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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快点,别让祂等急了

    一声惊雷响起,雷迪科尔的天亮了。

    巴尔夫骤闻房外吵闹之声,猛地睁开了双眼,摸向自己的脖子。

    他浑身冷汗地坐起身,发现脖子上并无伤痕,自己居然还活着。

    可我不是死在那位恶徒的手里了吗?

    怎么可能还活着?

    难道那只是一场噩梦?

    他惊惧起身,打量着自己的全身,又开始反复照镜子,却发现他的身上没有一处伤痕,自己一刀一刀划出的血口统统消失不见了。

    “呼——

    似乎真的是一场梦!

    可这梦也太真实了。”

    巴尔夫高兴坏了,他沉浸在“新生”的喜悦中,放声欢呼,又挤在窗边看向街道,想知道外面吵闹的民众在干什么。

    打听了片刻他才知晓原来是黎明时分的一记旱地猛雷击破了神像脚下的地面,让斯卡尔特大人的坟墓都暴露了出来。

    听到这里他悚然一惊,顾不得穿好衣服,便冲出房门跑向民众聚集之地。

    与他一样衣衫不整冲出来的还有四五位,恰好与程实所选的幸运儿数量相等。

    他们挤开人群来到最前排,当禁愚所的守卫们一边清理爆炸现场一边维持秩序以防围观群众打扰神像之下安眠的灵魂时,一个个脸色诡异,眼神闪烁。

    不久后,几人便注意到了彼此,尤其是在两两对视过后,他们心底咯噔一声,意识到之前的经历似乎并不是一场醒前的噩梦,而就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只是他们没法解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更没法解释恶徒为什么又复活了他们。

    不过只要活着,一切都不重要了。

    几人默默闭上了嘴,哪怕看到那棺材被轰碎了一角,里面并无尸体,他们也没说什么,甚至于在守卫们的盘问中,都只是摇头,声称自己就是来看热闹的。

    至于棺材里斯卡尔特大人的尸体去了哪里......

    雷霆都轰碎了地面,自然是把尸体轰成了灰烬,而山风又把灰烬带走,所以棺材里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这不是很好理解吗?

    ...

    讥嘲之目的线索还没找到,程实还要留在雷迪科尔继续调查,为了不让局势再混乱下去,他才布了这么一个局。

    当然,那发雷霆也并没有真的对准斯卡尔特,他只是看时间来不及,懒得回填挖开的大洞,索性就伪造了雷击现场。

    只不过胆小的斯卡尔特在感受到近在咫尺的雷霆之威后明显更乖巧了,他从破损的棺材中爬出,老老实实跟着程实离开了广场。

    但这一路上他的脸色异常难看,看起来仍在心有余悸。

    程实也没理会他,趁着禁愚所的守卫们全部都出去维护神像秩序时,他带着瞎眼的斯卡尔特回到了禁愚所,让对方触摸着柯什纳的尸体寻找那双眼睛的下落。

    斯卡尔特脸色古怪地摸了半天,摇了摇头。

    见此,程实叹了口气,果然,一旦跟乐子神有所牵扯,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眼见线索再次断掉,程实无奈之下,只好求问于嘴哥,他想知道讥嘲之目除了可以随时取下这一特性外还有什么其他显著的好辨认的特征。

    愚戏之唇这次倒没沉默,只是它的话未免太难听了点。

    “·小丑果然是靠卖蠢来逗乐观众的,在这方面,你登峰造极。”

    “......”

    嘴哥你在损人方面也是登峰造极......

    程实麻了。

    你不说就不说吧,骂人干嘛呢,小丑惹你了?

    再说,你不是小丑?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你不都是小丑的嘴?

    反骂回去是不敢的,毕竟以后还要仰仗嘴哥,不过嘴哥从不说无意义的话,所以自己是不是真的忽略了什么东西,难道,讥嘲之目还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显眼特征?

    一时间程实陷入了沉思。

    而一旁的斯卡尔特又不敢打扰,他老老实实地站在边上,“目”不斜视,尽量避免去“看”这位大人,以免激怒他换回一发雷霆。

    程实想了很久,一无所获,烦躁之下又看向斯卡尔特道:

    “有没有想过去见见你的恩主,见见骨座上的那位大人?”

    一句话给斯卡尔特吓坏了,他直接跪倒在地,匍匐不起道:

    “放过我吧大人,放过我吧!

    是,我胆小,我该死,我亵渎了自己的信仰,可既然我都已经亵渎了几百年,也就失去了觐见祂的资格啊!

    我不能以肮脏的信仰败类身份去污染祂的神殿,肮脏祂的耳目,我不配啊大人,就让我烂在现实中吧,让我受尽世间苦难,永远被恩主摒弃鄙夷!”

    “......”

    好家伙,你搁我这儿许愿呢?

    算盘打得不错,被那位大人摒弃鄙夷,可不就是永生吗?

    我还想永生呢,问题是那位大人真的说了算吗?

    程实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道:

    “我懂了,你只是不愿脏了祂的耳目,却不是不想见祂,对不对?”

    “我......”斯卡尔特卡壳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能不想吗?”

    程实乐了:

    “怪不得你是第一位‘猎愚人’,是挺聪明。

    不能。

    我想你想,你就得想。

    走吧,亵渎者,看看那位大人对你是什么看法。”

    说着,程实一刀捅进斯卡尔特的心窝,原地祈祷起来:

    “灵魂安眠,生命终焉。

    伟大的【死亡】之神,您最虔诚的员工最近忙于工作久未汇报,愧疚至极,今日正好有些事情想向您禀报,不知您可有时间垂听片刻?”

    一个普通的祭品自然不可能直通鱼骨殿堂,程实之所以如此有底气的与那位大人对话,是因为早在进入禁愚所的时候,他就偷偷敲响了手里的那枚骨钟。

    也就是说,眼下他的所作所为都在那位大人的眼皮子底下看着!

    所以程实才如此松弛。

    当然,他可不是为了让那位大人看看自己找到了一位对祂不虔诚的信徒,斯卡尔特也没有重要到需要一位神明来评判他的虔诚。

    程实之所以想见那位大人,全都是因为他的另一个计划。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段“感天动地”的“肺腑之言”并未得到任何回应,眼见手里的尸体从刀尖滑落下去跌至地面,现场除了血滴的声音,一片寂静。

    程实人傻了。

    难道老板不在家?

    不对啊,就算祂不在鱼骨殿堂,也不可能听不到自己的召唤。

    还是说为了避嫌,那位大人不能回应骨钟笼罩区域的祈祷?

    坏了,那岂不是多此一举?

    正当程实傻眼发愣的时候,他脚下的斯卡尔特尸体却如同惊喜盒子一般突然“嘭”的一声炸开成无数聒噪的小头骨,它们叽叽喳喳地在程实眼前塑成一道骨门,并齐声呐喊道:

    “快点,再快点,别让祂等急了!”

    程实大喜过望,一步踏入门中。

    “来了来了,大人,您的销冠回来述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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