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黎锦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驱车回到家中。
岳母古育红正坐在沙发上翻阅一本杂志,而她的闺蜜蒯生男则拿着手机,神情若有所思。
这次蒯生男没有像往常一样逗弄孩子,因为孩子已经吃饱,早早地睡过去了。看到黎锦进门,她微微一笑,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有事要谈。黎锦会意地点了点头,将外套挂好后,带着蒯生男径直走向书房。
黎锦熟练地泡了一壶普洱茶,给蒯生男倒上一杯,语气淡然:“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蒯生男捧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缓缓开口:“我查过了,燕文钊的钱确实是从你岳父那里拆借的。这家伙脸皮够厚,不仅没打算付利息,连手续费都省了。”
黎锦闻言挑了挑眉,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哦?那他和我爸在汉西的事,可能还有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比如抹平一些孽息、手续费之类的。”
“他们在汉西省倒是没少安排饭局。”蒯生男接过话头,“但最主要的活动还是去见了一个老医生,那人号称‘医神’,据说有点真本事。梁涛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黎锦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没有。毕竟,我爸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全面体检,身体状况一直良好。不过,如果是身体机能退化或者慢性病,也许是有的。毕竟为国家和组织贡献这么多年,也一把年纪了。但这些病,都会在指定的正规医院疗养。”
尽管黎锦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清楚,事情未必如此简单。他不想把岳父往坏的方向想,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
为了避免继续讨论这个敏感话题,他主动转移了方向:“其实,我更担心的是,既然燕文钊缺钱了,那他接下来怎么还我爸这笔钱?樊花不会把钱吐出来的,他总不能又去找王元庆、叶永贞搞钱吧?”
蒯生男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冽:“那就对他群起而攻之,趁他病,要他命!你给我琢磨个法子。”
黎锦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这可不行。我不能当着你的面算计他,那影响太大了。其实,我和他没原则上的矛盾,我是不想看到他在王元庆等人那里投资,那是资敌啊!”
蒯生男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还真别说,到时候他肯定还会资敌!他在汉西省或许能找到人借钱,先把欠你岳父的钱还上,然后就会打洗白另外一些资金的主意。他多半会通过王元庆等人的渠道来操作,而他们一定会收取高额手续费——等于变相送钱给他们。”
黎锦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他还想着让燕家快速在京城立足,就离不开王元庆等人的支持。他现在仍然处于投资付出的阶段,只能咬牙坚持。”
然而,黎锦心中早已盘算好了下一步棋。他暗自冷笑,心忖:王元庆还能在家主的位置上待多久呢?只要我的布局完成,随时都能把他拉下台。嘿嘿!
正当两人谈话进入尾声时,门外传来妻子梁璐的声音:“你们在里面聊什么呢?饭菜都凉了,快出来吃饭吧!”
黎锦与蒯生男对视一眼,默契地站起身,两人一起走出房门。
……
那边,远方的汉西省。
梁涛和燕文钊坐在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里,茶桌上摆放着一壶刚泡好的本地好茶,香气袅袅升腾,与静谧的环境相得益彰。
梁涛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神情略显疲惫却又带着几分轻松。他这些天接受了“医神”的治疗,感觉身体状况比之前好了许多。不过,“医神”也叮嘱他,最近一两个月尽量不要碰女人,以免影响恢复效果。因此,他只能喝茶、看书,顺便陪着燕文钊闲聊打发时间。
然而,这份悠闲很快被打破了。梁涛接到了二儿子梁澄泯的电话,得知黎锦已经盯上了那笔拆借给燕文钊的资金。他挂断电话后,脸上的表情明显阴沉了几分。
燕文钊察言观色,立刻察觉到梁涛的情绪变化。他试探性地问道:“老梁,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看你脸色不太好。”
梁涛叹了口气,没有隐瞒:“刚才澄泯打电话告诉我,黎锦已经开始关注那笔钱了。看来咱们的小动作没瞒住他啊。”
燕文钊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里顿时不爽起来。他原本打算延后再还这笔钱,毕竟梁涛并不缺钱,而且这次汉西之行,两人关系拉近了不少。他甚至计划推迟到年后再处理这笔债务。但如今黎锦介入,他不得不加快速度,否则不还钱无疑会成为对方攻讦他的借口。
想到这里,燕文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你放心吧,这次回京之后,我安排个时间,就把钱过桥回去,不用担心。”
梁涛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着急。等到黎锦和梁璐结婚后再操作也不迟。老燕,我已经让黎锦插手家族的生意了,对于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应该能知道。他并不理解咱们这些老一辈人的革命友谊。”
燕文钊冷笑了一声:“你让黎锦插手家族的生意,就不怕他野心太大,骑到你们头上?”
梁涛说道:“他肯定有野心,这是不可阻挠的。而我只是希望他还有一丝良知和感恩之心。至于别的……我们不能再约束他了。”
燕文钊闻言,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满。他本想趁机说几句黎锦的坏话,但看到梁涛的态度如此坚定,便识趣地闭上了嘴。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尤其是黎锦即将与梁璐举行婚礼的时候,任何诋毁都可能适得其反。
为了转移话题,燕文钊随口问道:“对了,黎锦和梁璐的婚礼,具体怎么安排?确定了吗?”
梁涛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们准备举办好几场。首先是梁家这边的一场宴席,家族的人都会到场,不过黎锦和梁璐不会亲自出席,这只是形式上的庆祝。其次是在江东那边,黎锦也会回去办一场。最后是他的主场,规模会比较小,但规格非常高,到场的都是副部级或部级以上的官员,甚至还有更高层的人物。”
燕文钊听得心头一紧,连忙追问:“具体有哪些人参加?”
梁涛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透着几分自豪:“他没有透露完整的名单,但据他说,发出的邀请反馈都很不错,很多人都表示会捧场。”
听到这里,燕文钊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自己并没有收到邀请。这不仅是一种冷落,更是一种暗示——黎锦显然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燕文钊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勉强笑了笑:“看来黎锦的影响力确实不小啊,连这样的场合都能吸引这么多高层人物。”
梁涛似乎并未察觉到燕文钊的情绪波动,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是啊,年轻人有自己的门路和手段。不过,我相信他做事会有分寸。”
燕文钊没有再接话,空气都安静下来了一样。