婚约,乃是苏家以势相逼,有容本宁死不从,结果这苏文翰威胁我,他背后有人,甚至……甚至是一尊亲王,有容若是不从,不嫁给他,他便针对我吕家,让我吕家就此消失在大乾,有容也是没办法,高阳……他是来救我的!”
“有容,本就心仪高阳。”
轰!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再次炸翻了全场!
信息量太大了!
苏家以势逼婚,背后有亲王撑腰!
这简直是往沸腾的油锅里又扔了一把火!
武荣脸色变了,一双目光惊疑不定的看向了苏文翰。
这话一出,可太敏感了,他已经感觉到在场不少目光正齐聚在他身上。
这吕有容,好深的心机,好狠的倒打一耙!
汝南王,淮阳王等大乾宗室,也全都脸色一变。
这话,将他们推进了一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