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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史学家的绝唱

    或许是因为余晖教廷隶属于【混乱】,而自己恰好又是【混乱】“令使”,程实对残阳余晖这一幕颇有好感。

    此时正值夕阳渐垂之际,人与物的倒影在日暮之中拉得很长,唯独程实的影子破破烂烂,看着像是漏了风的风筝。

    反观程实自己,虽没那么破烂却也狼狈至极,他的精神力被炽烈的【战争】之息燃尽,此时都使不出一丝治疗术来治疗自己。

    他跌跌撞撞地闯入一条小巷,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小巷的阴影之中。

    几个呼吸后,小巷房顶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赵昔时微微蹙眉观察片刻,在看到几个路人不时回头瞥过小巷时,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在历史中还原过去的史学家最懂得拼凑线索,他们或许没有猎人那般擅长追踪,但只要捕捉到些许蛛丝马迹,同样能够推算出目标的位置。

    很显然,有陌生人进入了这条小巷。

    但赵昔时并未急着追进去,而是拿出她的史书,篡改了雷迪科尔的历史,让过路的路人突然折转,陆续走入了小巷之中。

    直到他们安全无虞地从小巷另一头走出来,她才点点头,确认织命师已是强弩之末,已经没有力气再在此地布置陷阱了。

    “怪不得跑得这么快,看来这把【战争】的火真的烧穿了他的防御。”

    赵昔时轻笑两声,径直深入小巷,保险起见她还在巷口留下了呼唤墨殊的后手,这样一来,哪怕自己一时大意败在了重伤垂死的织命师手里,至少还能有一位同伴前来做最后的收割。

    至于墨殊能不能摆脱陈述及时赶来......

    赌上清道夫所有的名誉,如果他来不了,那他也没脸在解数的队伍里继续走下去了。

    史学家是谨慎的,哪怕今天一切都如此顺利,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行进,可在面对一位战力非凡的织命师时,她依然全力以赴。

    她不相信织命师只顾逃命不会反扑,所以以身为饵先是走到小巷半途拖住织命师离去的脚步,而后又果断掏出一纸书页,直接轰平了半条巷子。

    程实还没来得及出手,便从地面之下被炸出。

    他重重咳出一口鲜血,顾不得反击,第一时间便埋头向外冲去,同时嘴中斥骂:

    “艹。

    赵昔时以后别让我逮到你!”

    “以后?”

    赵昔时目光一凝,冷声道,“你哪里还有以后?”

    说着,她手一挥,之前离开小巷的那些路人竟又莫名转身回到了小巷之外,一个个堵在程实的必经之路上,面目狰狞,几欲噬人。

    程实眉头一沉,脚步未停,直直撞了出去。

    “你想用这些npC来挡我?

    做梦!”

    “该做梦的是你,死亡可不就是一场永无尽头的梦境......”

    史学家再次翻开了她的史书,在她的召引下,路人们纷纷撞向程实,他们一个个在程实的面前爆开,炸出浓郁的【湮灭】之力,到这儿程实才意识到原来赵昔时猎杀自己的手段还是来自于墨殊。

    那成团的【湮灭】之力数倍于当时季月体内的剂量,几乎在一瞬间就击倒了程实。

    他口吐鲜血翻倒在地,挣扎扭曲,可牙关紧咬,始终没发出一声哀嚎。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为自己治疗,但那治疗术的光芒比之体内肆虐的【湮灭】之力,犹如萤火之于皓月,根本没有作用。

    织命师败局已定。

    可即便如此,赵昔时依然没有靠近他。

    她只是隔着远远地观望,不时说些风凉话,加速织命师破防的进度。

    程实挣扎半天,终于力竭了,他抽动两下,口中鲜血已成黑色,瞳孔渐渐放大,不甘地看着赵昔时,问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

    赵昔时嗤笑一声:

    “为什么?

    作为一个巅峰玩家,怎么会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

    这世道本就是你死我活,尔虞我诈,你死了只能怪你命不硬,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不过我们确实对你很感兴趣。

    至于怎么感兴趣......呵,我不想让你做个明白鬼。”

    史学家的话到此为止,再不肯多说一句秘密,程实眼中越发不甘,可眼中的神采也已渐渐淡去。

    他死了,被人广为赞誉的织命师就这么倒在了雷迪科尔的历史里。

    再三确认眼前的尸体已无任何气息后,赵昔时的眼中闪过一丝火热。

    她看向程实尸体的眼神中充满觊觎,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这具尸体带回给解数,去验证对方那个骇人听闻的推论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快步走向程实,从随身空间中掏出一个骨灰盒一般的纸盒子,打开盒盖,拖起尸体的手就往里塞。

    可正当她摸到程实手臂的那一刹那,异变陡生!

    那具再也没有气息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烧焦的脸庞上脱落焦皮露出一丝勾着笑意的嘴角,一只焦糊的大手瞬间翻转抓住了她的手臂,其力道之大,直接将赵昔时的臂骨捏断!

    赵昔时瞳孔骤缩,面色剧变,她顾不得疼痛,果断抽刀砍断自己的手臂便向后退去,同时惊叫出声:

    “这不可能!!!”

    “不可能?”

    完完整整的影程实第一时间从身后贴近了赵昔时,一如第一次杀她一样,用臂弯卡住了她的脖子,同时另一只手扯断了史学家最后一只能提笔写史的手臂。

    他再次在她耳边如恶魔般低语:

    “这世道本就是你死我活,尔虞我诈,你死了只能怪你命不硬,哪有那么多不可能?”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头断了。

    程实欺身而上,将剥皮骨刀再一次捅进了赵昔时的心口。

    这下,史学家是真的倒在了历史里。

    看着生机全无的赵昔时,程实并无笑意,而是狂喷出一口鲜血,直接瘫倒在地上仰头咒骂:

    “怪不得陈述抗不住......

    要不是有‘生机’,谁扛得住这玩意儿。

    【湮灭】这么超标不削能玩!?”

    说到这,程实咬牙站起,自问自答道:

    “削!

    我亲自削!”

    夕阳的余晖在巷中铺下一条金黄的长毯,同时也将程实的影子拉长,盖在了赵昔时的身上。

    亵渎命运者,古往今来,除开某人,没人有什么好下场,史学家用血色的笔触证明了这一点,她的绝唱也终究埋进了历史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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