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要是不小心惹到了,一般都会成为麻烦。
陈九歌坐在火堆旁,捡起枯枝,又往火里添了两根。
他没有过多打量绿衣女子。
哪怕对方长的很漂亮,符合陈九歌的审美。
有些江湖人,很不讲道理。
你若是多看她两眼,轻则落个残疾,重则一命呜呼。
陈九歌在育婴堂看了这么多年的书。
深知要想在江湖上安然无恙,最重要的就是低调。
倒是菜刀躲在陈九歌身后,仍是一副怀疑的样子,盯着绿衣女子瞅个不停。
……
“轰隆隆!”
一道雷光划过天际。
庙外的雨,下的更大了。
木清寒运转内功心法,四周的天灵仙气渐渐汇入她的丹田。
心法运行五个周天后。
她体内的伤势有所好转,这才悠悠睁开双眸。
木清寒白皙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与不解。
不知什么原因。
她被人悬赏在杀手组织——济善堂的“赏善伐恶榜”上。
这一路上,济善堂前前后后派出了七名杀手追杀她。
实力最强的足有破窍境后期。
在连杀七名济善堂派出的杀手后。
木清寒体内积累的内伤爆发,经脉受创,真气不稳。
她必须休整。
再逃下去被人追上无非是死路一条。
好在,她运气不错,在荒山野岭中发现一座燃着火光的破庙。
木清寒轻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往火堆里添柴的青年。
青年神色平静,镇定自若,手里拿着几根枯枝,扒拉火堆。
看对方的样子,好像就和没看到自己一样。
木清寒一进庙门,就看出青年不会武功。
这也是她为什么敢当着青年的面,入定疗伤的原因。
如今她伤势好了七七八八。
哪怕济善堂的人追过来,也不用怕了。
一念至此,木清寒稍稍松了口气。
“菜刀,酒热好了!”
用枯枝扒拉火堆的青年突然开口。
“儿啊儿啊!”
躲在他身后的那头毛驴嘴里发出喜悦的叫声。
木清寒侧目。
只见那青年从火堆里扒拉出两个酒瓶。
他手中枯枝搭在酒瓶的脖颈处,手腕一抖,便轻松挑起一瓶。
见到这幕,木清寒心中微惊。
刚刚那枯枝挑酒的手法,怎么有些像剑招?
陈九歌用手摸了摸瓷瓶,感觉上面的温度尚可,不烫手。
他松了口气,拿起酒瓶。
“儿啊儿啊!”
菜刀把头凑过来,嘴里不断流口水。
“瞧你这出息。”陈九歌忍不住笑道。
他拔开瓷瓶的塞子,把酒瓶塞进了菜刀的嘴里。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
破庙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木清寒右手拇指推动剑柄,露出一寸剑刃。
她眼眸微眯,体内的真气飞快运转,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庙门被一只粗糙、指尖满是老茧的手推开。
“呦,里面有俩人。”
一个身穿深色锦衫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头上戴着防雨的斗笠,身上披着蓑衣。
在中年人身后,是五个年岁不一的男人。
这六个人穿的全是深色锦衫,胸前绣有一口铜钟。
铜钟?
木清寒认出那个标志。
是大武四大镖局之一的“定远镖局”
自从六年前帝君剑斩天地枷锁,武道繁荣。
江湖上的门派、古武世家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
连带着也冒出许多镖局。
“两位,我是定远镖局十二镖头之一的周重!”
“借小庙躲躲雨。”
“有所打扰,还望海涵。”
名叫周重的镖头朝着陈九歌和木清寒拱手行了一个江湖礼。
周重?
定远镖局的周重?
木清寒身子一颤,瞪大双眸。
她借助火光,赶忙看向进来的中年大汉。
看到对方的容貌,木清寒心中一喜。
果然是周世伯!
她出身古武世家木家,父亲木千山与定远镖局的周重交好。
周重曾多次来木家作客。
木清寒刚要站起来。
她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被济善堂的杀手追杀。
不能把周世伯卷入其中。
毕竟周世伯的武功境界也不过是破窍境后期。
想到这里。
木清寒纹丝不动,没有动作。
“都进来吧……”
定远镖局的周重回头对其他人说道。
剩下的五人跟着一起进入破庙。
周重走到火堆旁,对陈九歌笑道:“这位小兄弟,可否借火堆烤烤火?”
“自便。”
陈九歌笑道。
他拿起另一瓶酒,拔开塞子。
一股淡淡的酒香从瓶中飘出。
“儿啊儿啊!”
菜刀仰着头,发出含混不清的叫声。
它叼着酒瓶,一仰头便将瓶中温热的酒水喝进肚子。
嗅到酒香。
周重眼睛微亮,说道:“小兄弟有酒?”
“就剩这一瓶了。”陈九歌淡淡一笑,将手中的热酒递了过去。
周重赶忙摆手拒绝:“君子不夺人所好。”
说着,他面露笑意:“小兄弟心肠倒是不错。”
“一瓶酒罢了,多一口少一口的事。”
陈九歌见对方没接,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周重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道理。”
“不过……”
“小兄弟,你快些喝吧。”
“不然的话,一会怕是没得喝了……”
“嗯?”
陈九歌放下手中的酒瓶,面露疑惑。
只见周重忽然站起来,环顾四周,对着漆黑的庙外喝道:“外面的是哪路朋友?”
“在下是定远镖局十二镖头之一的周重。”
此话一出。
破庙里的陈九歌、木清寒心中一惊。
外面有人?
就在两人吃惊之余。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凭空响起,声音不定,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定远镖局?”
“济善堂赏善伐恶,无关人等速速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