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章华宫下人传信,让盛枷次日下朝后,来一趟章华宫,淑贵妃召见。
一大早,盛枷入宫上朝时,见盛若举站在宫门口。
盛枷像是没看到一般,与他错身而过。
盛若举沉声:“你等等。”
盛枷不耐地停下脚步。
“今日要去章华宫,你可还记得?”
“怎么?”
盛若举看着他一副冰冷疏离的样子,心里压抑着火气。
“盛枷,你不敬我这个父亲也罢。毕竟你七岁进宫,你我父子确也没有好好地相处过。但淑贵妃是你的贵人,你能有今日,都是因为淑贵妃的恩泽。
淑贵妃正在操心你的婚事,我警告你,你在我面前摆摆臭脸也就罢了。在淑贵妃面前,收起你的臭脾气,不得忤逆于她。她从小看着你长大,他给你的安排,必定是最适合你的。”
盛枷轻嗤一声:“您这算什么,好声提醒我?”
盛若举道:“若非你是我雍国公府的世子,是我盛若举的儿子,你以为我为何跟您说这些。”
“那便收回我这世子之位,这身份,我从未稀罕。”
“你?”
盛枷看着他:“还有,不要跟我摆出一副长辈慈爱的样子。若非你如今没的选择,若非那盛强扶不起来,我这世子之位,你恐怕早就收回去了。”
盛若举心头猛地腾起一阵怒火:“盛强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的!”
盛枷眸光仿若炙烈火焰,逼近盛若举一步:“盛强这个样子,是你们自找的。”
“你?”
盛枷又道:“还有,与安国公府结亲,不是最适合我的婚事,而是最适合你们的。少在这里扮演什么好心长辈。我不需要,你们也不配。”
盛若举低吼:“盛枷,你不要太过放肆,说到底,你也是我盛若举的种,你想背上忤逆长辈,不尊不孝的骂名吗?”
“你我父子不合,这满朝文武还有不知道的?”
盛若举狠声道:“无论如何,这次可是淑贵妃主持这件事,你不从也得从,从也得从。我今日就是要做一回你的老子!”
盛枷轻嗤了一声:“那便走着瞧。”
盛若举紧紧攥紧了拳头,直觉心头怒火中烧,气愤非常。
-
一大早,安国公府也相当的忙碌。
今日淑贵妃传信让郑妍锦入宫,盛枷也被淑贵妃传召。
所以,她们期盼的事情今日就要落定了。
郑妍锦天不亮就起床了,试衣,梳头,上妆,打扮得端庄淑美,贵气逼人。
因为心中激动,她早膳一口都用不下去。
下人刚刚布好,他就吩咐人撤了下去。
安国公夫人得知她没用早膳,心疼道:“知道你心情好,可天大的事情,也要用膳才行,不然一会儿饿了可怎么好。”
郑妍锦道:“母亲,女儿是真的吃不下,只觉得肚子里好像已经被填饱了。”
安国公夫人摸了摸她的脸:“傻孩子,怎么就喜欢成这个样子。好在淑贵妃愿意成人之美,撮合你和盛枷。不然,你这个样子可怎么办才好。”
郑妍锦道:“女儿知道父亲为了我,做了妥协,是女儿不孝,让你们为女儿做了这么多。不过母亲放心,女儿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不辜负父亲母亲对我的疼爱。”
“好,好。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嫡出的女儿,自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
一位嬷嬷道:“大姑娘,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
安国公夫人将郑妍锦送上了马车,马车开始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坐在马车里,郑妍锦端着身姿,双手交叠得体地放在膝上,心里充满了憧憬。
她与表哥自幼相识。幼时,她在雍国公府玩耍,表哥睿智多谋,总是会带着她玩一些新奇有趣的游戏。
后来姑母离世。
他入了宫,性子自此变得孤独清冷。
便是因为失去了母亲,失去了至亲,他才变成了这般样子。
日后,她定会好好的关心他,爱护他,将他缺失的温情好好地弥补给他。
让表哥余生都能过得快乐幸福。
车外传来一阵吵嚷声。
丫鬟蓉蓉推开轩窗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的嬷嬷道:“听说是德昭县主今日过生辰,好些门户前去送生辰礼。有两家在此处车子撞上了,两个红娘闹了点口舌。”
蓉蓉道:“真是晦气,我们绕着些他们。”
车内,郑妍锦眸子沉了沉。
今日竟是夏桉的生辰。
如今城中的风向她也听说过一些,据说那些媒婆铆足劲地去夏府说媒。
夏桉这封号下来,着实成了京城的香饽饽了。
她清高地勾了勾唇角
正好,在她生辰这日,表哥与自己将定下百年之好。
如此,够夏桉记一辈子的了。
-
那两家吵吵嚷嚷一番之后,又开始各赶各路,朝着夏府而去。
夏府,苏氏在正厅里踱来踱去,有些乱了阵脚。
不久之后,夏姝扶着夏老夫人也来了正厅。
苏氏忙道:“惊动了老夫人,实在是臣妾无能。”
夏老夫人在主位上坐下,听着外面的喧哗声:“这些,都是曾经过来说过媒的人家?”
“是的,关键是,此次还来了一些各府的公子们,说要给安儿送生辰礼。”
夏老夫人冷嘲一声:“这些人还真是会瞅准时机,想要趁着桉儿的生辰来表现一番。从而博取机会。”
苏氏眼下真的有些慌乱,“老夫人,妾身还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眼下一时也没了主意,依老夫人看,妾身该当如何?”
夏老夫人道:“莫慌,不是还有老身在。你没有出面,就是对了,接下一户的礼物,就得接下所有的礼物。到时候讲不清楚。”
“那,就这样晾着他们,是不是也不礼貌?该当如何?”
这时,夏桉拎起裙裾走进了正厅。
进来后就跪了下来:“这些麻烦都是孙女儿招来的,这些时日也是因为我,府里才被推上这风口浪尖。不若,就让孙女出面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